采编:王夏苇 钛媒体创投家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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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之道》:2022年年初,您曾公开表示“创投‘拐点’不可怕,未来20年投资机会远超以往”,认为“投资方向、创业方向都会存在拐点”。另一方面,客观来讲,今年的宏观形势是比较动荡的。那么,现在您仍坚持“创投‘拐点’不可怕”这一观点吗?您认为这一“拐点”可能“拐”向何方?

周炜:过去2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国家高速发展出了现在强大的经济和产业供应链以及技术创新优势,远超日本、德国等经济体的能量。尤其是其中的产业链复合优势,短时间内是没有国家可以替代的。所以哪怕宏观形势出现波动,我们仍然有保持乐观的基础。

但是,不确定的因素也是比较多的,毕竟国际形势变化太快。我们做出所有规划的前提,都在于规划的基础是不会黑天鹅的,在上面描述的优势这样的前提之下,我们是很有信心的。

《决策之道》:是的,近两年的宏观环境充满不确定性,但2022年8月底胡润研究院发布了《2022年中全球独角兽榜》,表示上半年全球独角兽企业数量增长24%至1312家;也有行业观点认为“成为独角兽变得越来越‘简单’”。您怎么看待宏观环境动荡与独角兽仍不断涌现之间的关系?

周炜:这两者其实不矛盾。

第一,我们要考虑到通胀的因素。独角兽企业的门槛是10亿美元,而这个概念已经出现十几年了,10亿美元的实际价值已经不同了。

第二,当前主流的创业企业和十年、二十年前不一样了。早年的互联网企业融资一两百万美元就能够爆发式成长,但是今天很多创业企业,大量介入了研发、生产等环节,这些环节对资本的需求相对也更大,比如芯片企业,对资金数量的要求跟过去的创业企业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企业融资金额很大,也就容易达到很高的估值。

第三,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有机会成为国际性的领先企业,而不仅仅针对单一市场。所以想像空间也变大了。

总体来说,我认为2022年企业的成长比起前两年来说是放缓的,但全球“放水”对独角兽企业的发展同样也有影响,比如东南亚的独角兽企业最近就特别多。

《决策之道》:不过,东南亚的一些独角兽企业今年也遭遇了经营形势逆转,传出大批裁员的消息。

周炜:东南亚的有些市场其实是存在泡沫的,因为东南亚并不是一个统一市场。如果一个创业项目在东南亚估值非常高,那在中国广东省做一家只针对广东省的创业企业,也应该有相同的估值了。

风险投资并不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商业模式,一些人觉得风险投资是一种自然而然、应该存在的商业模式,就像路边就应该有餐厅一样。

我们看看全世界,成规模的、机构性的风险投资的模式,能够存在超过20年的,只有中美两国才有。日本、韩国、中国台湾、欧洲、印度,曾经也在风险投资领域非常活跃,比如我刚进入风险投资领域时候,日本、中国台湾有大量的独立风投机构在活跃,但今天还能看得到吗?它们现在只有企业风险投资基金,也就是CVC,它们的风投机构可能最多存在10年就消失了,甚至连行业都不存在了。

风险投资很像桃花水母。桃花水母只有在非常优质的水体里才能生存,当一个地方的水体里出现桃花水母的时候,说明这里的水质是非常好的。同样,风险投资是非常非常脆弱的东西,有了完整的生态环境才能持续存在。基于这种原因,风险投资机构在大部分地方都是起起落落的,不能长久存在。

东南亚的创投领域火热,在我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过去中美两国是最大的风投市场,最近这些年里,东南亚一直在模仿中美模式,同时一些国际资本由于国际格局的原因选择迁移市场,但是有哪里可以去呢?目前看起来,东南亚似乎是一个选择,市场逐渐热起来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泡沫。但是同时,东南亚在移动互联网发展上的滞后确实给了既有模式的一个新增增长点的机会。所以不可否认,东南亚会出现一批非常优秀的创业企业,虽然最终规模可能和中美市场成功的公司有差距。

《决策之道》:您在创投圈里被称作“独角兽猎手”,精准地挖掘过很多早期的行业领军企业。那么,在动荡的宏观环境下,您的投资理念有对应的演化吗?

周炜:风险投资的基础理念应该一直都不会有变化。我认为从事风投,第一是要对未来有想象力,所以我推荐大家多看看科幻作品,科幻能帮助人想象未来是什么样;第二是要对时间轴非常敏感——读普通的书不会让人在时间轴上来回跑,读科幻却是可以的,很多科幻作品都是穿越时间的题材,你永远可以假设,再来一遍的话,某个方向要怎么走,这样能够能帮助人思考商业模式的各种可能性——有了时间轴这个概念,就可以去预测什么时候才是正确的时间点。

在时间轴这一点上,其实我是很有教训的。

虽然做风投基金是投资未来,但这个行业是有生命周期的,到期就要退出,你不可能在今天去投资一个20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某种程度上,这个行业的这个特征,也影响了一部分更有远见的投资的可能性。

2006年我加入了凯鹏华盈KPCB,那时全球公认它是风投界第一名,现在很多人可能对它都不太了解了,当时因为KPCB当时过度地、太早地把几乎全部的资源投入到了绿色科技中,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双碳”领域里。回头看看,时机是不对的,太阳能、风能等技术不够完善,成本结构也不合理,国际上、政策上对气侯变化的理解也还不太充分,然而当时KPCB就为之投入了大量的资源——美国前副总统戈尔被KPCB请去当全职合伙人,不是挂名顾问,时间里天天坐在办公室上班;超过十年的时间里,为了推动绿色科技,天量的资金就投进去了——这个时间点从纯粹商业回报角度来看不对,太早了,如果是在五、六年前重注押宝,特别是在中国投资,不管是投资电池还是电动车,那可能今天就是最大的赢家。所以,时间轴这个概念非常关键。但是回过头来说,如果从推动世界对环境的关注,以及当年的投资对今天的技术成熟和市场成熟起的社会效益来说是巨大的,对此我对我们KPCB的当年的努力充满尊重。这其实也是风险投资年限这个问题造成我们在强调前瞻性的同时,又有了时间局限。这也是我的遗憾。

在想象力、时间轴这两个前提之下,首先我希望我们投资的企业能够给人的生活带来正面影响,这一点特别重要。我们投资过京东,我对此非常自豪,我很喜欢京东,你身边的人里,也几乎没有人没用过京东,它几乎能覆盖你认识的所有人,这当然值得开心。同时,京东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有一定价值的,尤其在新冠肺炎疫情中,我对他们的“自杀式物流服务”是感到非常自豪的。能够在早期投资京东,能够帮它成长到今天,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是我作为一名早期科技投资人的特别大的动力来源。

其次,我们坚持投资的企业一定要有技术,要能带来革新、变革。这就是为什么虽然很多消费领域的企业很赚钱,我也一直没去参与。我始终觉得,没有技术含量地、不停地去开很多连锁店这件事,不能够让我兴奋,但如果里面有一些做法具有更高的技术含量,那可能我会心动。

最后,我们希望被投的企业能够努力实现基业长青。我还是希望儿子、孙子们说起来哪家我们投资过的公司,仍会觉得那是一家很好的公司。

这三点都是我们创世伙伴作为一家早期投资机构所坚持的。

当然,细化地来讲,宏观环境变化了,那要不要变化呢?每个阶段都是有各自的主题的,PC时代有PC时代的主题,移动互联网时代有移动互联网的主题,那么,更早地比别人理解到载体变化之后上面生长出来的应用会有什么特征,这是一种特别重要的能力。

举个例子,移动互联网当年起来的时候,我们是怎么投资内容平台的呢?那时很多人并不认同UGC路线,市场上的音频平台大都是走PGC路线,而我们投资了喜马拉雅,并且坚定地认为这个领域一定是UGC主导的,因为手机这个载体本身带有麦克风、摄像头,与人是24小时都在一起,它的使用形态和PC是不一样的。今天大家都明白了PC和手机对内容贡献的区别,但是在我们投资的时候,大部分人还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对大环境变化的理解,是必须要掌握的。而放在今天,充分理解中国在AI, 自动驾驶和机器人等技术和产业链的优势,以及这种优势对下一代万物智能时代意味着什么,那么就会明白下一步应该是怎么发展的。

未来的路,企业经营者怎么走?

《决策之道》:这两年,受种种因素影响,国内创投领域一定程度上有热度减退的迹象。您曾表示,国内创业者已经从模仿国外,演化到战略创新、技术创新。身在创投领域前沿,您认为国内创业者下一轮发力的方向可能在哪里?

周炜:中国的企业家想要发现新的创新点的话,一定要看自己有什么优势。很多人可能不认同这一点,但我却有很强烈的感受——经过20年的磨炼之后,中国企业家在定义下一代产品的能力上是非常强的。

乔布斯成功地定义了智能手机,他下定义,别人来学。特斯拉也是一样,定义了新一代的智能电动车。现在是硬件复兴的时代,中国在硬件供应链上有优势,基于这一优势,如果中国企业家有了定义下一代产品的能力,最终就会变成标准。

举个例子。我们创世伙伴投资了做无人农机的中科原动力和无人叉车公司劢微,这两家公司的创始人都有定义下一代产品的能力。什么意思呢?比如一些厂商把自动驾驶等一系列技术合成在一个“模块”里,放在过去的叉车上,它就能实现无人功能;但是我们认为,新一代的产品应该是重新设计和定义的。在原有产品上加一个新功能,就像今天一些传统车厂做智能电动车一样,设计思路都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多加了两个屏幕。这是新一代的智能电动车吗?可能不是的。

我觉得现在中国企业家定义产品的能力非常强,把这一点发挥好,再与智能化时代的AI、自动驾驶和机器人这三项技术结合起来,一定能定义出新的产品来。

《决策之道》:对产品的定义能力,和“一流企业做标准”有什么区别?

周炜:说实话,在真正的底层标准上,我们还没有明确优势,比如很多中国的智能电动车厂家,很多技术都不是自己独有的。

对产品的定义则不同。举个例子,为什么你用iPhone?现在很多安卓手机的硬件不逊于iPhone,你还用iPhone,是因为它的操作系统非常顺畅,用起来非常舒服,这就是人机交互的优势。定义一个产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让人机交互做得毫无切换成本,学习起来毫不困难,用起来得心应手,这就是最优秀的产品定义,在to C领域尤为重要,在to B领域也是需要的。

做到这样的产品定义有什么好处呢?第一,全行业都会跟着你这条路走。第二,一旦你做到了,品牌就立起来了,做产品最终还是要打出自己的品牌的。我期待见证未来中国能够出现一大批让全球市场都非常信任的品牌。

《决策之道》:今年很多企业,甚至互联网领域的一线巨头都开始收缩业务阵线、压缩成本,很多人对未来的展望也都是偏向保守的。这种态势,与您“未来20年投资机会远超以往”的论断是否冲突?在谨慎的生存策略与未来的发展机会之间,企业经营者该如何寻求其中的平衡?

周炜:这真的很矛盾,一方面是通货膨胀,另一方面是大家不敢花钱,存在银行里,眼看着它贬值。但我想,我们所担心的很多问题,其实都受到国际国内宏观形势的影响,如果一个企业确定是走在未来成长的方向上,事业的时间点也踩对了,就先不要考虑那么多。

我一直是这么看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风是可能把鸟窝吹掉的,风来了,鸟肯定要担心一段时间,得决定还要不要继续在鸟窝里待着,最后拿出一个判断来。如果鸟觉得风把鸟窝吹掉的可能性是99%,那就不应该再在鸟窝里待着了;如果鸟觉得鸟窝被吹掉的概率没那么大,不会被吹下来、摔碎掉,那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鸟窝会不会被风吹掉,跟鸟的能力、努力,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可以给企业界的朋友们,只想说,只要你的方向是对的,该做就做。

“别焦虑,多看看科幻”

《决策之道》:再请教您几个相对轻松的问题。您今年经常在内部会议里呼唤团队“不躺平不放弃”,的确,在一级市场形势更加严峻的背景下,需要更加振作应对。您也是科幻迷,《三体》里有个故事:三体人在乱纪元环境恶劣、“三日凌空”时候选择“脱水”,等待恒纪元到来,再次浇水复活。您怎么评价三体人的“脱水”?如果我们进入宏观环境的乱纪元,“脱水”是否也是一种合理选择?

周炜:大部分三体人“脱水”的时候,还有一部分会躲在相对恒温稳定的“金字塔”里,他们不“脱水”,而是保持清醒,观察形势,为大家做决定。我想我是后一种人。

某种意义上,选择“脱水”就是把命运完全交给别人;而且“脱水”之后进了干仓,也会被老鼠啃食,缺胳膊少腿。我自己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我一定要自己掌控命运,不会把命运完全交给别人决定,我觉得绝大部分创业者应该也都是这种性格。

中国文化里比较推崇“蛰伏”,就是所谓“脱水”——时机不对的时候就归隐田园,韬光养晦。但是,为什么有些人过十年、二十年还能出山,大家还把他当回事,他还能做一些事呢?我觉得是这些人在“蛰伏”之前就做对了某些事。风投圈里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有些人可能十年前投了几家企业,一直不温不火结果投过的一家企业突然爆火,公司上市了,投资人也风光了。但是,可能每出现这样一个例子,就有100个同样“蛰伏”过的投资人从此再也不见了,这叫幸存者偏差。

上学读书的时候,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曹操那么看重司马懿,多少次去请他出山?司马懿躲着不当官,甚至还装疯,这个人怎么这么牛?现在,我读多了史书,才知道汉、晋、隋、唐这些朝代,皇帝的权力没那么大,中国是被世家、大家族统治的。实际上,司马懿是一个超大家族的长子,曹操是希望把他的势力争取过来。有人总觉得自己有能力就可以——我“蛰伏”起来,总有人来请我——但这是不可能的,还是要有足够的实力才可以。

所以,我还是不赞同“脱水”。“脱水”了,“躺平”了,你就没有任何行动力了,就对市场失去敏感性了。不要把命运交给别人,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决策之道》:您是一位勤奋又专注的投资人,不过,今年也有投资界人士来到《决策之道》进行分享,表达过“运气的重要程度超过其它因素”。在您眼中,勤奋和运气二者的关系是怎样的?

周炜:我见过很多人真的是运气好,我也完全承认风投存在运气的因素,但至少我作为一个物理电子技术专业出身的人,并不关心所谓运气。对我来说,运气是一种无法掌控的东西,根本不知道谁会有,也不知道谁没有,这种情况下,只能假设大家的运气差不多,然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和独特的方法论去做到最好。

所以,我一直和我们团队说,为什么要用“专注、专业、深潜、围猎”的打法:风险投资行业里,大家的IQ都差不多,毕业的学校都差不多,这种竞争环境里怎样才能脱颖而出呢?我们不能把机构的未来押注在团队某个成员的运气上,因为我们看不到是不是有哪位成员身上“紫气上升”。我们要考虑的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操控,能让我们肯定赢。我们认为,“专注、专业、深潜、围猎”的打法可以让我们肯定赢。什么叫肯定赢?就是在所有的风投基金里,我们一定是位居前列的。这些方法论,已经证明了我们的高成功率。

我在从事风投的第一年投了启明星辰,这是我投中的第一家独角兽公司,2010年它上市了,之后每一年我都能投中独角兽公司。我不靠运气,靠的是努力和方法论,每年都投出一家独角兽公司来——在投资行情的大年,我们的成绩可能是95分,不是99分,但在投资行情的小年,我们仍然是有很好的收获的,是95分的。最终能否成为99分100分,可能就需要一点运气了。

《决策之道》:您的投资理念、人生思考都是很笃定、坚韧的。这种笃定、坚韧的内心力量、思维模式是如何形成的?

周炜:第一,大家都说“60”“70后”占了很多便宜。“60后”里很多成功的人,实际上是在国企改制的机会里获得了很多机会。我这样的“70后”虽然也靠自己努力,但也占了时代红利的便宜——从我记事开始,生活一直是向上走的,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国家经济已经在快速发展了。这就给了我一个笃定的信念,觉得生活应该越来越好,即使一时遭遇波动,相信也能尽力维持。

第二,对我影响最大的第一部科幻作品是凡尔纳的《神秘岛》,可能今天看起来这不太像一本科幻的书了,但这本书能给人信念:书里几个人坐着气球被吹到荒岛上去了,除了一个破气球、一条狗,其他什么都没有,但他们就靠着知识和能力,花了十几年时间,把荒岛建成了有火车运行的一个半工业化时代的岛屿。这一点很让人兴奋,只要有知识、有力量、有团队,什么都能实现。我们今天看的《火星救援》,跟《神秘岛》所带来的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第三,我从学生时代开始,一路都跑在同学的最前面。

这些因素让我有了一种感觉,相信自己非常努力,再有一定的能力,就总是会成功的。这是时代给了我这代人一些助力,让我产生了这样的信念。所以我觉得,新一代的年轻人,有一些迷茫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一开始生活好好的,突然发现状态开始波动了。但我认为,年轻人还会继续向上走,我希望我们这一辈子都是夏虫,不要见到冰。

《决策之道》:是的,一些年轻人现在可能有些焦虑、悲观情绪,会很“丧”,想“躺平”。您可以分享一些对抗焦虑、悲观的秘诀吗?

周炜:看科幻,真的。我从十几年前就开始看科幻作品。

现在大家每天接触的新东西、新信息已经足够多了,在风投行业里尤其如此,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抽离出来,站在半空中远远地观看世间在发生什么。换句话说,做风投更多的时候可能要用望远镜去观看,而不是用显微镜观看;不停地在“望远”和“显微”之间切换,人就很容易晕掉、呕吐,肯定会产生很多焦虑。我也有焦虑的时候,那怎么办呢?打开科幻作品,进入浩瀚的宇宙,你会发现,人类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那就不要焦虑了吧。

《决策之道》:您提到的《神秘岛》是早期的科幻作品,展示的是19世纪资本主义上升时期所推崇的人定胜天、相信科学、创造进取的乐观主义精神。您可否向《决策之道》读者推荐几本当代的科幻小说?

周炜:刚才已经提到了一本,就是《火星救援》,作者是美国科幻作家安迪·威尔,他还有一本新书,叫《挽救计划》。现在看看这两本书就很好,特别能缓解焦虑。

《火星救援》告诉我们,只要有能力、有知识、有意愿,就能解决问题,甚至在基本不可能生存的状况下也能扛过去。《挽救计划》告诉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沟通和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与完全无法沟通的外星人达成双方合作,这种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可以做到的。在这本书里,外星人生存的环境是超高温、超高压的,他们也是石头一样的硅基生物,这样的外星人都可以和碳基生物联合起来,解决一个宇宙级的危机,拯救双方的星球,那么地球上的国家与国家之间、人与人之间,还是可以谈一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