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看着床上的陈大嫂，不知所措。

而陈大嫂只是懒懒地翻了个身，她对一切都不以为意。

然而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我所喜欢的女孩儿。

那个人，是昨天答应我表白的女孩儿。

她就在门口静静地站着。

她惊慌地看着我们，很明显她也不知所措。

她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她捂着脸跑开。

宿醉的头痛和现下的窘迫，让我瞬间清醒。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只得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落荒而逃。

最后我跑到门外，我忍不住给了自己两耳光。

虽然我明白我和陈大嫂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没有发生。

可是有些事情被撞破了，就注定回不到从前。

01

20年，我高三毕业。

那时候我刚刚结束高考，考试分数出来之后，我发现我的分数低得可怜。

顺利成章的，我没有考上任何一所公办学校。

而对于那时候的我和我的家庭情况来说，民办学校并不能成为一个选择。

高昂的学费让我望而却步。

而复读也意味着高昂的复读费。

而这费用是我们家庭所不能承担的。

所以最后在父亲的旱烟中，在母亲的叹息中，我选择了南下东莞打工。

我记得那时候离开家的时候，我想过南下打工，或许我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可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并不是那样的，他们常说打工进厂，机会遍地。

可是当我真正到那里的时候，我会发现我能做的工作工资太低，而工资比较高的工作却卡着学历。

在那个时候我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是“门外那么多的大学生，我凭什么用你？”

其实也不怪他们。

说句实话，如果我站在老板的角度上来看，确实，这么多学历这么高的大学生，他凭什么选择一个学历只是高中的我？

所以那时候的我，处处碰壁。

直到后来我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我来到了一家工资还算可观的电焊厂打工。

电焊厂大棚意味着和电焊以及相关的化学试剂，矿物质打交道。

这个工作其实对健康影响还是蛮大的。

而且在进厂之后有一段时间的学徒期，而他学徒期的时候，厂里并不给你工资。

所以在当时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做。

可是对于处处碰壁的我来说，那个机会已经是弥足珍贵。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进了这家厂。

而当我进去之后，我开始跟着刘师傅学习电焊技巧。

刘师傅对我很好，他手把手的教我，而我也在努力的学习下，很快出了师。

可我还是愿意叫他一声师傅，还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他。

我师傅早年丧妻，现在已经50多岁。

而在日夜的相处之时，我也开始明白他喜欢厂子食堂里面卖早点的陈大嫂。

他每天都去陈大嫂那里买早点，虽然工厂的早点是出了名的不好吃。

可他甘之如饴。

在他的介绍之下，一来二去，我和陈大嫂也就熟了起来。

陈大嫂现在已经40多岁的年纪，可徐娘未老，还保存着那一份风韵，很是好看。

那时候喜欢他的人不止我师傅一个。

可每天去买早点的人也只有我师傅。

而作为他的徒弟，没办法，我也只能够每天陪着他去买早点。

而陈大嫂见到我每次都会多给我点。

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对后辈的关爱，可后来我才发现，这份关爱分明是藏了别样的心思。

一来二去，我相熟的人不止陈大嫂一个。

也有同样在食堂工作的一对河南姐妹花，阿丽和阿水。

她们长得很相像，很漂亮，可性子截然不同，阿丽喜欢热闹，阿水喜欢安静。

当时，厂里面喜欢他们的人很多，这里面的人也包括我。

而在朝夕相处之中，我发现我更喜欢阿丽。

而我师傅当时也看出了我这一份心思。

他经常起哄我们，弄得我和阿丽也挺不知所措。

而他每次起哄我都会发现阿丽悄悄红了脸。

而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是有可能的，我们是彼此相互喜欢的。

所以我和阿丽走得越来越近。

而在这个时候，陈大嫂找到了我。

“小周，要不要周末一起吃个饭，喝点酒？”陈大嫂问我。

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明白陈大嫂为什么会突然邀请我？

“你师傅也在。”陈大嫂对我说。

“阿丽和阿水也在。”陈大嫂继续说。

在那个时候我敢肯定陈大嫂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知道我对阿丽的心意的。

不然她也不会以此为理由来找我喝酒吃饭。

而那个时候我也天真地以为陈大嫂是想撮合我和阿丽。

毕竟她平时对我关爱有加。

在我看来她和师傅一对的。

她喜欢师傅。

于是对于身为师傅徒弟的我也有了那一份母亲的关爱。

可后来我没想到的是我想多了。

那天晚上，我欣然赴约。

而在酒桌和饭桌上我也如愿看到了阿丽。

她喝了点酒，脸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很美丽，也很是动人。

在那一分钟，我醉了，不是因为酒，是因为她。

而酒过三巡之后，我借着酒意说着我的爱意。

阿丽红了脸答应了。

师傅起哄着，陈大嫂却偷偷冷了脸。

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在意阿丽以外的人。

所以我也没有发现陈大嫂的异常。

而那天因为高兴，因为我如愿以偿，我喝了很多酒。

我和师傅一杯一杯地碰着，直到最后我一切都不再记得。

最后我醒来的时候，我和陈大嫂躺在了一张床上。

我醒来揉着眼睛，我发现我旁边多了一个人。

当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醒转的时候，我看到了陈大嫂。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被吓到了，我不知所措。

我迅速地检查着我们。

所幸，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我看到了门口的阿丽。

她惨白着脸，咬着嘴唇看着我们。

最后他捂着脸跑开了。

她一言未发，可她就好像说了很多，一点点，一下下扎在我心上。

我不知所措。

而在这个时候，陈大嫂也醒了。

可他并没有意外。

我急忙穿上衣服想出去追阿丽。

然后在门口，我看到了师傅。

我确信他看到了我和陈大嫂。

而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也停住了脚步。

“我喝多了。”我苍白的解释着。

可师傅一言未发。

我知道他的失望和我的解释并不能消弭。

所以最后，我们索性沉默。

至于阿丽，我自己心里也明白，我并没有追出去的必要。

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一句喝醉了，太过于干巴巴。

她目之所及看到的一切，她便以为是真相。

即便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去食堂。

师傅也没有再理会我。

我和师傅，我和阿丽，从那天以后我们就像隔了一层什么。

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

02

而在之后，我没想到陈大嫂会来找我。

“小周，我们喝一杯吧。”陈大嫂说。

我还沉浸于上次酒后和他在一起发生的事情。

她却在这个节骨眼邀请我去喝酒。

在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师傅的离去而伤心，可没想到那次酒后根本不是意外。

出于交情，也出于同病相怜，我答应了她，可我和她有言在先，我不再喝酒。

陈大嫂答应了。

可酒过三旬之后，陈大嫂醉着看着我说：“小周啊，婶子就稀罕你。你要不要和婶子试试？”

我被吓了一跳。

我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听陈大嫂继续说道：“小周，婶子虽然年纪大了，可保养的还好。要不咱俩搭个伙？”

我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说：“婶子，你醉了。”

陈大嫂笑了一下，她看着我说：“小周，上次你还不能明白婶子的心意吗？”

我听到这句话，我身躯一震。

我回想那天的细节，就想着一切才发现那天的陈大嫂根本没有喝酒。

所以那天的事实分明是我喝多了，陈大嫂把我抬上了她的床。

她自己和我睡在了一起，最后造成了我和她睡过的假象。

我看着陈大嫂，我只想逃，我不接受她的爱意，这种扭曲病态的爱意。

那天我把陈大嫂一个人扔在了小酒馆，我几近落荒而逃。

我跑到厂里面，我撞上了阿丽。

她看着我，侧了侧身子，想要绕过去。

“阿丽，你听我说。”我不管不顾的抓住他的手腕，可她不停的在挣扎。

“说什么？你要说什么？”阿水也出现了，她从阿丽的身后走过来，拉扯着我。

我张了张嘴，我想把一切都告诉阿丽，把一切都阐述清楚，把一切的是非曲折都跟他原原本本本的说。

关于那天最后的真相，关于陈大嫂对我的心意。

可我张了张嘴，我才发现我要说什么？

她会信吗？

这么荒诞的事情，她信吗？

“听我说，那天是陈大嫂。”我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打算把事情说出来。

可我没有说完，我就被一个耳光打断。

“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经结束了。”阿丽说。

她的话和她打在我脸上的耳光，一样让我疼痛。

而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或许我和她真的结束了。

有些事情是可以解释的，有些事情确实解释不通的。

而有些事情就算解释了和结果也没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没能走到一起的缘分也就这样，不过是一段孽缘。

就像李碧华说的，有些人能化蝶，有些人一辈子只会金龟子和苍蝇，就是万般坎坷，就是修不成正果。

就比如我和阿丽，只能成为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