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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月初八,即民间传统的“腊八节”,在我的家乡行唐,这一天俗称为“腊八日”。“腊七腊八,出门冻傻”,每年的“腊八”,往往是天气最为寒冷的时候,过了腊八日,“年”的气氛开始一天浓过一天。
在北方农村,每年的农历十二月,人们习惯称之为“腊月”,究其原因,《祀记·郊特牲》解释:“蜡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祭祀祖先称为“腊”,祭祀百神称为“蜡”,故“腊”与“蜡”,皆指一种祭祀活动,而祭祀活动多在农历十二月进行,这或许便是“腊月”的来历。
按照北方民间的传统风俗,腊八这天要吃“腊八粥”。腊八粥和腊八饭一样,同是古代“蜡祭”的遗存。而“祷祝”则是“腊祭”的一个重要方面,内容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确保农业丰收,于每年的腊月初八日,用干物祭祀八谷星神,进行祷祝,称为“腊八祝”或称“蜡八祝”。因“祝”与“粥”同音,后来就于每年的腊月初八,将蔬果干物搅合在一起,煮熟成粥,敬献农神,以表示庆祝丰收之意,并进行祷祝。
在古时,腊八粥是用红小豆、糯米煮成,后来材料逐渐增多,正如《燕京岁时记·腊八粥》载:“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腊八粥以八种食物合在一块,和米共煮一锅,是合聚万物、调和千灵之意。寒冷的冬季,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既可口又营养,确实能增福增寿。
在行唐北部山区,每年“腊八日”这天,老百姓一直保留着吃“腊八糜”的习俗。糜,又称稷米、粢米、黄米,是一年生草本谷类农作物。其实,“黍”和“稷”是两种不同的农作物,《本草纲目》载:“稷与黍一类二种也,黏者为黍,不黏者为稷,稷可做饭,黍可酿酒。”在行唐,“糜”主要是指那种带糯性的黍子,脱壳后即为“黄米”。
老家地处山区与丘陵的过渡地带,土地贫瘠、干旱缺水。黍子不选择地势,不苛求水肥,即使在陡峭、贫瘠的山坡上,也能顽强生长,即便遇上特大干旱,它都能忍受别的农作物无法忍受的煎熬,也难怪乡亲们说:“黍子只要捉了苗,就有了一半收成。”尽管黍子产量低,但母亲每年都会在自家的岗坡地里,多多少少种上点儿。一来端午节时可以包比“黏高粱米”好吃的“黄米”粽子;二来春节期间,家人也能吃上“黄米”年糕
到了“腊八”这天,母亲总忘不了给家人熬上一锅“腊八糜”。
腊八糜,也算是用料简单的“腊八粥”。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差,没有多余的糯米和小杂粮,熬所谓“八方食物”的腊八粥,也不太现实。为了满足孩子们的食欲,母亲干脆把铁锅刷洗干净,放到灶台上,倒上半锅清水,再淘点儿黄米,顺便放上几颗红枣,开始熬“腊八糜”。熬的时间越久,水分就越少,腊八糜逐渐变得黏稠起来,这时就该需要不停地搅动了,要不然会糊锅的。熬好的腊八糜,俨然成为一坨黏稠的米团,色泽金黄,几颗枣子点缀其间,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能拉出道道浅黄色的米丝。放入口中,软糯甜香,有一股“黄米”粽子的味道。
又是一年“腊八日”,熬上一锅浓香甜糯的腊八糜,家人围坐在一起,尽享团聚的幸福,寒冷的日子里便有了“年”的味道,由此也就揭开了“辞旧迎新、欢度春节”的序幕。(作者:西河柳;原载2015年1月30日《石家庄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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