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研究政治和战争,这样我的儿子们才会拥有研究数学和哲学、地理、博物、造船、航海、商业和农业的自由,他们的孩子们才有研究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塑、织艺和陶瓷的权利” —— 美国国父 约翰·亚当斯

2010年,美国康涅狄格大学教授图尔钦预测,美国将在2020年出现政治不稳的局面。没想到这个俄裔美国人的预测竟然如此精准,以2021年1月6日国会山暴动为标志,2020-2021年成为美国内战之后,最动荡的时期。

图尔钦的预测,理由很简单:美国培养了太多的高学历文科生,形成了“精英过剩”。美国社会并不能给如此多的文科生提供高收入和足够体面的工作,导致这些人逐渐激进化,同时他们的高等教育,让他们没有什么实际的谋生技能,却有足够的人脉、文笔和时间,成为推动社会动荡的“发炎因子”。

现在回头看看,图尔钦的预测的确非常精准。

(注:这里笔者并非说“文科生”不好,而是过高例的文科生,导致就业匹配失衡。同理,过多的理科和工科大学生也一样会造成这样的“精英过剩”问题,只不过历史上美国读理工的人少,文科的人多,所以文科精英过剩更加凸显而已。)

精英过剩

美国的大学教育,是无比昂贵的。

平均来说,美国大学生为了上大学,人均负债大概4万美元,如果是医学院或者法学院,这个数字还要乘上10倍。美国大学生觉得他们的第一份工作差不多能挣103880美元。但实际上,他们的平均起薪为55260美元,扣掉生活费和房租,偿还助学贷款的压力是十分巨大的。

在2008年经济危机之前,文科生的出路还比较好,他们可以选择成为联邦和州政府雇员、进修成为律师、从事新闻传媒、或者从事教职。

此时正逢美国战后持续时间最长的经济景气,承平日久,再加上美国人天生不喜欢数学,所以美国文科毕业生的规模一直在扩大。(如果衣食无忧,相比苦哈哈的熬夜编程,谁不愿意坐而论道,谈谈歌德和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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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点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迅速的改变了。

08经济危机对美国的冲击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许多可以给文科生提供优渥工作的机会大大缩小了。

作为讼棍横行的国家,律师总数已经见顶下降,随着AI的增强和“计费工时”的减少,律师队伍严重老龄化,新律师越来越难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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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出版媒体业也经历了崩溃,大量裁员

作为兜底的联邦和州雇员就业机会,也就是中国人所谓的公务员机会,也随着联邦预算的紧绷而一减再减。

大量的高学历文科毕业生,只能投入教职。

能够有体面薪水的高校教职,因为有终身教授制度的存在,每年能吸纳的文科高学历人才非常稀少。

大多数高学历“精英”文科毕业生,只能找到中小学校的教师岗位。而美国对于中小学校的教育投入又如此之差,导致公立学校中小学教师(私立除外)成为美国社会中收入最低的行业之一。(这个跟国内情况完全不同,比如Breaking Bad中的老白,就是一个公立高中烂校,老师赤贫的典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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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吸收“精英”的岗位停止增长,新一代的向上流动一定会受到老年人的阻碍。这些美国“过剩精英”,很少有真正经济上一贫如洗,但最关键的不是贫困,而是“失望感”,是在象牙塔里谈论柏拉图,挥斥方遒和毕业后需要靠兼职才能养家的巨大落差。

文科生如此艰难的境遇,导致2008年之后,文科生的数量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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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学生不喜欢学理工科,不喜欢计算机的旧观念该改了,现在美国人大规模涌向理工科和计算机专业,文科生大规模缩招

然而,在繁荣时期已经培养出来的几百万文科“精英”,已经无处安放。他们一边是掌握传媒、喉舌、笔杆子的“精英自诩”,一边是囊中羞涩,社会地位低下的残酷现实。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极端化,反社会、反主流;同时,他们受过的教育和同学人脉,又让他们比一般的高中生红脖子更能表达、总结、传播、扩散对社会的不满,最终加剧社会的动荡。

人们常常将美国近年来的社会冲突和左右两派倾轧归结为高中毕业红脖们的崛起。其实红脖一直都在,真正变化的,是一群对社会和自身境遇极度不满的“过剩精英”们的勾连推动。这些“过剩精英”一部分成为极端左派,他们的主张极大的刺激到保守派,激起保守派更大的反弹,造成政局紧张。另一部分则直接化身为极右,带着“红脖”们一起用选票和行动,向城里人骂娘。

原本不成气候的美国草根运动,在这帮受过系统性高等教育的“过剩精英”刺激和推动之下,民粹终于大行其道,最终造成了内战之后最激烈的社会动荡。

他山之石

美国虽然增长停滞,但接纳吸收“过剩精英”的资源和能力,相比我们还是强大不少。

然而即使是美国,过多的培养脱离工商业和科学技术的“过剩精英”,依然侵蚀了美国的竞争力和社会稳定。(并非“文科生”不好,而是过高比例的文科生,导致就业匹配失衡。同理,过多的理科和工科大学生也一样会造成这样的问题,只不过历史上美国读理工的人少,文科的人多,所以文科精英过剩更加凸显而已。)

美国的政策制定者和智库,已经识别出这一“病症”,并积极的加以修正和改良,美国文科生人数已经从之前畸形的高,大规模压减。作为追赶者的我们,难道不应该更加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