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任11军32师政治部主任的刘智浚在回忆文章中提到这样一件事:
本来已经决定要提拔他(指刘玉尊)为军职干部,由于他向一位军区首长汇报作战情况时,谈到因上级限制我师的火炮使用,规定85毫米以上口径大炮,每次射击都要向军区炮指请示,致使我师炮火不能实时地压制敌火力,从而造成一些官兵伤亡时,眼睛些许湿润,情绪开始激动。
他当着军区首长说:“我们官兵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血不是水,难道就那么不值钱?我们那么大一个国家,难道就消耗不起这几发炮弹?”
这引起了首长们的误解,影响了他的提拔。
而11军32师师长刘玉尊本人的回忆文章中对这件事是这样说的:
(1984年)9月4日,昆明军区一位领导到师指挥所检查工作,我认为是该我诉说的机会到了。我汇报了在贯彻军委“三不主动”时遇到的矛盾,说到一线阵地遭敌炮击的场景时,我说:“战士在前方流的是血,不是水。”
说到这里,我很激动,有十几秒钟讲不出话来。
结果就是刘玉尊师长的提拔无疾而终,到1985年百万大裁军中11军被裁撤,他本人坚决要求转业,最后回到家乡唐山担任市人大副主任。
刘玉尊师长应该是一个很直爽的干部,当年32师的参谋长杨子谦回忆文章中提到,1984年12月13日,昆明军区张铚秀司令员,张景华参谋长、张秀明副参谋长等首长,到32师师机关在西畴县城内的暂住地视察,让刘玉尊师长汇报总结出来的问题,结果他的矛头直接指向军区和军里:
三是“出击968高地”,军和军区都曾同意“攻占、设障后就迅速撤离”,但军要求“听令再撤”,虽当日上午攻击分队最终得以撤离,但延迟时间长,增大了伤亡。
(小编:刘师长汇报的一是战区炮兵支援32师的问题,二是“三不主动”的问题。)
那么“968高地”战斗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刘玉尊师长耿耿于怀呢?
968高地是老山主峰东南方向约1.5公里处的一座山头,越方称为1100高地。
刘玉尊师长后来回忆道:
(战前)师与军有分歧:军要我师打下968高地后坚守该高地,我师的意见是歼灭该高地越军后立即撤回。
几天后,军里来电话指示:“先打下968高地,撤与守看情况再定。”这是军最后的命令,我师不得不执行,不然“拒不执行作战命令”这顶帽子,就要扣到我的头上。
1984年11月28日,32师94团4连出击968高地,战斗至11时,四连占领了该高地,94团报告:“我团已攻占968高地,无一伤亡。”
我令作训科长陈代明立即向军报告:“我已占领该高地,无伤亡,是守是撤请军指示!”
军当即答复要坚守。我在电话中告诉胡副师长:“军要坚守,赶快令四连抢修工事。”
大约一刻钟左右,94团报告:“4连遭敌炮击,已伤亡29人。”
我一面命令师炮兵压制越军炮兵,一面要杨子谦参谋长向军报告此情况,请示军是否还要坚守。这下,军指示很干脆:“撤!”
在我炮火的掩护下,我进攻连队仅用30分钟就安全撤离。
这个血的教训,战后在(11军)军史中,寥寥数语一笔带过:“我攻占968高地后,本应快打快撤,但由于对敌情分析判断错误,未及时批准32师请示撤离阵地的报告,招致20余人伤亡。”
(小编:出击968高地我军因后撤不及时牺牲战士6名,伤官兵23名。)
32师班长成员从左至右:蹇广臻、田兴明、刘先诚、刘智浚、刘玉尊、王德武、黎德富、杨子谦
经历了968高地这件事,刘玉尊师长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在我师攻打968高地的同时,军里曾来电指示:“据技侦通报,你师攻打968高地实施炮火急袭时,击中向那拉口子方向偷袭之敌一个加强营,现均躲在154高地下面的山洞里,你师要抓住时机将其歼灭。”
刘玉尊师长考虑到地形不利、敌情不明(洞里有多少敌人,洞外有多少敌人,都在什么位置,我们不清楚),这种无把握无准备之仗属于《亮剑》李云龙口中的“赔本买卖”,经过几位师领导商议,都决定不打,然后给军里发报阐明不打的理由:
最后我又强调了一点:“在电报的结尾,一定要写上我已做好打的准备,打与不打,请军指示!”
明明曼棍洞32师师指与11军军前指有电话,打电话又方便又快,为何要专门发电报呢?因为发电报有底稿,可以立此为据!
11军前指接到电报,都明白意思,谁也不肯给出明确指示。
道理很简单,万一打154高地山洞失利,没有电报底稿为证,可以说你32师没有根据战场实际情况做出正确的决定。如果打胜了,肯定是军部善于抓住战机。
可32师用一招《天龙八部》里面姑苏慕容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首先我阐明强行攻击的不利因素,但是我也不说自己不肯打,打不打的决策权交给军里。
结果直到32师回撤,也没接到军的任何指示。
结语:
从32师师长战后提拔落空到本人坚决要求转业,我们的上级首长是不是该有容人之量呢?何况刘玉尊师长也许言词冲动,但这样爱护重视战士生命的师长才更应该成为军长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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