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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佩勒(Paul Peller)1926年2月14日出生在西里西亚的福劳施塔特(Fraustadt,也可译为女人城)。1944年1月18日志愿加入党卫军,分配到位于布尔诺(Brno)的第10“弗伦斯堡”装甲师下属党卫军第10装甲掷弹兵补充训练营,正式服役时转到第18“霍斯特·威塞尔”志愿装甲掷弹兵师开坦克歼击车。作战期间,他受了伤,在伤愈之后,又留在师部做传令兵。他在服役期间从未晋升,一直是个最基层的列兵。

问:您是什么时候参加了党卫军,当时又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呢?

答:我16岁的时候报名参加党卫军伞兵部队,有个表哥就是党卫军伞兵,他一直和我唠叨那部队有多牛逼。我自己的大哥在警卫旗队服役,那可真是一支堂皇之师,征兵海报设计得也很有煽动性。不幸的是,我眼睛近视,得戴眼镜,结果就把我分到了突击炮兵,我那时候一点都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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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岁的佩勒拿着他1947年参加拳击比赛的照片和新闻,他曾经是法勒斯莱本当地拳击俱乐部的业余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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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旗队的征兵海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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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卫军伞兵是刺杀铁托和救出墨索里尼行动的主角,后来在阿登战役和东线的战斗中表现活跃。

问:那您后来分到哪个部队去了?

答:1944年1月15日,我的服役通知下来了,那时候我还差1个月过18岁生日。1月19日那天,我就在第10装甲掷弹兵补充训练营报到了。

问:训练基地在哪里?

答:基地在摩拉维亚那里的布尔诺,库日弗镇(Kraví Hora)兵营。大作家君特·格拉斯当兵时候也是在这里受训的,他比我来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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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党卫军征兵办公室。

问:受训时候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事情?

答:训练非常辛苦,但能保证以后打仗时候能够活下来。那是一支摩托化的部队,没看到有马。我们先进行队列训练,一到周日放假,大家就四五成群,挎着枪出去溜达,并不是每个捷克当地人都能够容忍我们。2月16日,包括我在内的36个已经成年的新兵被选出来学习驾驶,营里其他的人就都送去前线了,我还是挺走运的。我在驾校里学会了怎么骑老式摩托、开卡车、开半履带运兵车(Sdkfz 251),然后还和之后招收的新兵一起继续进行步兵科目训练。这些朋友其实也不算新兵,他们都是从军乐团、运输队和后勤部队里抽调回炉的。

问:您在什么地方打过仗?

答:从驾校毕业之后,我又到维也纳学习驾驶突击炮,1945年1月份时分配到第18“霍斯特·威塞尔”志愿装甲掷弹兵师的党卫军第18坦克歼击营,去开追猎者坦克歼击车。2月时候,我的部队在西里西亚和捷克交界处的施瓦茨瓦瑟镇(Schwarzwasser,直译为黑水镇)作战,反攻时候打掉了一大票苏联坦克,不幸的是,我在战斗中挂彩了,被送到后方治伤。伤好之后,我被留在师部开车,先后给两个军官开过车、然后又当打字员,再然后又给师医务长开车。战争结束那会儿,我是师部的摩托传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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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特·威塞尔”师的摩托传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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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特·威塞尔”师的装甲掷弹兵在斯洛伐克作战,1944年10月。该部队的名字来历不想做过多解释,它建立于1944年1月,但直到同年11月才完全形成战斗力,一直在东线作战。其下的装甲部队包括党卫军第18装甲营和党卫军第18坦克歼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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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卫军第18坦克歼击营的三号突击炮,没有找到他们装备追猎者的照片。

问:打仗的时候,大家都是怎么样的心态?

答:战斗让我们充满了责任感,大家都能与战友互帮互助。困境下的种种磨难和战友情谊是维系友情的强大纽带,战友们都是一辈子的铁哥们,如今的人很难体会到这一点。

问:您有没有过什么伤感的,或者戏剧化的经历?

答:我曾经参加过处决战友的行刑队,这事情我至今都无法忘怀。有一天,营里要处决几个触犯军法的士兵,他们犯下的分别是偷窃弹药、打靶期间自残和恢复期间逃避医学检查的罪名,由我们这些昔日战友来枪毙他们,还有一次枪决了一名逃兵。我认为他们都罪不至死,上面本来可以把他们投入惩戒营,让他们去挖地雷,或是去清理空袭现场。那些遭到处决的人都是些吓破了胆的年轻人,我到现在都不能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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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特·威塞尔”师的一名坦克或坦克歼击车乘员,这位也很年轻,而且也戴眼镜,但资历比佩勒要老得多。他的左臂袖子上有个库班或者克里米亚盾章,这在党卫军当中非常罕见,也可以证明他曾经在国防军服役。

问:您得过勋章么?

答:我学开车学了很久,除了开追猎者的那点时间,就没怎么在前线打过仗。挂彩之后,他们给我发了个黑色战伤章,别的就没什么了。

问:您对敌人的印象是什么样的?

答:直到被俘之后,我才算正式接触到苏联人。就记得有个苏军一见到我就说:“手表拿来!手枪也拿来!”

问:德占区的老百姓是怎么看待你们的?

答: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开着一队追猎者赶往前线,路上经过摩拉维亚的俄斯特拉发(Moravská Ostrava),那里的市民向我们投掷鲜花——不过是连花盆一起扔过来的!我在学习驾驶大众82桶车和大众166水陆车的时候,曾经见过在大众厂里工作的外籍劳工,他们没说过什么坏话。还有,我们在摩拉维亚撩了好多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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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斯特拉发是捷克第三大城市,1945年4月末被苏军攻克。

问:食物、被服和装备的供应情况还好么?

答:没什么好抱怨的,什么都够用!

问:停战之前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答:那时候我们在下西里西亚。作为摩托车传令兵,我天天在路上独来独往,有好几次,我在路上就睡着了,连人带车出溜到沟里都不带醒的。一拨又一拨的老百姓都在往西边跑,我们也想要去西边的盟军那里投降。

问:投降时候又是怎么样的?敌人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答:1945年5月9日,我在拉贝河畔利托梅日采(Litoměřice nad Labem)附近的包围圈里被苏军俘虏,很幸运,他们没有发现我胳膊后面的血型刺青(把血型文在胳膊上是党卫军的传统)。我和1000多个俘虏一起被他们赶往东方,走了一会儿就停下了,我发现只有8个苏军在看押战俘,于是就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溜了。当时没被发现,但后来又被抓住,抓到之后,他们就拿大棒子削我。在战俘营里经常挨揍,挨骂,然后我再跑,他们再抓,如此循环往复。我一共待过5个苏军战俘营和3个波兰监狱,在9月末的时候,我终于逃到英军控制下的德国阿彭罗德(Appenrode),10月13日在法勒斯莱本(Fallersleben)落了户口,在当地糖厂找了个工作。过圣诞节前一周,我又跳槽到了大众汽车厂,这次跳槽是最好的圣诞礼物。有那么六个礼拜的时间,我同时在打两份工,白天在大众装汽车,晚上在糖厂榨糖,虽然辛苦,但起码能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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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汽车厂的汽车量产工作在1945年12月得以恢复。

问:您和昔日的战友或者敌人还有联系吗?

答:摩托传令兵是孤独的,没有时间来交朋友,在坦克歼击营呆的时间太短,也来不及交朋友。不过,大众工厂的许多员工都曾经在党卫军服役,大家经常在一起回忆往事。

我可不想再和老毛子有什么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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