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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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回忆起插队时的经历,孟祥旭感慨万千,虽然回到北京二十多年,可在他心里,陕北永远是自己的第二故乡,从另外一个层面讲,自己还是个陕北女婿。当年在陕北插队76年,23岁的时候不顾父亲在信中反对,义无反顾的选择娶了陕北婆姨,那个时候,已经和父亲决裂,孟祥旭甚至想过要在陕北生活一辈子,最终在陕北终老。

不过在1999年,已经结婚21年的孟祥旭,收到哥哥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病重,想见最后一面,并且特意嘱咐:一定要带着老婆孩子。

孟祥旭是个大孝子,虽然为了心爱的姑娘叛逆了一回,可这次他不敢,更不会连父亲最后一面都不见,此时的孟祥旭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收到大姐的电话后,孟祥旭简单收拾了一下,可当时翻遍了家里的柜子,连一家人的路费都凑不够,岳父冯四柱四处借钱,这才有了回北京的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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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孟祥旭见到了病弱的父亲,父子俩抱头痛哭,看到快三十年没见的儿子胡子拉碴,身后三个孩子也都长大了,父子俩聊了一晚上,特意立下遗嘱,让孟祥旭留在北京生活,并且还把自己住的房子给了孟祥旭,此后的孟祥旭,如愿回到了北京。

以下是来自孟祥旭的讲述:

我是在1971年的时候到陕北延川县水关村插队的,当时17岁,和早一些的知青没法比,他们大多数都是初中毕业,而我只有小学文化,在家里呆了几年,即使母亲不愿意让我去插队,可还是难逃这一关。

在我之前,大哥和二哥去了北大荒,好几年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们回来,所以很担心插队生活,可没办法,最终还是去插队了。

当时和我一起去的有二十多个青年,最小的才15岁,叫贾广成,是我们一个院子的,我和贾广成、李钊、牛兴广等六人在水关村插队,当时的水关村虽然处在川地,全村人口不过300出头,那个时候的水关村很穷,因为耕地都在山上,而山沟里的坝地还不能耕种,因为是刚打的水坝,第一年种庄稼就被洪水淹没了,有了这次经验,大队长冯晓旭便阻止以后在坝地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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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没有出过远门,那个时候我们这些知青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精力旺盛,看到什么都是新奇的,到了水关村,大家并不觉得稀奇,因为在我们前面已经来过一批知青,只不过我们去之后,他们都被调到公社或者县里工作,只有郭世伟留在水关村当小学老师。

水关村沟壑纵横,我们去之后,依旧是春耕结束后,要去打水坝,当时水关村计划在全村47个沟渠打坝,因为没干过农活,当时干一天活下来,全身腰酸背痛,吃饭连筷子都拿不住。

1972年的时候,我们住的窑洞在一场大雨之后塌方,好在是白天,大家都出去劳动了,所以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最后我们几个知青被安排了新的住处,是在村里最能干的一户人家,房东叫冯四柱,是队长冯晓旭的四叔,不过年纪和大队长相仿,只有四十岁。

冯四柱有个外号:冯四柱,气死牛!因为他曾一天时间内就开垦了三亩荒地,还成了公社的大红人,受过表彰,冯四柱这个人为人耿直,但做起事来却很认真,而且对自己的女儿冯艳妮非常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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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冯艳妮只有15岁,但个头挺高,声音很好听,扎着两条马尾辫,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会被迷倒。

平时冯晓旭负责给我们几个知青做饭,而我们则是帮助冯晓旭家割牛草,挑水挑粪干一些杂活表示回报,可那个年代,人们还是很保守的,男女之间是不能单独在一起,偶尔见到冯艳妮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她看我的眼神也和看别人不一样,可毕竟那个时候我们年纪尚小,并不敢做太多的多余动作,生怕被人发现。

在水关村历练几年,我也长成了一个身高181公分的大小伙子,此时的冯艳妮也长大了,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冯艳妮都是一口回绝,不管对方条件多好,都是一样对待。

偶然的机会,我和冯艳妮搭上话,彼此之间也不再隐瞒,互相说了喜欢对方的话语,这段感情,就这样捅破纱窗,作为长兄的郭世伟更是把我们的爱情公之于众,其实也有公报私仇的心理,因为郭世伟也喜欢冯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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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冯四柱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娶冯艳妮,二是离开陕北,他会想办法把我调到公社,因为公社有冯四柱的亲戚。

对于冯四柱给我的选择,我肯定会娶冯艳妮,便写信给父亲,可父亲一心让我回到北京,在北京给我找一个工作,然后娶个北京姑娘,一向听话的我,决定叛逆一次,就这样在1977年的时候我和冯艳妮在水关村结婚了。

虽然结婚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日子在当时过的一塌糊涂,再者和父亲的关系也决裂,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很压抑,所有的希望,都在这片土地上,每天早出晚归的干农活,随着双胞胎儿子的出生,也就不再想回北京的事情了。

1981年的时候,妻子生了二胎,是个女儿,此时的我觉得自己该认命了,不该幻想回到北京,当时的水关村生活条件有好转,村里修了路,虽然是土路,但距文安驿公社只有8公里,比之前要节省一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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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着,到了1996年的时候,我通过在延川、延长、清涧等几个县城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也算是村里的万元户,并且买了全村第一辆汽车,可父亲在这个时候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大哥二哥以及三姐写过很多次信件,我是只看不回,因为心里还怪罪父亲的固执。

到了1999年的时候,父亲倒下了,大哥打来电话,让我速回北京,因为父亲想见我最后一面,并且要求我带着妻儿,这个时候,我也于心不忍,可运气不好,这一年做生意赔光了所有,甚至连回北京的路费都没有,两个儿子也都老大不小,心里发愁,好在岳父虽然年近八十,但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四处借钱,凑够了一万块路费,我们一家人顺利的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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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后,直奔医院,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插着氧气,几十年没见,在此刻,所有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父亲看到我妻子和三个孩子很开心,还给了红包,那一晚,只有我们一家五口陪伴在爸爸妈妈身边,聊了很多,说当时就是希望我把生活过好,想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没别的想法。

父亲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离世的,妈妈拿出爸爸立下的遗嘱,是把现如今爸妈住的房子留给了我,并且让我跟着大哥二哥一起做生意,我就这样留在了北京。

当然,岳父照顾我这么多年,再加上他年纪大了,基本上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水关村,直到岳父去世。

如今儿女都成家立业,而我也在北京站稳了脚跟,日子过的简简单单,毕竟年过花甲,也就不渴求太多人生的财富,只希望自己能健康的多活几天,不给儿女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