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玉
继《狂飙》后，《黑暗荣耀2》杀疯了。
从文东恩复仇好爽、恶人组全军覆没活该等剧情讨论，到如何制止校园霸凌、霸凌者是否值得原谅等衍生话题，从研珍呐、发疯不忘做臀桥等网络名梗到骂人集锦、CP乱炖等脑洞二创，《黑暗荣耀2》持续霸占着网友们的社交空间。
与剧情和角色热度同行的还有一众演员们。其中，饰演男主周汝正的95后韩国演员李到晛带着乐华娱乐上了回热搜。李到晛于2020年签约乐华韩国分公司，这两年的发展势头很不错，先后主演了多部剧作。
乐华在韩国的商业运作始于2014年，其前后七年间正是中国文娱企业向海外投资力度最强的时期。但近两三年，却鲜少听闻类似消息。
曾经如火如荼的文娱海外投资为何走向低调？出海的文娱企业如今拿到的收益是否可观？骨朵进行了简单的梳理和分析。
文娱海外投资的两大方向：
好莱坞电影工业和韩国偶像生产
文娱资本的海外扩张风气由来已久，电影工业发达的好莱坞曾是它们最大的锚点。
彼时，国内影视行业正值如日中天之际，头部公司以财大气粗的方式叩响了好莱坞的大门。
2011-2018年间，万达先是斥资26亿美元收购了世界第二大院线AMC，后又以35亿美元收购美国传奇影业，创下了中国企业海外文娱并购领域金额之最；华人文化实现了对东方梦工厂的全资控股，并与美国最大的经纪公司CAA和独立影视制作公司lmagine Entertainment产生关联；复星影业看中了前华纳影业总裁杰夫·罗宾诺夫创立的Studio 8，以超1.2亿美元的投资持股80%；腾讯参与好莱坞中等制片厂STX娱乐的新一轮融资......
这一时期，不少好莱坞大片背后都有中国资本的身影，包括《云图》《荒野猎人》《刺客信条》《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金刚：骷髅岛》等多部作品。
不过，中国公司在这些影片中的话语权并不高。直到2019年，阿里影业联合出品的《绿皮书》、博纳影业主控的《决战中途岛》上映，默认的边缘地位才得以扭转。
除了好莱坞电影，韩国的偶像和电视剧产业也引起了国内文娱公司的关注。2014年，乐华韩国分公司正式开始运营，王一博所在的UNIQ也在韩宣布出道。2016年3月，华谊香港上市子公司华谊腾讯投资了制作过《来自星星的你》《龙八夷》等韩剧的韩国HB公司，成为其第二大股东。
尽管大家都雄心勃勃，立志在全球市场上开疆拓土，但这笔生意的回报却不算理想。
电影方面，复星影业2016年上映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叫好不叫座，北美票房颓败；AMC院线在2019年有两个季度的净利润出现负值；传奇影业2018年上映的《摩天营救》和2019年上映的《哥斯拉2：怪兽之王》在票房收益上都未实现回本。
偶像和电视剧方面，UNIQ在韩表现一般，中国成员逐渐把重心转移到国内，乐华后来与韩国星船娱乐共同推出的宇宙少女的中国成员，也在国内选秀风起后集体回国发展。HB公司后续的《Lovely Horribly》《Big Issue》等剧集则在收视率和讨论度上都没有重现“星你”的成绩。
从以上梳理可以发现，2011年开始的近七年时间，是中国文娱资本向海外大肆扩张的高峰期，往后两年则因产投比的失控，成为逐渐走向理性的过渡期。
走向低调的原因：政策变动和疫情限制
在由狂热至冷静的这整段历程里，还有两个重要影响因素无法忽视，一是政策变动，二是疫情限制。
2016年9月，国内开始执行“限韩令”，韩国艺人与节目失去了中国市场的准入证。无论是乐华的中韩偶像团体，还是华谊腾讯入股的韩剧，都不能获得预想中两国通吃的效果。当时，还有一批中韩合拍剧中途折戟，《翡翠恋人》《锦衣夜行》《八月未央》等剧作至今未播。
2017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的《关于进一步引导和规范境外投资方向的指导意见》第一次明确规定了“我国企业开展境外投资的限制领域包括房地产、酒店、影城、娱乐业、体育俱乐部等境外投资”。
此时正值国内资本对海外文娱产业疯狂“买买买”的时期，因此不得不让民间将意见的出台与之关联起来。
一些企业对海外影视领域的投资动作都在那时戛然而止，比如睿康集团跟独立电影制作公司千禧年影业达成股份收购协议，鑫科材料收购好莱坞投资机构Midnight Investment, 上影集团和华桦传媒10亿投资派拉蒙片单的意向，以及腾讯和弘毅资本追加投资STX影业和Tang Media Partner等。
之后一年，国际上，中美贸易争端对文娱海外投资的影响自是雪上加霜，而国内也因查税风波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强监管，各大文娱公司优先考虑的是守好大本营。
来到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内的爆发让影视行业真正陷入萧条。不稳定的大环境下，资金流通的速度明显减慢，项目变现的可能性有所降低，降本增效成为行业关键词，大家都过上了勒紧裤腰带过活的日子。在这种情况下，对海外市场的扩张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过，回到企业投资的盈利初衷上，这两年国内文娱企业海外投资降速的主因还得是营收不佳。疫情的后遗症还未结束，全球文娱产业一时间也无法回到鼎盛时期。
去年年末，在美国疫情防控政策优化超过一年半的情况下，AMC院线的影院营业率恢复到了99%以上。但前三个季度，它的营收仍较疫情前同期下降了30%。上半年北美电影票房仅相当于疫情前的64%，票房收入难以恢复到疫情前水平是其营收下降最直观的原因。
当然，政策监管和行业萧条并非纯粹的坏事，海外投资热的冷却不代表国内文娱公司完全放弃国际市场，而是意味着此类投资进入了一个更为理性的阶段。
投资力度减弱，但海外市场仍值得重视
在与好莱坞的合作中，引进国外影片是最为重要的一种方式。好莱坞影片一度代表世界电影工业的最高水准，出品过众多口碑与票房双收的现象级爆款。国内的消费者愿意为好莱坞名号买单，投资者们也眼馋背后可能产生的名利。
但国内团队加入生产端后，片子不问质量都要努力引入，由此反而加大了其在中国市场爆雷的几率。同时，伴随着国产电影的崛起，好莱坞的光环早已不再如过往那般好用。
种种因素叠加作用下，一些公司参投国外影片的商业合作明显减少。据猫眼专业版显示博纳影业在2019年时参投了6部国外影片，2020年时仅有1部，最近两年则为0部。万达收购的美国传奇影业在去年也未有电影作品被引入国内。
近两年，华谊仍有参投的外国影视项目上线，但表现都不算优秀。其全资子公司华谊兄弟国际有限公司参与投资的韩国科幻电影《胜利号》在2021年2月上线Netflix，反响一般。同年，根据同名半自传体小说改编、罗素兄弟执导、“蜘蛛侠”汤姆霍兰德主演的电影《谢里》在Apple TV+上映，口碑热度也都不及预期。而被寄予厚望的科幻大片《月球陨落》在2022年进行了全球公映，豆瓣评分仅有5.2，票房表现一度被传有亏本风险。
此外，这两年中外合拍片也陷入一蹶不振的境地。前年和去年的电影备案中，中外合拍片分别为8部和6部。要知道，2019年时，合拍片备案数曾多达78部。而且，去年备案的6部合拍片中，还有5部是内地与香港的合作，因此真正意义上的中外合拍片只有中影与荷兰合拍的《功夫雄狮》一部。
韩国市场上，传统电视台自顾不暇，流媒体入侵对本土剧情片造成一定打击。偶像工业虽依然领先，但中国公司们的处境却算不上多好。在韩国设有分公司的经纪公司乐华和Ime都未曾靠韩国市场培养出顶级明星。
乐华现在韩活跃的偶像团体有2019年出道的EVERGLOW和2022年出道的TEMPEST。前者的中国成员王怡人曾因不行跪拜大礼而被韩国网友指责，两种文化间的天然壁垒也影响着类似中国力量的成长。
分公司旗下更显眼的是韩国艺人，比如《黑暗荣耀2》的男主李到晛。加入乐华以前，李到晛在《机智的监狱生活》《德鲁纳酒店》等大热韩剧中出演过配角，获得了一定关注。而签约乐华一年后，他便凭借《回到18岁》拿到了百想艺术大赏的最佳新人男演员奖，接着又主演了《五月的青春》《忧郁症》等作品。
能够与宋慧乔搭档拿到Netflix剧集的男主，他在同辈演员中的上升势头非常不错。
曾参加韩国Mnet电视台的选秀节目《PRODUCE 48》，并最终在节目中获得第4名的崔叡娜也是乐华韩国分公司旗下人气不错的艺人之一。
Ime韩国旗下则有2018年出道的偶像组合dreamnote及演员李洗赈等羽翼未丰的艺人。dreamnote自2021年发行第四张单曲后就少有新动向传来，而李洗赈主演的剧集多是一些小成本BL剧或青春剧，如《柳书生的婚礼》《焦糖饼2》等。
文娱公司注重海外布局有多重目的，赚钱之外也为了学习先进技术，助推国内影视产业发展。腾讯集团副总裁、阅文集团首席执行官程武就曾表示，“投资不是为了简单的投片子挣钱，而是让我们的团队参与到这些优秀团队和优秀作品打磨中去，去学习，去浸染，最终学到东西为我们所用。”
就学习的角度而言，过往更多是一种文化输入。但随着对文化入侵的警惕和对文化自信的重视，文化输出在我国文娱企业的海外布局中表现得越来越突出，比如国产剧集、电影和综艺基本都会售卖海外版权，在面向国外观众的媒体平台上播出，爱奇艺、腾讯视频等平台也都有国际版App。
双向的交流才是文娱产业海外投资最理想的状态。在整体环境向好的当下，我们期待更多中国力量能在国际市场上一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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