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一天,在广东韶关某处,一位看起来身体健硕的74岁老者和一名年轻的女子有这样一段对话颇为引人注目。

“爸,去山西为什么您一定坚持要绕道跑一趟北京呢?”

“孩子,你不知道,这次我不但要特意去北京,还打算在那多住几天呢!”

对话的两人是父女,女儿好奇地问父亲为什么从广东往山西要绕道去北京,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父亲并没有给予她答案,只是神秘兮兮地对她说。

“我想去首都走走看看,顺便再见一个人。”

虽然很早之前就听过父亲年轻时在战场上抗击日寇,可是,女儿似乎从未认真对待过父亲年轻时的故事。这次得知父亲即将北上还要绕道,女儿心血来潮,突然问起父亲说:“您这么厉害,这么伟大,怎么也不见你在部队里当个官啥的呀。”

面对女儿略显打趣的质问,父亲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自顾自地说到:“当官并非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的老首长可在北京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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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老人便带着女儿和几个家人一同上了广东韶关到北京的火车,经过几天的颠簸,一行人终于在北京站下车了,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老人心头的回忆突然涌了上来,在家人的提醒下,这才缓缓拿起行李向出站口方向走去。

在出站口,一位身着笔挺绿色军装的年轻军官举着“李二喜”的醒目牌牌焦急地等待着,毫无疑问,牌子上的人名正是他寻找的人,那么,谁是李二喜呢?

女儿看见父亲激动地朝那个年轻军官走去,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小同志,你好呀!”老人走上前打了一个招呼。

“老人家,您好,请问您是?”年轻军官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就是你要等的李二喜。”老人说。

“您就是神炮手李二喜!”年轻军官很明显此时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

“杨司令员公事繁忙,特意指示我务必要在车站等到您,快请跟我来吧!”

原来,这位年轻军官是杨成武的卫兵,而老人名为李二喜,实际上他曾经是我军一名小有名气的人物,不仅如此,还与杨成武度过了一段峥嵘岁月,因此而产生了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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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喜,1921年生,是土生土长的山西汉子,和当时那个年代的许多家庭一样,李二喜早年过得十分贫苦,加上在家中排行第二于是便有了“二喜”这个名字。

李二喜13岁那年,家庭发生重大变故,父母的相继离世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在处理好父母的后事不久,哥哥便立志当兵,一转眼,这个家里只剩下了瘦小稚嫩的李二喜一人了。

虽然只有自己一人,可是,李二喜却十分乐观,小小的肩膀不得不扛起这个破落的家庭,黝黑的脸庞上总是不缺乏那稚嫩的笑容。纵然前路艰辛,李二喜总有办法面对,看到同龄孩子为了缓解家中压力纷纷去给富豪放牧,自己也准备去碰一碰运气。

小小年纪,却有着远大的理想,他利用一切业余时间读书写字,话说这孩子确实很有天赋,依靠自己的努力愣是学会了读书写字以及给牛羊看病的手艺。

抗日战争爆发后,某天,李二喜的村子里来了一支八路军,好奇胆大的李二喜时不时去八路军驻地晃荡。一次,他得知八路军正在想办法从当地购置战马。

“这事儿我熟呀!包在我身上好了!”李二喜拍拍胸脯,自告奋勇地对八路军战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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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战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娃娃,竟然这么自信,起初并没有人相信他的话。看着八路军战士似乎并不相信他,李二喜便不知从哪里联络了一批优质廉价的战马供八路军挑选。

这回这也没人敢小瞧他了,后来,八路军的战马一旦有什么毛病,战士们首先找到李二喜。一来二去,双方也就慢慢熟悉并产生了微妙的信任。

实际上,李二喜之所以主动接近八路军也是有私心的,一方面,他想借此打听哥哥的下落;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些灰军服的人究竟和那些军阀的人马有什么不同。一番相处后,他发现八路军纪律严明,士气高涨——这些都是军阀士兵们所不曾拥有的品质。

经过一番观察,李二喜对八路军充满了向往之情,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李二喜心里萌生了加入八路军的想法。很快,他就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八路军战士,而他的首长就是杨成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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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擅长养马和给牲畜们看病,所以,李二喜被分配到了后勤单位负责专门照看八路军的战马。然而,这股热乎劲儿很快就消磨殆尽了,望着那些高大威武,扛着真家伙上战场的同志,李二喜内心憧憬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报国杀敌。

对此,李二喜几次把自己的想法向首长汇报,虽然首长知道他报国心切,可也舍不得一个优秀的马夫,便开导他,希望他能够在后勤单位再历练几年,上战场的事情以后有机会。

心里虽然是在,本职工作却不能忘。一天,李二喜看见几个战友搬着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首长亲自在现场指挥,箱子里肯定是什么贵重物品,李二喜和一群战友走进一看。嚯!原来是从战场上缴获的迫击炮!

李二喜看着这些家伙眼里直冒金星,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二喜仿佛着魔一样一有时间就去摸摸这些家伙,马也不养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杨成武看在眼里。经过一段观察,杨成武惊讶地发现,李二喜在操作迫击炮方面很有天赋。

显然,这对于缺乏专业炮兵的八路军队伍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杨成武索性成人之美,便将李二喜调到炮兵连,对于这个消息,李二喜很是激动,这意味着他离前线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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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炮兵连缺乏专业的知识和技巧,除了基本操作外,剩下的基本都是靠自己去摸索,李二喜倒也不气馁,他成天和迫击炮待在一起,时不时用手脚比划比划,这让周围的人看着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心人,天不负。在李二喜日积月累的学习和探索下,他逐渐弄懂了迫击炮的原理和技巧,很快,他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实战。

1939年,日军开始对晋察冀根据地展开扫荡,指挥官就是大名鼎鼎的阿部规秀,杨成武所部负责在其必经之路上设伏,雁宿崖一战杨成武的炮兵连发挥了重用作用,不仅给敌军造成严重杀伤,李二喜还带着几个战友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炸毁了阿部规秀的指挥部。

李二喜沉着应对,不仅没有伤及附近被关押的老百姓,在不到1000米距离的位置连着发射四枚炮弹,除第一发落在后院外,剩下三颗炮弹均命中了阿部规秀所在的西屋指挥部里。

这一仗,让李二喜大出风头。

事后,不仅是首长和战友对他称赞连连,就连亲眼见证了这一战的老百姓也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在庆功会上,杨成武拿着毛主席写来的嘉奖信向全军展示并且同时表扬了李二喜,给予他一把手枪以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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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庆功会结束时,大伙都凑上来和李二喜合影,摄影师在满足大伙要求后,偷偷给李二喜单独拍摄了一张并且寄给李二喜的同时,还在背面写下了“神炮手李二喜”一行字,自此以后,这个名号就在杨成武的部队里流传了起来。

1995年,李二喜来北京的计划就已经被杨成武知晓,对于当年那场激动人心的战役李二喜无比怀念,虽然没能看到心心念念的老首长,却被杨成武司令的秘书好好招待了一番,对着晚辈讲述自己曾经的光荣经历,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后来,在秘书的带领下,李二喜和家人前往军事博物馆参观,在琳琅满目的武器里,李二喜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老伙计”——当年击毙阿部规秀的那门迫击炮。

不过,这门拥有璀璨历史的迫击炮已经是国家文物,李二喜只能搁着玻璃框目光深沉地看着它,这门迫击炮给他带来了无上的荣誉,使他成为了我军一大传奇。秘书给工作人员隆重介绍了李二喜。

工作人员在听说了李二喜的故事后,非常感动并且表示可以为他破例打开玻璃框,让李二喜亲自摸摸他的“老伙计”,李二喜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这门迫击炮,完全不在意周围人投来的惊讶目光,并流着泪说:“老伙计,还记得我吗,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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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为何从未宣扬自己的传奇故事,不在军中谋取一官半职这件事,李二喜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看法,李老说:“我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我不是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是那些倒在战场上永远回不来的战友,他们的功绩值得我们世世代代传颂!”

直到2010年去世前,李二喜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风格,不接受采访,不对外人说起自己的故事。“神炮手”名不虚传,人们记住的不仅仅是他在战场上的功绩,更多的是李二喜老人那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精神。老兵不死,只是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