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的谅山巴别桥血战,历时9天9夜,中越两军投入的兵力都不算多,只能称得上团级规模的战斗,但这场桥梁争夺战,打的却异常激烈,最后,解放军凭借钢铁意志胜出,打得越南陆军部队无计可施。

血肉之躯夺必争之地

越南巴别村位于谅山市区西郊奇穷河边上,巴别居民聚集点东侧约200米处有3座海拔高度在400米左右的土石山(自东向西编为巴别1-3号高地),三处高地之间相距200多米,地势南陡北缓,视界开阔。

当年法国殖民越南的时候,在巴别高地一带修建有一座钢筋混凝土公路桥,命名为巴别桥,长度约为100米,向西可通越南太原省1号B公路,向东可通谅山市、同登镇。钢筋混泥土公路桥西侧不远处还有一座由中国人民援建的水中桥。

这两座桥梁的存在,使得巴别村成为谅山城防体系中极为重要的地段之一。对越自卫还击战爆发后,越南第一军区命令越军337师52团一个加强营的兵力据守巴别村,其中,1个连越军驻扎在巴别高地上,1个连在巴别桥头两侧驻扎,其余兵力驻扎在巴别村居民聚居点内。

巴别桥附近的班桑、班轻地区还有越南第一军区407装甲旅一个营的坦克部队,郭歌地区制高点上有越军337师炮兵阵地;2月25日,同登失守后,越南第一军区抽调1个特工连兵力加强巴别桥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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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上午8点左右,谅山战区参战解放军各单位准备就绪,即将开始攻打谅山市区。165师494团1连接到团指挥部命令,迅速前出攻占巴别高地,炸毁巴别桥,防止谅山越军西逃,防止太原越军东援。考虑到巴别村地理位置的重要性,494团还给1连加强了1个82无后坐力炮排和一个重机枪排,后方还有团属炮兵火力和营属炮兵火力支援。

在连作战会议上,1连长吴添福、指导员何锡祥两人都一筹莫展。巴别高地再怎么坚固,都容易解决,攻坚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但巴别公路桥可不好炸,据熟悉巴别村一带情况的向导、民兵和老兵讲,这座公路桥的6根桥墩有5根是由天然礁石构成,桥面直接用铁路轨道钢浇筑水泥而成。

这样的桥面就算用122榴弹炮轰炸,一枚炮弹只能打出一个白点,用坦克碎甲弹打也无济于事。解放军空军没有参战,重磅炸弹轰炸的方案被排除,防空导弹轰炸被排除;107火箭炮覆盖方案被排除,最后只能选择人工爆破。

实际上,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使用部队在同登镇一带缴获的苏制萨格尔反坦克导弹实施远距离精确打击,这种新式武器可以在500米外3000米内的距离上轻易击碎180毫米的钢板装甲,对付铁路轨道钢不是问题。问题是,当时军中缺乏人才,很少人会用这种新武器。

虽然计划是人工爆破巴别桥,但怎么攻下巴别地区所有越军阵地,又是另外一个问题。巴别桥只是越军设在巴别村一带的重要目标之一,就算炸毁巴别公路桥,还有水中桥可用,炸毁了两座桥,还需要保证越军在短时间内没法抢通道路,否则就起不到阻敌增援或切断敌人退路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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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就在165师494团1连全体官兵讨论作战计划时,随师加强指挥的邢嘉盛副军长研究了作战沙盘,再结合165师的作战区域,便发觉了巴别桥的重要性。

邢嘉盛是八路军战斗英雄,在抗美援朝战争时期是志愿军42军124师370团参谋长,亲自带兵奇袭过美国陆战1师的重炮阵地,对解放军和越军的作战特点非常了解。得知494团1连要去执行炸桥任务,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邢嘉盛指出,巴别桥是越南版的“三所里”,谅山城破之前,巴别桥将成为外围越军进入城内的重要通道;城破之时,巴别桥又是溃兵难民出城的重要道路。因此,巴别桥是越军重兵把守的战略要地之一,以一个步兵连的兵力,无法夺取整个巴别地区。

特别是谅山城破之后,巴别地区将成为战况最激烈的区域,等165师拿下巴别高地,将面临着外围越军和城内溃兵双重夹击。为此,邢嘉盛亲自为494团制定了一套详细到每个排所在位置,所需执行任务的作战计划。

下午5点15分左右,494团1连在连长吴添福、指导员何锡祥率领下,兵分两路出击。尖刀排战士在途径巴别1号高地前方100多米处时,遭到躲在暗处的越军密集的机枪火力袭击,顷刻间伤亡10余名战士。

战士们打红了眼,拿着枪就朝着越军阵地发起冲锋,团指挥部随即命令团属100迫击炮连和营属82迫击炮连支援1连作战。巴别高地的战斗引起了其他地区越军的主意,很快,越军从巴别村居民聚居点抽调一个连的兵力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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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昼夜多次反复拉锯,494团1连以伤亡100余人代价歼敌100余人,于3月3日下午攻占巴别村三处高地,指导员何锡祥壮烈牺牲,此时1连剩余兵力只有1个排。双方战损比例约为1:1。

团部见1连伤亡较大,要求战士们撤出战斗,战士们打红了眼要求继续战斗拒绝撤出,团部又从2连和3连抽调兵力加强1连。

巴别高地失守,越军随即派特工营、407装甲旅在郭歌炮兵火力支援发起疯狂反扑,165师出动122榴炮营参战。在支援494团1连的战斗中,122榴炮营曾对着巴别公路桥桥面发射了70发炮弹,但无法将桥面炸毁。

趁越军的注意力集中在巴别高地之际,494团迅速命令团属工兵排前出执行炸桥任务。

3月4日下午4点左右,工兵排抵达桥头约20米处时,遭到郭歌制高点越军密集的炮火袭击,当场伤亡12人,由于伤亡太大,炸桥任务暂时取消。

晚上7点左右,工兵排3班长覃定亮主动请缨,得到师指挥部的批准后,继续带着工兵排剩余战士执行炸桥任务。

晚上9点左右,覃定亮一行好不容易摸上公路桥面,将100多公斤炸药放置在桥梁右侧支撑点上,还没来得及点火,突然与巡逻的越军特工排遭遇。覃定亮一边命令战士撤退,一边冒死点燃导火索。由于事出紧急,炸点位置不对,只是将桥面炸出了一个大洞,没有彻底破坏公路桥。

此时,巴别村成为了谅山地区中越两军拼尽全力越要争夺的地段之一,在3月5日当天,解放军攻克谅山市区,越军第3步兵师残部、越南第一军区166炮兵旅残部、越军407坦克旅残部、越军327师炮兵团、越南第一军区特工营等部队均集中火力向巴别地区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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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邢嘉盛副军长所料,大批溃兵夺路而逃,外围的越军想接应城内的溃兵,494团1连因为控制高地,成为越军炮兵重点攻击对象。

165师122榴炮营、85加农炮营、107火箭炮营、配属给165师的坦克部队纷纷投入战斗。55军指挥部甚至准备军炮兵部队参战。此时的巴别地区成为整个中越边境战争的焦点。

双方在巴别地区进行长达1天的炮火轰炸后,494团工兵排于3月6日凌晨零时继续组织兵力炸桥。

3月5日,谅山越军全面溃败,得知中国正式宣布撤军后,于当天晚上调头反扑。覃定亮带着工兵排在这个阴差阳错的时间里,于6日早上6点30分左右顺利安置炸药,并命令参加炸桥行动的所有战士撤出,准备起爆。

因为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导火索潮湿没法引爆,就在覃定亮返回连队取导火索和雷管之际,反扑谅山的越军先头部队已进至桥头处。

情况紧急,覃定亮与2连3排代排长陈启海顾不上个人安危,临时决定使用手榴弹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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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步兵发现覃定亮、陈启海二人出现在桥面上马上开枪射击。两人双双中弹,最后凭借着钢铁意志,顺利将拉燃导火索的集束手榴弹塞进最佳引爆位置上。随后迅速跳桥。

7点40分左右,随着一声巨响巴别公路桥被炸毁。覃定亮跳河后生还,陈启海失踪,战后被追认为烈士。

巴别公路桥虽然被炸毁,但越军还可以利用巴别水中桥向解放军55军实施反扑,巴别地区的战斗仍在继续。最先接到炸桥命令的494团1连继续留守巴别高地阻击越军,直至9日下午才撤军。

巴别村血战,中越双方陆军动用大量炮火对轰,越军使用了美军遗留的化学炮弹。双方都投入了最精锐的部队,且都付出了伤亡上千人的代价。仅解放军494团1连及配属部队,就伤亡102人,其中41人牺牲。

战斗结束后,虽然越军337师52团继续进至广西凭祥边境地区实施武装挑衅,但巴别村越军对解放军心生恐惧,面对由55军抽兵组建的广西边防三师的部队时,并不敢像老山地区的其它越军那般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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