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7月12日举世震惊的对越大反击拉开序幕。

参战部队长期在炎热的气候下训练作战,体力消耗大,食欲不振。一线分队50%的患综合疲劳症,90%的患皮肤病,要坚持打好防御仗,困难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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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培忠政委提出:东亚热带山与丛林地作战,要战胜两个敌人,一个是拿枪的敌人,二是大自然这个敌人,才能取得作战的胜利。

对守卫老山的士兵们来说,夺取老山难,守卫老山更难。这个师的官兵在老山防守74天,说他们吃大苦耐大劳一点也不过分。

士兵们常说:洞中几十天,把一辈子的苦都吃尽了。这里环境恶劣,气候多变,这高原气候,天阴下雨下冰雹,晴天的早晚和白天温差也很大,士兵们没人带温度表,说不清气温度数。

夜里,他们穿上衬衣,外再裹上雨衣还冻得发抖。可到中午,骄阳似火,酷暑难当。士兵们全身一丝不挂,连裤衩都穿不住,还一个劲儿地冒汗。

在六六二点六高地一片,因为海拔低,白天黑夜都热的难受,这里天气不稳,说变就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雨,一阵云,一阵风,真可谓是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

气温的变化,士兵们尚能忍受,可谈到下雨,他们就难以忍受。

那时,老山山地的猫耳洞简陋矮小,真像猫耳朵,只能藏一两个人,主要是用来防炮的。

构筑规模较大的隐蔽布也只是一条较长的土沟,顶端用木料和泥土压盖。

雨季给猫耳洞中带来巨大灾难,滂沱大雨使得到处山洪暴发,道路断绝。

不论土洞、隐蔽布或堑壕,几乎没有不灌水的。有的水深十几厘米,有的灌到胸前,有的洞几小时水就退位,有的洞泡几天或十几天。

这时,战士们只能泡在洞里或堑壕里的水中,就如蹲水牢一样。当然,这是意义完全不同的两种吃苦。倘若爬上山顶或壕兵,敌人的炮弹马上就飞过来。

在洞里,战士们抱着电台、电话机和枪支弹药,条件好一点的垒几个木箱,把东西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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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洪暴发时,灌进洞里的水又脏又臭,山坡上的屎尿,甚至敌人的残肢断体也漂进洞。

士兵们站在水里,身上一阵阵起鸡皮疙瘩,等水退后,皮肤泡得苍白打皱,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连天暴雨造成有的猫耳洞或隐蔽布倒塌,把人压死或压伤,该师就有人在洞中丧命。

有的猫耳洞不成洞,是在四处岩石中间有个小口,敌人炮击时,钻进去躲避。

在146号高地上,上下都要顺藤条爬,没有水,一壶水要用几天。那小洞只能容纳两个人,躺不下,坐不直,也不能蹲。

这里离敌前沿最近,也许因为岩石陡峭狭小,敌人打过几百发炮弹,没有一发能落在上面。

当然,在这里也无法战斗,连转身都很困难。人缩在岩壁后,观察敌人动静,把信息直接报到团指挥所。

因此,从战略地位上讲,这阵地很重要。

老山许多阵地缺水,士兵们在阵地上坚守十几天,甚至几十天,每洗过一次脸,下阵地时,他们的脸上沾满黄泥、硝烟,一点皮肤质感都没有。

119团六连官兵编了首歌谣:天当房,地当床,大雾茫茫当蚊帐。小雨好比情媳妇儿,天天为我洗衣裳。

部队回撤后,六连指导员王庆宝回山东老家探亲,地方政府邀请他做了三场报告。

他说:从进攻到防御,我在山上住了100天。前沿阵地,十分艰苦,白天防炮击,晚上防敌偷袭,每人每晚要站岗五六小时。

晴天,烈日暴晒,气温高到40多度。雨天,猫耳洞倒塌。战士只能垫雨衣,躺在堑壕里。100天没洗过脸,没洗过一次衣服,没吃上一次热饭。

战士们用雨衣接点雨水喝,取点水,要通过敌人的炮火和高射机枪的封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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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炎热缺水,90%以上的人烂裆烂脚,50%以上的人得各种疾病,体质下降,全身无力、头昏、身上发出臭味。

头发胡子长长的,好多人衣不遮体,身上长虱子,衣和肉粘在一起,像野人。

这里雨水多,蚊虫多,晚上下雨冷得很,白天出太阳又热得很。世上恐怕再找不到这般苦。许多阵地上缺水,被誉为80年代上甘岭。
在那拉高地,主峰海拔1175.4米。背水单程要走九公里,再攀1045级台阶上到峰顶,又向下走2500米,才见溪水。

据七连官兵回忆,一线分队最好的供水为一人一天一升,称为三个一。

这水不能漱口,不能洗脸,更不能洗脚。只能用来煮面条或饮用。

在那拉地区,有的阵地,有时三人一天用一斤左右水,仅相当于人体正常水分消耗的1/15。

如果遇上炮击或敌人偷袭,这点微小的供应也保障不了。

142号高地离敌前沿较近,代理排长李海新带着一个新兵去山下背水,差点被敌人的炮弹击中。

下雨时接的水,放几天舍不得喝,壁虎屎漂在水面,黄泥沉在下面,晃来晃去,喝上一口,尽管要吐出来,但火辣辣的喉咙得到湿润。

干咳使士兵们一天不拉一次尿,三五天才解一次大便。解大便肛门火辣辣的痛,解出的大便发黑还带血。

刘昌友师长有一次到松毛岭前沿视察,洞里热得像蒸笼,士兵们一丝不挂,可身上一点汗也没有。

刘师长坐了一会儿,热的衣服裤子都脱去,巴不得连裤衩也脱下。

有个兵端来半口缸水,士兵们全都望着这水,喉头上下滑动着,嘴唇开裂,是希望自己的上级喝还是想喝?

刘师长推开了缸子,他终于明白了士兵们在大热天没有汗的道理。原来是身上水分不足,哪来的汗水?

他转了几个阵地,仍不忍心喝士兵们的一口水。直到返回团里,喝了三口缸,才觉得缓过气来,但口里还觉得渴。

守卫在老山上的战士几乎又回到原始时代,住洞穴,喝生水,吃干粮罐头。
士兵们因此有不少人得了肠胃病、营养缺乏症,70多天后从山上换下来,普遍都要掉几十公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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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战场唯独六连长李忠平长了16公斤,长到78公斤的胖子。对此,李连长说:压缩干粮、红烧肉、午餐肉罐头,营养挺丰富,但吃多了就腻了。我是一连之长,动员别人吃,自个儿要带头,每天像填鸭似的,吃了又不动,哪能不长胖。

阵地上士兵们最好的待遇是每天吃上一餐热饭。其实在山下煮好饭,在枪林弹雨中奔走两三个小时,热饭也变成冷饭了。

在送饭途中,有的炊事员负伤或牺牲。

有一天,八连炊事员在背饭上李海新高地途中,敌人用六零炮打他,一发发炮弹落在他身旁,他为了躲一发炮弹摔倒了,饭撒了一地,他把饭连泥带沙捧起来,饭送到阵地上,士兵们仍吃的很香,有的用脏的发黑的手抓,有的用沾满泥汗的帽子盛,炊事员一次又一次的警告仍无济于事。

讲卫生药水,阵地上哪来水,为了维系生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猫尔洞的夜晚最难熬,蚊虫叮咬让人忍无可忍。

这里的蚊子虽小,但毒,攻击力最强。上级发下的防蚊油,擦了一脸一身都不顶事,一只只、一群群扑向人体,士兵们被咬痛了,一巴掌打下去,蚊子被打死了,留下血呼呼的一片,而后成红点,一抓出脓水溃烂,人人身上都一片片溃烂,其痒痛苦不堪言。

由于长期气候炎热,又不能洗澡,对于阵地上的士兵来说,洗澡简直是天方夜谭,因为缺水,不洗脸不刷牙,更谈不上洗屁股,皮肤溃烂是少不了的。

其中最难受的是烂裆,先是下身起痒,裆部皮肤溃烂,重者发展到腋下、双脚乃至全身皮肤无一处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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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处皮肤起泡,痒的你非抓不可,一抓水便渗出来,黄的和红的水粘在手上、腿根,人只要不动,睾丸与腿跟皮肤便黏在一起。

起初士兵们还怕羞穿条裤衩,这裤衩上泥汗沾上成了硬壳,那腿根部的脓血水粘上去像胶水似的,让你的裤子都脱不下来。后来索性大家都不穿了,与原始人一样。
烂裆最重的是烂睾丸,那东西烂乎乎一堆,痒时还无法挠,只能弓着身子轻轻吹风。

在阵地上是没有水洗手的,挠过痒的手去翻书、拿东西或者打扑克,物件上就落上斑斑点点,第二个人再去摸,摸了又去抓挠,也就被传染上。

烂裆的人走起路来最好笑,两腿岔开,迈八字,慢慢挪动。猫耳洞潮湿闷热不透气,衣服长霉,压缩干粮一打开,几天不吃也长霉。

支撑洞顶的原木像长期浸泡在水里一样,甚至长出一簇簇毒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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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晴天,洞是无法晒的,人可以在洞边享受太阳浴,翻起裆部晒个透,越晒越痒,越痒越挠。

有的阵地上的兵是无法享受如此待遇的,敌人就在附近虎视眈眈,稍不注意就挨枪弹。

634高地上有只小狗,是个兵住院归队时带上来的,他说在阵地上待的无聊时可以逗狗玩,这狗也跟人一样,热的喘气,毛发脱落,肚皮长红长红点,也烂裆。

在猫耳洞里,老鼠、蛇常常与人和平共处。这儿的鼠很大很肥,有点像我国古典文学诗经上描写的硕鼠。

老鼠在这里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士兵们吃不完的干粮、罐头,他们在夜里爬出来,美美的吃一餐。

因为这里没有猫,士兵们也不打,打也打不完,打死了臭的难闻,本来敌人尸体就够臭的,加上其他动物臭,谁受得了。

老鼠胆子变大了,白天夜晚都行走自如,还啃起木箱啃活人的脚趾头,从肚皮上爬过,让人毛骨悚然。

老鼠咬断背腹线,使上级指挥失灵,老鼠拖住手榴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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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156高地上一颗手榴弹弹干,被老鼠咬松,拉火环漏了出来。幸好士兵们发现的早,才免了一场不必要的伤亡。

云南边疆的蛇本来就多,老山猫耳洞里的蛇更多,蝮蛇、眼镜蛇甚至蟒蛇。战前,蛇还在草丛里、树林里活动,隆隆的炮火硝烟使蛇不敢出洞。

在洞里,哪里潮湿,哪里凉爽,蛇就往哪里钻。起初,蛇见人还躲,你不打它,久而久之就得寸进尺了。

装水的铁桶,它去爬,木箱上衣服里,它盘坐一堆,一动不动,有的隐蔽布里能织张床,它就爬到被子里与人共寝。
老鼠给人带来不少麻烦,但不至于致人死地。蛇就不同,那毒牙咬人一口,毒之侵入肺腑,抢救也来不及。

因此,阵地上的卫生员、军医们再三强调,要提高警惕像防越军偷袭一样防蛇偷袭。

一天,142号高地上有个战士抓衣上披身上,一伸手被藏在衣下的蝮蛇咬了一口,幸亏战友们用嘴一口一口将毒汁吸出,才幸免于难。

洞里有时也出现蟒蛇,碗口粗,两三米长。蟒蛇不咬人,但挺吓人,只要见过一次,几天睡觉做噩梦或根本就无法入睡。

蟒蛇胃口大,一天吃七八斤罐头或干粮,吞食的老鼠、鸟雀比它的脖颈还粗大,在肚里几天才消化。

战士们与蟒和睦相处,喂食、抚摸、微笑,久而久之,蟒蛇也大胆的卷缩在战士身旁。

猫耳洞里的文化生活最枯燥,打扑克是最好的办法。牌打久了,已把汗水敷上去,点数都模糊了。

有的牌打缺了一角,有的断成两截也不在乎。明明知道裂开缝又用胶布粘的那张牌是大鬼,影响输赢也无所谓。

吹牛皮是比打牌还有趣的活动,你有多少尽管往外掏,大伙有的是时间,谁愿吹谁吹。

从古今大事到鸡毛蒜皮,当然最抓人心的是男女之间的事,讲自己和未婚妻的接吻搂抱,讲社会上的桃色事件。

在阵地上的时间越长,越让人受不了,不少士兵产生了急躁情绪,要打就快打。不要这样拖着,活的这样艰难,不如在炮火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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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许多人都有皮肤病,不少人还得了风湿、胃溃疡、神经衰弱,而最为恼火的是疲劳综合症。

表面上看是个好好的小伙子,头脑也清醒,就是行动困难,腿是软的,手是软的,连解小便都不听使唤。

战地军医查来查去,找不到病因,只好在夜间悄悄送下阵地,到野战医院诊治。

第一个病号送下来,是三营部的一个老兵,心脏经过X检查,肝脾肾各个部位也都检查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请来专家们会诊,从分析猫耳洞生活中受到启示,于是诊断书上写着疲劳综合症。

医生们认为,在前方吃不好,睡不安,炮火消烟,让人的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状态,人体生物钟失去了正常的运转,尤其是在夜间,要防越军偷袭。

一天夜里,越军特工一个排摸到我方阵地。偷袭侦察连打死打伤战士十多人,还破坏了价值昂贵的进口雷达。

至于越军过来摸哨,把查线的电话兵抓走之类的事,就不止一两起了。这些事越传越奇,再调皮的战士,一天一到天黑也不敢怠慢,时间一长,身体就垮了。
三连有个班长,腿总是颤抖,脑子不好使,记不住事儿,八连有个新兵,睡着后常会哭泣,七连有个排长,走路腿打飘,坐下去就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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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作战中,我人民解放军就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克服一切困难,在作战中收复了许多失地。仅此一战,越军损失重大,士气低落。也使得越军彻底认清自己的能力,打消了越军狂妄自大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