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难得下班早,梦琳想起了自己那正在装修的新房,想着过去看一下进展,只是,她刚打开房门,就呆住了。
那个给她做油漆的小工此刻正在换衣服,已经沾满白色颜料的工作服被他脱了丢在一旁的地上,此刻,他正光着身子弯腰从他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干净的衣服。肌肉紧绷得似乎要突破皮肤的束缚,略微黝黑的皮肤或许因为出汗闪着光泽,白色裤头绷在屁股上,梦琳不由自主地朝那个部位多看了几眼。
对方完全没有预感到后面的梦琳,哼着小调将一件粉色的短袖跟一条破洞的牛仔裤拿了出来,快速套在了身上,之后还顺势扒拉了一下头发。瞬间,邋遢的油漆工变成为了韩剧里面的“帅欧巴”。
当那油漆工穿上运动鞋转过来时,身子震动了一下,看来是吓了一跳。梦琳瞬间脸红了,自己在这偷看一个男生换衣服,算是怎么回事?
“呃……咳……”梦琳试图说点儿什么来掩饰自己的窘境,但一下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老板娘,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呀。”油漆工恭恭敬敬的跟她打着招呼。
似乎是行业称呼,所有的匠人都管男东家称“老板”,女东家称“老板娘”,不问年龄。其实,这个房子装修的进展都是梦琳的父母在跟进,她只是偶尔有时间了会跟着父母过来看一看,那些小工们也都是称呼她为老板娘,她也觉得没什么,就那么应着了。可是今天,从油漆工嘴里说出那三个字,她突然有点儿不乐意了,感觉这样的称呼一下子将两个人的年纪差距拉的很大,就好像隔了一辈人一样。
“你今天是休息,还是现在下班了?”小工匠看出梦琳还在发窘,刻意轻松地问。
“今天下班比较早,刚好又在附近,就顺道过来看看进展如何。你这是也准备收工了吧?”梦琳恢复了正常。
“嗯,是的,今天的活都弄好了。这边差不多到月底就应该可以完工了,到时候透个两个月的气,味道散的差不多后,你们就可以入住了。”小工匠一笑就现出两个酒窝。
“嗯,好……我也只是刚好在附近,就上来顺便看看,没事……没事……”梦琳又有些窘迫。
“那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这边就收工回去了,明天再来。”小工匠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好的,我差不多也要走了。”
其实一个乱七八糟还在装修中的空房子有什么好看的,梦琳过来单纯是因为这两天跟家人闹矛盾了不想这么早回家,但是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所以就到这边来转转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那一起下楼。”小工匠站到梦琳身边时,和着汗味的男性气息让梦琳窒了一窒,发觉这小工匠起码比自己高出了一头。
在梦琳红色的小车旁,小工匠准备告别。梦琳问:“去哪,要不我带你一程?”小工匠回头看了一眼,笑了,又现出深深的酒窝:“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反正我也一个人。”梦琳又脸红了,被人看透了心思的尴尬。
“还是我请你吃饭吧,我反正没地方去,有个伴就好。”梦琳觉得解释还是必要的。
“与美女吃饭,要美女掏钱,这个男人大概不想在人世待了。”小工匠夸张地说,尴尬的气氛立刻烟消云散,“走吧,你开车,我引路。”小工匠潇洒地掠了掠帅气的短发。梦琳不由想到屈朝阳常年打着“摩斯”的发型。屈朝阳的帅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从发型到衣着到工作。又想他做什么?过去就过去了。
小工匠,哦,现在应该叫黄昌。梦琳和小工匠重新自我介绍了一下,免得吃饭的时候一个称“老板娘”,一个“嗨”的,人家还以为这是哪家奴才引领主子来吃饭呢。黄昌说的时候还带着夸张的语气,把梦琳逗乐了。
酱爆肘子端上来时,梦琳微微有些失望,虽然颜色看上去很诱人,闻着也很香,但是看着油汪汪的肘子皮,梦琳不敢下筷子。黄昌一再说,“不肥,不肥,肥而不腻,你尝尝就知道。”
梦琳夹了一小块,尝了一下,仍旧是她不爱吃的肥肉。黄昌却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边吃边说,“这么好吃的美味,你不吃,真是可惜了。”然后又哄小孩似的夹起一块,说,“不吃?真不吃?再不吃可要被我吃完了。”
梦琳头摇得拨浪鼓一样。酱汁溢出黄昌的嘴角,黄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一盘酱肘子完了,黄昌似乎还意犹未尽。梦琳只吃了一条鸭腿,还有鸭肚里塞的八宝饭。那盆青菜倒是被梦琳消灭了半盘。黄昌还点了一个肉骨头汤,梦琳也只喝了半小碗。这顿荤多素少的晚餐,要是屈朝阳看到了一定会皱眉头,他一再说饮食要清淡,人体的器官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垃圾。怎么又想起屈朝阳了?
黄昌已经在打包了。还有半只没吃完的八宝鸭,黄昌说打包回去明天吃。梦琳打趣他,“真会过日子,省下钱来好讨媳妇?”现在梦琳已经知道黄昌比她小五岁。互报年龄时,黄昌很惊讶梦琳比他大那么多,看上去,这小丫头像个高中生模样呢。
“你才高中生呢,你就像我上大学时回高中母校看到的学弟模样,一笑两个酒窝,青橄榄似的。”
“切,你上大学时,我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好多年了,小丫头,别以年龄卖老。”
一顿饭下来,两人就像两个认识很多年的熟人了。
梦琳把黄昌送回暂住地回到家时,母亲还在客厅,似乎特意在等她。梦琳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她就是怕母亲来烦她,刻意躲开的,母亲为什么就不懂呢。
“梦琳,回来了,冰箱里还冰着西瓜。你爸今天才买的,又大又甜,要不要我给你切一块?”母亲有点过于殷勤。
梦琳知道母亲这是在迂回靠近。可她真的不想跟母亲谈屈朝阳。
“妈,我今天加班,好累,想早点睡。”梦琳作势伸伸胳膊,转转脖颈,一副劳累的模样。
“哦……那你早点睡,别把自己累坏了。”母亲有点失落地说。梦琳逃也似的躲进了自己的卧室。
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屈朝阳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一点消息。母亲怎能不起疑,又怎能不过问。她的过问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可是不过问那就不是母亲了。
小时候,母亲给梦琳定下家规,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十点必须上床睡觉。梦琳从不敢触犯家规。只有初中一次,同学生日,梦琳第一次喝了酒,第一次超过九点回家。母亲冷着脸站在门廊前,要她交待为什么晚回家,还要求有证人证言。这成了梦琳儿时最深刻的记忆。
直到大学住校,梦琳才能自由掌控自己的作息时间,只是这自由也是有限的,不仅有学校的作息时间管理着,还有屈朝阳监督着。她跟屈朝阳同一间大学,屈朝阳比她大两级。
米家和屈家是世交,屈朝阳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屈朝阳从小成绩优异,一路顺风顺水地大学毕业,然后留校当了大学讲师。小时候梦琳跟随父母去阳家做客,一直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屈朝阳后面“阳哥哥,阳哥哥”地叫。考上大学,离开父母,屈朝阳更是义不容辞地担当起了照顾她的重任,他们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一对。
大学毕业后,梦琳找了份不错的工作,理所当然地跟屈朝阳过起了同居生活。如果不是那个女孩的介入,他们会理所当然地结婚,理所当然地生小孩,理所当然地老去。
怎么又想他了,大概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以后会慢慢习惯没有他的日子的。梦琳安慰自己,睡吧,睡吧,没有他自己不也活得好好的。
再去新房子那边时,梦琳叫了一声“黄昌”。所有的工匠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看梦琳,又看看黄昌,最后视线落在黄昌身上,满屋子都是“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了”的猥琐笑声。梦琳有些暗怪自己的莽撞。黄昌手里正在脚手架上干着活,想下来,又不好意思,只是回头“嗨”了一声,算是招呼,继续干活。
当她和黄昌一块在大街上边走边吃烤羊肉串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从小母亲就教导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在大街上吃东西那是最没教养的。小时候即使吃个冰激凌也是在冷饮店吃完再走,看到别的小朋友举着冰激凌满大街走,手上,嘴上满是化了的冰激凌,母亲会说,你看看,这样的小孩子是不是很没有素质。而此刻黄昌说,吃就要吃个痛快,你要是为某种形式所拘,成为食物的奴隶,那还不如不吃。于是那天梦琳破天荒跟黄昌在大街上边吃羊肉串边看夜景。不吃油腻的梦琳,那天吃了五串羊肉串,喝了两罐啤酒,对着满天的星星大喊:“我是梦琳!天大地大我最大!”
黄昌把一个空啤酒罐扔向天空,大喊:“我是黄昌!记住了,我是黄昌!两人大笑着相拥在一块。”
当两人摇摇晃晃回到黄昌暂住地时,黄昌还在说着:“要不,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我今晚就住你这了。”梦琳有些口齿不清。
“我这没地方给你住。”
“你住哪……我就住哪……”
“小丫头,你喝多了。”
“没,没喝多……我清醒着呢……”
“好吧,你就住这吧。”
也不知道谁先吻上了谁,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像搏斗一样彼此脱去了对方的衣服,椅子翻了,桌上的小台灯倒了,当黄昌进入梦琳身体时,梦琳大叫了一声,把黄昌吓了一跳,停止了动作,梦琳掰着黄昌的身体,示意他继续。而后梦琳一直叫着,不管不顾,叫得惊天动地,任由黄昌把她当玩具一样翻过来扯过去,最后两人大汗淋漓地瘫在床上,像野兽一样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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