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相声名家赵津生在天津收徒,所收的四位徒弟是张文博、孙华晨、李兆轮和刘凯升。他们的平均年龄应该不到20岁。收徒仪式是在孔府艺苑举行的,这里是九河相声艺术团驻场演出场所。赵津生曾在九河说过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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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截图

赵津生是范振钰的大徒弟。其实,拜师前赵津生认识范振钰,范振钰不认识赵津生。赵津生打小跟随王凤山学习快板,两人情同父子。王凤山是王派快板书的创始人。在相声门里,王凤山也有师承。他是朱阔泉的大徒弟,侯宝林的大师哥。王凤山拜朱阔泉还有一段故事。

王凤山的父亲去世得早。为了生存,他在北京大栅栏一带要饭,结识唱数来宝的海丰,便跟随海丰学唱数来宝。后来,王凤山觉得自己唱得不错了,想去天桥撂地,可天桥的艺人不答应,那时唱数来宝的只配沿街乞讨。王凤山就跟海丰商量,海丰让王凤山拜朱阔泉为师,学习相声。王凤山便成为朱阔泉的大徒弟。朱阔泉后来把数来宝融进相声里,正所谓教学相长。据说《排数》《八家》《磨帮子》都是朱阔泉研究出来的。这些相声一直流传至今,《排数》就是《对坐数来宝》,《八家》就是《同仁堂》,《磨帮子》就是《棺材铺》。

1977年秋,马三立从农村回到天津城区。天津市曲艺团领导希望马三立重返舞台,但马三立没搭档。王凤山毛遂自荐,给马三立捧哏。王凤山便成为马三立最后一任搭档,两人合作了14年。当时,赵津生是王凤山的跟班。马三立很喜欢赵津生,给赵津生说过活,还夸赵津生“这孩子是吃这碗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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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右为马三立 左为王凤山 后右为赵津生

有一天,赵津生问马三立:“相声还可以拜师?”马三立说:“可以拜师。”赵津生问:“我能拜师吗?”马三立说:“你学那么多年了,可以拜师。”赵津生说:“回头我拜您。”马三立没听清,忙问:“拜谁?”赵津生说:“拜您。”马三立说:“拜我,你管侯宝林叫师哥?”赵津生改口说:“那拜您儿子。”马三立说:“你管苏文茂叫师哥?”马三立又说:“拜我孙子吧。”赵津生脱口而出:“马六甲?不拜!”这里萧陶多说一句,马六甲是马志明的儿子。

其实,马三立所说的“我孙子”指的不是嫡孙马六甲,而是相声门里的孙子范振钰。范振钰的师父是班德贵,班德贵的师父就是马三立。按照赵津生的说法,他拜范振钰完全是马三立的主意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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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为赵津生,左为赵津生的妻子(视频截图)

在相声门里,马三立是赵津生的老祖。在昨天的收徒仪式上,马三立的相片高挂在舞台的背景墙上,条案上则摆放着班德贵和范振钰的相片以及一张四代同堂的合影,这是赵津生拜师时拍摄的。赵津生跟他的第二任妻子端坐在条案前,在众人的见证下接受新入门的四位弟子三叩首。

昨天的收徒仪式是天津相声界的一次大聚会,田立禾、杨少华、李伯祥、魏文亮、王佩元、佟守本、刘俊杰、李少杰、杨威、于浩、裘英俊...,老中青几代相声人齐聚一堂。侯耀文的徒弟陈寒柏专程赶到天津参加。据他说,他跟赵津生上世纪九十年代关系就特别好。赵津生安排陈寒柏担任引师。按相声界的传统,拜师要有“引保代”三师。赵津生别出心裁,加了个文师,变成“引保文代”四师。赵津生解释了半天,其实就一句话,要重视相声创作。传统不是不可以打破,但前提是要有利于相声的发展。赵津生这么做是否有利于相声的发展,现在还难下结论,但愿不会流于形式。

昨天收徒仪式的主持人是李伯祥的徒弟高吉林。据他介绍,到场的有二百多人,预订18桌,实际是26桌到28桌。虽然是高朋满座,但萧陶发现赵津生的亲师弟高峰、刘春山都没有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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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津生(右)和刘春山

刘春山原为哈哈笑艺术团相声演员,后加盟德云社。2021年5月,刘春山发微博不承认由赵津生在范振钰灵前代拉的三位师弟。高峰是德云社的总教习,自然得站在刘春山这一边。据知情人透露,当年高峰在天津时就是赵津生的小跟班。

在2013年出版的《过得刚好》一书中,郭德纲曾不点名地揶揄过赵津生。在
2020年底举办的纪念范振钰诞辰93周年相声艺术交流研讨会上,赵津生则指名道姓地说:“郭德纲的东西都是天津地区的,他偷了不少,等有机会我再揭发他。”这段视频在网上流传开来后引起轩然大波。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刘春山和高峰不再承认赵津生代拉的那三位师弟,不足为怪;要是承认了,反倒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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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万生在台上表演,前为刘俊杰

当然,昨天没有到场的不止高刘二人,天津的马志明、常宝丰、杨议也都没去。杨议还是赵津生的贵人。赵津生能走红,得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姜昆,姜昆于2010年带赵津生上了央视春晚,另一个就是杨议,杨议邀请赵津生出演电视剧《杨光的快乐生活》,赵津生在剧中成功塑造了一个“碰瓷”的反面角色。打这以后,他在天津茶馆说相声,一喊 “碰”,台下观众齐声高喊“瓷儿”。杨议没去,可能是分身无术,毕竟直播带货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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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赵津生身后的是他新收的四位徒弟

说回到赵津生。
66岁的他,去年喜得千金,今年喜收四徒,添人进口,喜事连连。行文至此,萧陶想起11年前赵津生收徒时姜昆送的两幅字,一幅是“曼倩遗风”,另一幅是“风雅情”。古人都有字和号。相声鼻祖东方朔的名字就是曼倩。赵津生有没有东方朔的遗风,萧陶不知道,知道的是“风雅情”这三个字很适合他,要是把“雅”字去掉,加上“万种”二字,就更适合了。当然,这是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