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国国产喷气式客机有“三驾马车”,除了ARJ21和C919之外,还有和俄罗斯联合研制的CR929,它是双通道宽体客机,基本航程12000公里,可载客250到320人,大约相当于波音787和A350 XWB。根据CR929总设计师陈迎春在2020年的说法,预计它将在2023年总装下线,也就是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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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929比C919大多了

不过,俄罗斯卫星通信社在3月29日报道称,CR929的机翼现在才将接受测试,这引起了大家的纷纷讨论,在印象中,不是早就应该测试了吗?CR929的进度这么慢吗?实际上,C919的研制,机身由中方负责,机翼则由俄罗斯负责,而此前俄罗斯所谓的“测试”,其实是风洞试验,这一回将要接受测试的,则是静力试验机的机翼,是真家伙,大概会在今年年中启动静态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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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19机翼风洞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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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是我国负责的部分,蓝色是俄罗斯负责的部分

从进度上说,CR929并不慢,俄罗斯乌里扬诺夫斯克工厂早在2021年就开始制造它的首个机翼了。而之所以选择由俄罗斯来制造CR929的机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工厂从总部位于奥地利的飞机部件和系统制造商FACC那里,学到了非热压罐成型复材加工工艺,此前俄罗斯国产的MC-21客机就是运用这一技术制造的机翼和中央翼,并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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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客机MC21的机翼

不过,其实早在2019年,这个FACC就已经被西飞收购了91.25%的股权,成为中国航空工业首次海外并购的企业,所以这个技术我们也有,而且更先进。另外,早在2018年1月,我国就成功试制了CR929的全尺寸复合材料机身壁板工艺件,并在稍后下线了CR929的碳纤维复合材料前机身筒段试验件,它连结构肋都采用了复合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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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929复合板材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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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929前机身筒段试验件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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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929前机身筒段试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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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929前机身筒段试验件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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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仅仅只是工艺件和试验件,连静力试验机都算不上,但从进度上说,我们的确是领先俄罗斯的。一个更好的消息是CR929国产发动机CJ2000的发展非常顺利,据说只比C919的国产动力系统CJ1000A晚了一年,作为35吨级的国产巨型发动机,如果真能够到达这样的进度,可谓是非常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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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J2000的进度可能只比CJ1000A晚一年

此前,CR929的动力系统一直牵动人心,原先计划第一阶段采用2具通用电气GEnx-1B改良版或者劳斯莱斯-中国航发的遄达900,甚至还考虑过我国和乌克兰联合研制的AI-38,但这三者现在都因为战争和制裁的原因,被取消或者冻结。从这一点上说,是俄罗斯拖累了整个CR929项目,而CR929目前最为现实的动力选择,就是俄罗斯的PD-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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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PD-35发动机

据说俄罗斯将在彼尔姆修建CR929使用的PD-35发动机生产厂房,不过目前的问题是PD-35并没有定型,原计划的最后期限是2027年到2028年,而去年底据俄罗斯国家通讯社塔斯社报道,由于需要分配更多的资源到公司的其他项目,如PD-14、PD-8和PS-90A,所以需要将PD-35的最后期限推迟几年,这就完全不赶趟了,说不定我们的CJ2000还要更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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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929项目进度缓慢,很大一部分是俄罗斯的原因,除了前面说的因为战争和制裁给我们造成的麻烦之外,更主要的是俄罗斯与我们的分歧。俄罗斯在市场分配、技术主导和共享、飞机定位、供应链等方面与我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比如在市场分配上,原先定的是俄罗斯负责其国内和整个国际市场的销售,而我们负责自己的国内市场,但俄罗斯看出CR929在其国内和国际市场销售短期内不可能太多,因此把手伸过来,还要分我们国内市场的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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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在技术主导和共享上,虽然CR929的研制是双方各出资50%,俄罗斯也的确有一些先进技术,但俄罗斯明显想自己成为主导,双方在CR929研发中心的设置上一度争执不休,而在技术共享方面,俄罗斯也非常不积极,甚至对整个项目都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第三,俄罗斯原先对CR929的定位是伊尔96M的升级版,如果是这样的话,技术陈旧不说,我们等于是出钱帮助俄罗斯升级飞机,成了另一个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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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96的升级路线

在供应链选择上也是如此,俄罗斯想走本土化路线,以救活其国内的航空企业,而我们则坚持全球化,从全世界采购先进的零部件。为此,在去年的时候,俄罗斯不止一位高层对CR929项目表达出消极的态度,比如俄罗斯副总理尤里·鲍里索夫就曾在“未来工程师”论坛上说,“正在减少与中国联合建造远程宽体飞机CR929项目的参与度”,另一位俄副总理曼图罗夫也曾表示,想主动退出同中方在这一项目中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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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俄乌冲突是把双刃剑,它在卡住CR929发动机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比如国外市场销售和全球供应链方面,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这反而解决了中俄的一些分歧。在中方的坚持下,CR929也不再是伊尔96M的升级版,最关键的是,在经历西方史无前例的严厉制裁之后,俄罗斯终于想通了,与中国合作才是唯一出路,因此现在反而更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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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媒体的报道,在曼图罗夫被普京大骂无能之后,俄罗斯总理,同时也是中俄CR929项目的最高负责人米舒斯京将在今年秋天访华,他将让分别负责中俄合作中不同项目的5位副总理亲自带队,来确保两国会晤成果得到推进,到时候中俄将制定一份2030年发展规划,并就其发表联合声明。而外界推测这次俄罗斯卫星通信社放出CR929客机的机翼将进行测试的消息,也是为米舒斯京访华铺路,由此可见这回的确算是有诚意了。而整个CR929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之后,中俄依然没有一拍两散,足以说明双方对合作还是抱有极大的期待的,接下来的路会越走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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