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凯旋回国

三月十二日，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太阳出来的很早，也显得异常的火红，约六点半左右刚收拾停当还未吃早饭，电台里收到了上级的密语通知，“XXX归建，向XX号地区集结，X时前到达XX指定位置。”我们作为协同作战的派出分队，立刻动作迅速又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并肩作战同吃同住的步兵兄弟，在两个步兵班的护送下，一路快进，越沟、过河、爬坡、翻山、马不停蹄一路顺畅，今天这车辆也很争气，没用两小时，就准时到达了上级指定的位置。

“先吃饭，休息，整理军装，擦拭和检查武器器材，准备向边境转移！一小时后跟进。” 首长暂短的寒暄之后，那命令却让我们着实地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是不是要回国了？我们这样敏感的推测，随即整个车里都暗自沸腾了，班副和一个湖南籍战士高兴得抱在了一起，我没有阻止任何人有点失态的喜悦，因为我的内心也同样经受着，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所掀起的狂澜猛烈的撞击着，在战友们极力压抑的笑声中，长时间地紧张和惊恐促使我，努力镇静地向战友们布置着各自的任务。

也是在那一天的下午，我和其他几名战友再次被宣布荣立三等功。

我们宣布撤军了，是在祖国向全世界宣布了几天后才正式听到这消息的，可越南军队反而不肯罢休了，不断破坏和袭击我们即将撤回祖国边境的队伍，总想把我们消灭在他们的国土上，以此来显示他们所谓的胜利。在这近在咫尺的祖国边境上，回程的归途中，仍有许多战士眼望着触手可及的祖国领土，被越军的炮弹炸伤，他们用尽最后的力量挥动着举起的手臂，努力地高昂起自己的头颅，不无遗憾地倒在了回撤的路上。

让我们在此再遭到敌军的火炮攻击受到伤亡，让我们亲眼看着就要看到生命曙光的战士不幸倒下，那可是王八钻灶坑真叫憋气又窝火的事儿啊！

可战争的现实就是这样，我们亲如兄弟的战友们的确每天都还仍流血和牺牲。随即我们也就奉命又在越南的国土上，靠近我国边境的一处高地上，占据了在越南土地上的最后一个射击阵地，炮口高昂，好像在傲慢地说：“来吧，我们奉陪到底！”用愤怒的炮火、炽红的炮弹来护送我们的战友，能尽可能安全地撤回国内。

那几天，积攒在胸中已久的的怨恨，在上级决策首长的默认和许可下，我们的部队也都在做着最后的发泄，一路上他们在实行着尽可能的焦土政策，能拿走的机器设备全部拉走，能破坏的公产（国家财产）、房屋全部炸掉，山洼里、村庄上、道路旁、厂房中，炸、炸、炸！到处都能听见爆破声，伤心、委屈、恼火、愤怒！只有用这种方式才可以得到宣泄，只有用这种行为才能以示对其的惩罚！工兵在此时也就显示出了积压多日的巨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