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罪案类故事,情节经过艺术加工

旨在破解真相,探查人性,弘扬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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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有四个角色:妻子,丈夫,闺蜜,富二代。真正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16.何鹿

夜晚到了,暮色低垂,何鹿又一次站在了江东壹号——那栋灰色正方形建筑的门前。

来的路上,沿江高速堵了一个小时,这一小时比她一生,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她一遍遍在脑中复盘那个“计划”,每复盘一次,绝望的感觉就加深一回。她仿佛陷进了无边沼泽,黑泥缓慢但不可抗拒地漫过口鼻和眼睛。

不可能成功的,她想,不是计划不好,是我根本就做不到。复仇这种事情都是电视里演出来的,现实根本不可能。

在车上,她无数次打算开口叫司机掉头。她想跳下车,扭头就走。而此刻,光是站在这里,她就已经害怕到浑身颤栗,胃一阵阵向上涌出酸水。

门前的小路一个人也没有。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一天前,在她给繁小鹏发消息之后的第三天,两人见了面。

时间地点都是她定的。中午,在一个地势不好,生意清淡的露天茶座,符合何鹿的要求,是个可以谈话的公开场所。

她提前到了,点了茶水。繁小鹏准点到,开口之前,先将一大束玫瑰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个纸袋,从纸袋中取出盒子,打开,一捧有些刺目的光泽倾泻出来,一串镶着玫瑰金的钻石项链,盒子上标着人尽皆知的醒目logo。

何鹿扫了一眼,面无表情。

“什么意思?”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繁小鹏把盒子和玫瑰推到何鹿面前,连说三个真的和三个对不起,脸上叠加了三百万倍的真诚。

何鹿推开盒子,哼了一声:“你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又没错。”

她轻嗔薄怒的表情动人心魄,看起来没在生气,更像撒娇。

繁小鹏的第一个感觉是意外。来前他按以往的经验估计,就算何鹿放了软话,最少还得哄个三四回,所以他把之后的礼物都一次性买好了,省得麻烦。

而从眼前何鹿的反应来看,这几乎是不用哄,自己就好了。这也太轻而易举了吧?他心底隐约有些不对劲的感觉,但随即就给自己否定了。这是理所当然的,本来就该如此。以前那些女孩不也都给他搞定了吗?虽然何鹿在床上的反应激烈了些,说到底也是女人,女人这种生物,给他操过以后就不一样了。

心情一放松,嬉皮笑脸的劲儿就上来了。

“我的错就是太喜欢你了。”

繁小鹏笑嘻嘻地说,冷不丁握住她的手,何鹿像被剧毒的蝎子蛰到一样,脸色剧变,猛地缩回了手。这让繁小鹏一瞬间又感到迷惑——按常理,娇嗔的女人不该是这种反应。

何鹿惊恐的神色转瞬即逝,她狠狠瞪了繁小鹏一眼,用力拍了他一巴掌。

“你有病啊?大白天动手动脚?给你脸了是吗?”

迷惑烟消云散。欲擒故纵,这女人确实比其他的猎物都更加好玩。繁小鹏拿定主意,之后的时间,他都要和她慢慢玩。

“姐,你说吧,怎么才能原谅我。”

繁小鹏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谁是你姐?”何鹿又哼了一声,“原谅?你想得美,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不原谅我,那叫我出来?”

何鹿抬起头,正色说道:“我跟你见面,是要告诉你,我不是那种随便让人欺负的女人。”

“我不是欺负……”

“你闭嘴。原谅你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繁小鹏尽量抿住因得意而上扬的嘴角。

“第一,你把视频删了。”

“行。”繁小鹏立刻掏出手机,当着何鹿的面删掉和她有关的视频。他一点都没犹豫,也不可惜——反正云盘里还存着呢。

“以后也不准随便拍我。”

“必须不拍。”繁小鹏内心狂喜,何鹿说了“以后”!那就是亲口答应了他们还有以后。大白天的,他的脑子里竟然已经有画面了,血液控制不住地向下流动。

何鹿又提了几个条件,包括仍然要把5000万存进宁商银行,繁小鹏也都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一切谈妥,繁小鹏问,“姐,什么时候上我那儿玩去?”

“去你那干嘛?”何鹿给了繁小鹏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庆祝重归于好。”

繁小鹏试探性地提出周五,何鹿摇头。

“周末我要加班,明天晚上吧。你有空吗?”

他看了下日程,明天17号,晚上已经安排好了活动。

繁小鹏抬头,露出牙齿笑着说,“有。”

和繁小鹏的见面,几乎用光了她这辈子积攒的演技和勇气。

从头到尾何鹿都在尽量表现镇定,但说实话,光是一开始繁小鹏从跑车钻出来,在她对面坐下的时候,她就差一点控制不住起身逃走的冲动。明知道光天化日下他不可能做什么。但理智是一回事,单纯的生理恐惧是另一回事。食草动物面对天敌的时候,逃跑是本能。何鹿不停地在心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尽力想象是在对程凡撒娇,才能对眼前的野兽说出那些虚与委蛇的话。

她故意提前了日子。因为等待实在太煎熬了,她等不了。时间越长,她越怕自己退缩。

繁小鹏先行一步离开,等他走了以后何鹿才发现,自己汗流浃背,甚至没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仅仅是引诱繁小鹏上钩。

而现在,她要去捕获。

深蓝的夜空乌云翻滚,月亮从一角洒出清冷的光芒,冷风迎面向她扑来,长发狂舞,一切就像电影场景一样。

小腹传来微微的疼。不知道是伤口真的作痛,还是幻觉。

这是信号,她想,是宝宝在催促她。既然来到这里,就只能往前,没别的路可走。

何鹿不知道此刻江东壹号里有没有别人,她不想遇见任何人。她没走正门,转身下了地库,车库电梯直达三楼,穿过消防通道,在电子锁上输入繁小鹏给她的密码,门开了。

她走进去。眼前是熟悉的场景,圆形的大床,玫瑰色的床帐。难以忍受的恐惧再一次袭来,何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浴室里传来水声,繁小鹏在洗澡。

她立刻开始脱衣服。

这一切都是为了不给自己动摇和逃走的机会。

繁小鹏听到响动,匆匆擦干身子走了出来。屋里没开灯,何鹿一丝不挂地站在床边,全身只穿了一双高跟鞋,月光洒在她身上,像一幅绝世名画。

繁小鹏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本来有些想法和计划,第一次粗暴了点,这次先调情、搞点浪漫什么的,给何鹿改变一下印象。此刻什么也没有了。他冲过去攫住她,把她扔在床上,自己扑了上去。让他意外的是,何鹿非但没有抗拒,反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像是怕他跑掉似的。

她咬住他的耳朵,低声说:“你能不能像上次那样对我?”

何鹿的要求让繁小鹏不敢相信,但她火热的身体紧紧地搂着他,不像在开玩笑。繁小鹏脑中骤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表面上端庄贞洁,实际是个彻底的浪货!

繁小鹏照她的意思做了。他本来就喜欢刺激,怎么可能拒绝?两人激烈地纠缠到一起,繁小鹏狂乱不堪地舔舐,撕咬,啃噬着她。

何鹿机械地扭动身体,配合繁小鹏的动作。最后一步了,她咬牙忍耐,在心中鼓励自己,只差最后一步,只要我撑到最后一刻,我就能办成。

她的身体抖个不停,繁小鹏顶着她,那恶心的东西要进来了。不行。她尖叫出声,身体不受意志控制想要推开繁小鹏,我做不到。宝宝对不起,老公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她没有叫出声,繁小鹏按着她,舌头撬开她的牙关伸了进来,在她口里又舔又咬又吸。

何鹿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繁小鹏。畜牲,你看看我,你仔细看清楚我。这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看我的最后一眼。

她用尽全身力气咬了下去。

17.繁小鹏

从沿江高速b26出口的坡道延伸下去,是条七拐八弯的小路。越往里开,道路越窄,开始还能勉强容两辆车擦肩而过,两三公里之后,一辆车也开得紧紧巴巴,轮胎总会压在路沿上。

道路两侧的湿地乔木长得很高,遮天蔽日。即使白天,林中也和夜晚差不多,昏暗而静谧。若真在晚上进来,大概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此处离江面已经不远,水声传来,空气里也带着江水的潮湿和腥味。

接近小路尽头的拐角,路边的杉树被冲断了,凄惨地歪在两边,绵延不断的绿墙打开了一道缺口。缺口后是近乎垂直的陡坡,陡坡下,是一片水生植物组成的湿地森林。

紫色的兰博基尼斜向近90度,栽倒在这片森林里。车头的三分之一已经没入泥水之中。

因为下坠的冲力,繁小鹏被甩出驾驶座的车窗之外,整个人倒挂着。他表情狰狞,眼珠凸出,脸的下半部分像是打开了一个漆黑的洞,洞里什么也没有。涌出的血液早已凝结,几条黑色的线,悬挂在那极度痛苦的脑袋下面,和水草一起微微摇晃着。

这一幕仿佛过去那种无声的默片。在场的侦查员,每一个都听到了空气里凄厉狂乱的嚎叫声。

18.陈冬

在等的人到来之前,陈冬接到了小李的电话,繁小鹏找到了。如她所料,人已经是一具尸体。小李的声音里透着兴奋:车里找到了繁小鹏的手机,手机里有重要线索。队长,顺利的话,今天就能搞个七七八八。结案指日可待。

陈冬挂了电话。繁小鹏死了,按道理她没必要再等那个第三人,直接传唤就行。但不知为什么,陈冬总想在审讯室之外的地方,和她先见上一面。到了局里,人的状态就不一样了,人和人的关系也会因此发生变化。

等待的时刻,陈冬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脑中又一次浮现第一次性侵案的那个女孩:“我还不如去死。”她是警察,破案是天职,但那句话曾经深深地刺痛过陈冬,让她意识到,如果只是追求破案的话,这柄利刃在切除毒瘤坏血的同时,也会对健康的肌体造成伤害。

也没那么高大上,陈冬暗忖,她就是代入了,就是同情性侵案里的女人,不想用对待一般嫌疑人的态度去对待她们。大概会有人批判她公私不分,那又怎么样?

照片里的女性准时出现。陈冬在电话里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无需再自我介绍一次。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长发没洗,胡乱地扎着,几乎没有化妆,但素颜还是看得出比照片漂亮。神情憔悴,大概这两天都没睡过一个整觉。

她冲陈冬点了点头,在对面坐下,眼神闪烁,仓惶和惧怕很明显,却还在强装镇定。陈冬捕捉到一个细节,她凝起目光,很快确认:女人的胸口戴着和死者同款的梵克雅宝珍珠贝母吊坠项链。

陈冬开门见山,点开手机照片。

“认识她吗?”

“认识。我们是同学。”

“你们关系怎么样?”

“还、还可以,”她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辞,“我们上学的时候是一个宿舍的,毕业以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普通朋友?”

她点点头。

陈冬划过另一张照片,“但你们戴着同款的项链,这挺少见的。我以为你们是关系很好的闺蜜。”

女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警察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跟我借过,但这是我丈夫送我的,我就没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买了一条——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怎么了吗?她出事了。”

“出、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陈冬毫不遮掩地说,同时盯着女人的反应。

“啊?”女人捂住嘴巴,表情怪异,介于惊讶和坦然之间,有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陈冬倒是见怪不怪,平常不会撒谎的人在她面前强行撒谎,往往就是这种表情。

“你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具体哪天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你好好想想,何女士。”陈冬缓缓地说,“想清楚,想好了再说。”

对面的女人——何女士——何鹿的脸,变得煞白。

“前天,10月17号晚上,你有没有去过河西一个叫江东壹号的会所?”

何鹿咬着嘴唇,顿了很久,才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去过。”

“前天晚上几点?”

“我到的时候,大概9点多一点。”

“除了你,还有谁去过?”

“还有繁小鹏,”何鹿的声音越来越低,“和吴靓。”

陈冬指了指手机上的死者照片:“就是她吗?”

“是。”

“你什么时候离开那儿的?”

“应该是11点左右,我没看时间,到家是12点多了。”

“你离开的时候,吴靓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她死了,”何鹿惶惶不安地说,“她来了就一直躺着,一直到我走……我以为她睡着了。”

是吗?那繁小鹏的舌头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咬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