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日晚上11点半,三名华人走进加拿大温哥华警察总部,来报案的中年妇女名叫李小梅,另外两人分别是李小梅的母亲和朋友。李小梅母女不太会说英文,朋友陪同作为翻译,告诉了加拿大警方一个惊人消息。
李小梅的丈夫赵利枪杀了一名知名富翁,死者叫苑刚,是李小梅的表弟。案发现场位于西温哥华一栋豪华别墅里,那是苑刚的住所。
由于案发地不属于温哥华警察总部管理辖区,李小梅只能拨通了911报警电话再次说明情况。警方根据她提供的信息很快赶到现场,考虑到凶犯持有枪械,警察一直在外守候了八个小时,才找到机会逮捕了待在凶杀现场的赵利。
苑刚生前曾是加拿大华人联合总会的副会长,也算是华人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对他的评价一直不错,认为他待人慷慨大方。既然他是李小梅的表弟,赵利又为什么要杀害妹夫呢?报警的人又为什么是李小梅呢?点点关注,本期节目马上开始。
不同的人生境遇
1973年7月,苑刚出生在黑龙江海伦,这个县级市距离哈尔滨只有4个小时的车程,因为拥有肥沃的土地,成为了中国最重要的粮食产地之一。
苑刚的母亲王智芳,小小年纪就开始涉足生意,嫁人后又跟着喜欢收藏古董的公公学了些看文玩古物的本事。靠着倒腾文物,苑刚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是当地出名的万元户了。
受母亲影响,苑刚大专毕业后开始学着做生意,上世纪90年代,他在唐山的一家洗煤厂挖到第一桶金。2003年,他注册了一家专门提供石油专项机械维修和地质勘探采集的公司。后来,他把发展重心转向北京,人脉得到不断扩展。
从2015年云南省红河州中级人民法院公布的一纸判决书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苑刚快速发家的原因。
2010年,苑刚找到当时的云南国土资源领导,洽谈矿产整合的事情。为了低价收购当地矿产,他在饭局上送给领导一个装有金条的纸袋子,顺利拿到了项目。
早在2005年,靠官商勾结起家的苑刚担心东窗事发,便有了移民的打算。他与一名温哥华华裔女性假结婚,获得永久居住权后恢复单身。
他在加拿大豪掷千金购买了大量土地和房产,光是温哥华就有两套价值上千万加元的豪华房产,其中The Crescent 3333号在温哥华被称为“甲级历史遗产建筑”。
此外,他还在加拿大萨斯喀彻温省购买了7343英亩的土地和价值上千万的帕姆岛屿,岛上一栋价值4000多万的豪华别墅正是本案发生的地方。
除了豪华房产,苑刚名下还拥有一艘游艇和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宾利等名车。
相比富得流油的苑刚,表姐夫赵利的人生充满了坎坷。
1960年,赵利出生在黑龙江一个医生世家。父亲在他8岁时锒铛入狱,全家只能靠母亲一个人的收入艰难度日。
赵利11岁时,母亲死于车祸。父亲因为特殊经历无法找到像样的工作,16岁的赵利为了糊口只能假冒成年人到政府开设的农场工作。 每天工作12个小时,一个月赚几十块钱。
后来,赵利离开农场,和朋友合伙做起了小买卖,又和李小梅结婚,在1987年生下女儿赵一铭。吃尽了苦头的赵利把女儿视若珍宝,决定再苦再累也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2001年,赵利夫妇带着女儿移民加拿大,靠着之前攒下的积蓄,他们最开始的日子还算不错,可安稳的日子随着赵利投资失败化为泡影。
正当赵利一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李小梅突然想到在加拿大混得风生水起的表弟,于是找到了苑刚。
那时候,苑刚经常要在加拿大和中国两地到处跑,一直在寻觅可靠的人帮忙打理加拿大的房产,得知表姐一家情况后,苑刚便邀请他们搬来温哥华居住,让赵利进入他的农业发展公司上班,聘请表姐做会计兼管家。
2010年,赵利一家搬到了苑刚在温哥华购买的豪宅,开上了苑刚送的宾利车,就连女儿赵一铭念书生活的所有费用也是苑刚出的钱。
闲暇时,赵利和苑刚还约着一起打猎、钓鱼,在外人看来,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关系匪浅。
苑刚对赵利来说,用衣食父母来形容也不为过,全靠苑刚的资助,他们一家人才能过上了光鲜亮丽的生活。这样的关系也让人疑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让赵利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大恩人呢?
别墅血案
2015年5月2日,正准备出门的苑刚发现自己有东西忘了拿,重新回到别墅,刚好遇到赵利也过来办点事。他顺口问起了狩猎枪架的情况。
狩猎枪架,是酷爱打猎的赵利新发明的东西。他曾经和苑刚沟通过自己的想法,认为新发明只要投入市场,就一定能赚到钱,但是那时候苑刚并不是很感兴趣。这次苑刚主动询问,赵利很高兴,他立马邀请苑刚去办公室看看枪架的使用方法。
赵利先走进办公室,拿了一支4.3毫米口径的步枪架在枪架上,等了半天也没见苑刚进来。他拿着枪走出办公室,见到苑刚正站在客厅里喝水,顺手把步枪放在一旁。
两人就着枪架的事情又聊了几句,听到苑刚提议开设一家卖枪架的公司时,赵利很激动,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感到很失望。
苑刚表示,他可以聘请赵利来新公司上班,每个月发给他4000美元薪水。这明显不符合赵利的心理预期,他认为枪架是自己的发明,苑刚应该给他股份才对。
然而,苑刚却说,枪架的结构并不复杂,进入市场不久就会有人模仿,再说这东西也不一定就能赚钱。
苑刚随后笑着说了一句话,激怒了赵利,两人很快争吵起来,苑刚是个性格暴躁的人,抡起拳头就朝赵利招呼。
赵利身高只有1.62米,在身高1.8米、体型壮硕的苑刚面前显得格外弱小,他拿起一把锤子,威胁着让苑刚不要靠近他。
谁知,苑刚跳过来夺走了赵利手上的锤子,看着对方步步紧逼,赵利慌乱中抓起放在一旁的步枪,对准苑刚大叫道:“别过来。”
苑刚压根不相信性格唯唯诺诺的赵利会开枪,他一边嘲笑着赵利一边走过去。随着一声枪响,他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轰然倒地。
赵利喘着气慢慢靠近倒在地上抽搐的苑刚,又对着他的胸口补了一枪。过了好长时间,他才俯下身碰了碰苑刚,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正在这时,李小梅带着母亲来到别墅,看见丈夫手上拿着枪,苑刚倒在地下。两个女人吓得魂飞魄散,赵利像大梦初醒一样,把两个女人轰走。看着妻子和丈母娘离开后,他又把苑刚遗体拖进别墅。
李小梅和母亲越想越觉得心惊,案发几小时后,李小梅拨通了一个好友的电话,哭着讲述了她所看到的一切。在好友建议下,她选择了报警。
5月3日凌晨,加拿大警方赶到别墅附近,他们站在外围,很清晰地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电锯的声音,一个小时后,他们透过落地窗看见赵利在厨房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清洗什么东西。
当日凌晨4点,赵利上楼关门睡觉。天快亮时,赵利又一次出现在厨房开始做早餐。在此过程中,警方一直拨打赵利的电话,等他吃完早餐后,电话终于通了。赵利按照警察的要求,走出屋子随即被捕。
警方在别墅里找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很多被清洗过的肉块。赵利告诉他们,杀人后,他分解了苑刚的遗体,整个过程就像以前切割熊的尸体一样。
在现场,警方找到了108块遗体碎片。
赵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警方勘察现场,就好像他是一个局外人。当警方讯问他为什么要杀死苑刚时,赵利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他要娶我的女儿,说只要我同意把女儿嫁给他,就可能拿到新公司50%的股份。”
赵利的女儿赵一铭,正是苑刚的外甥女。
根据赵利的口供,他杀人,是因为苑刚对女儿怀有不伦的想法,这个让亿万富豪违背伦理道德也要娶回家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呢?苑刚一死,更多惊人内幕也一一浮出水面。
赵利杀害分解加拿大华人顶级富豪苑刚的案情,苑刚不仅是赵利的表妹夫,也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
赵利被捕后,向警察交代了杀人动机,苑刚竟然一直觊觎赵利女儿赵一铭的美色,甚至还想娶外甥女为妻,赵利的话可信吗?
富豪钟爱的女人
自2010年起,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一些国家的房价被中国移民持续炒出高价,很多人都认为,中国新移民一定都是非常有钱的人。于是,2014年,一档名叫《公主我最大》的真人秀节目登陆YouTube。
节目里的四名华人女孩,非富即贵。她们分别是Coco、Chelsea、Joy和赵一铭。四名女孩根据节目组提前编好的剧本,疯狂炫富明争暗斗。
赵一铭在真人秀里也是金句频出,说大众不应该用普通人的标准来限制她们,她们之所以迷人,是因为任性。
毕业于意大利时装设计学院,拥有硕士学位,精通英法两语的赵一铭似乎真的有任性的资本,她在节目中展示了很多限量款的名牌包包,佩戴着价值几十万元的项链。办一场聚会就能花掉十几万,度假的地方是私人岛屿和带泳池的大别墅,里面还摆放着价值连城的古董。
然而,节目中出现的私人岛屿正是苑刚名下的帕姆岛屿,赵一铭炫富的所有东西都是小舅舅苑刚的,备受追捧的加拿大名媛,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赵一铭长相不错,但个子遗传了父亲,只有1.55米。她曾经在国内交了一个长相帅气的男朋友,可对方家境很差,李小梅对这个男孩很不满意。
2013年,赵一铭被爱冲昏头脑,偷偷回国和男友领了证,李小梅发现后非常生气,坚决反对男孩来加拿大,这对新婚的小夫妻只能分隔两国。
2015年初,赵一铭决定离婚,离婚律师还是小舅舅苑刚花钱找的。那年5月2日,也是案发当天,赵一铭刚好在国内参加广交会,她兴致勃勃地发了一条配有自拍的微博。殊不知,一天后,她接到了来自加拿大的电话。
内容令人震惊,小舅舅死了,死的很惨,凶手是自己的父亲,报警人是自己的母亲。而按照父亲的说法,小舅舅是因为要娶她,才会被父亲杀死的。
苑刚死时已经四十多岁了,除了一次假结婚外,他几乎算是未婚,一个从来没结过婚的亿万富翁,为什么非要娶赵一铭呢?正当大家对两人关系议论纷纷时,更加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苑刚死后,很多女性站了出来,表示自己给苑刚生过孩子,加拿大法院分别给这些孩子做了亲子鉴定,发现其中有五人的确是苑刚的孩子。
为了方便叙说和保护他人隐私,我们暂且把这五个孩子的母亲分别用数字作替代吧。
一号妈妈比苑刚小14岁,她称自己16岁就和苑刚认识了,对方移民成功后,她也来到加拿大,于2008年生下了儿子。在两人交往期间,苑刚曾多次提出要和她结婚,都被一心想要回国的她拒绝了。
两人虽然没有领证,可一号妈妈长期照顾苑刚的父母,就连苑刚在加拿大的葬礼也是她一手操办,可也是在葬礼上,她才知道苑刚原来还和其他女人有染。
一号妈妈得到了苑刚家族的认可,在我们看来,她和苑刚算是有实无名的夫妻,可加拿大的法律却是有亲密关系的情侣才是夫妻,一号妈妈拿不出苑刚死前两年与自己有亲密关系的证明,所以她的身份没有得到当地法院承认。
另外几名坚称自己是苑刚妻子的女人,在法院上拿出了亲密关系证明,也都给苑刚生下了后代。
二号妈妈在2008年和苑刚相爱,2010年生下孩子后不久,她发现苑刚还和其他女人保持联系,于是染上了酗酒的坏习惯。2015年1月,她因为酗酒过度被送进医院,遭到苑刚嫌弃,两人不再来往。
三号妈妈为了苑刚放弃工作,搬到公寓开启同居生活,2009年,还以女朋友的身份见到了苑刚母亲王智芳。可很快,三号妈妈发现了其他女人的存在,逼问苑刚为什么不能安定下来,苑刚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自己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结婚。
三号妈妈听完后心灰意冷,为了孩子只能选择隐忍。2015年初,苑刚和她见面,答应她忙完工作就回国看望孩子,两人从此没再联系。
四号妈妈因为发现苑刚和其他女人的事情怒而分手,2012年又和苑刚和好,生下女儿。
五号妈妈失恋时,恰好遇到温柔体贴的苑刚,两人很快确立关系,并在温哥华同居。一次,她无意中打开了苑刚的U盘,在里面看到了他和不同女性的不雅照片和视频,盘中还储存着一份人员名单,一共有68个女性和苑刚保持恋爱关系。
五号妈妈崩溃不已,连夜飞回中国。苑刚得知后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两人就结婚。五号妈妈信以为真,在2015年3月生下小女儿。没想到,孩子刚满两个月,父亲就被杀害了。
五号妈妈的话让加拿大警方大吃一惊,他们根据U盘上的名单展开调查,发现上面的每一位女性都是自愿的,苑刚并没有强迫他们。
因为苑刚死得突然,生前没有留下遗嘱,上亿元财产归属不明。一号妈妈本来想以妻子的身份拿到更多遗产,可由于她拿不出两年亲密关系证明,又被另外四名妈妈联手攻击,最终只能败诉。
加拿大法院把苑刚名下财产分给了五个孩子和母亲王智芳,并表示,在孩子们成年前,几位妈妈拥有使用财产的权利。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站出来争遗产的人里,也包含了赵利,他认为自己帮苑刚做了很多事情,其中有不少农田完全是自己花了不少心思维持的,他也应该分到部分财产。
一个凶手,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要求?
意料之外的判决
赵利向加拿大法院提交的文件显示,他口中提到的农地归一家农业发展公司所有,苑刚是董事长。赵利是这家公司的经理,农地的经营都是由他一手操办。
2014年底,苑刚打算卖掉农地周转资金,最终以780万加币成交。没有拿到一分钱的赵利对此非常不满,2018年在庭审现场,他也说过苑刚经常用农业公司的钱给外面的女人开工资,这些女人从来没有为公司的发展出过一份力。
此案件从开庭一直到给出最后判决,经历了整整四年时间。2020年9月,卑诗省最高法院宣布,赵利因涉嫌过失杀人罪和侮辱尸体罪被判处入狱10年6个月。这个结果显然出乎众人意料。
对此,加拿大法院也给出了他们认为合理的解释。在赵利被拘留期间,他们邀请了心理研究专家对其进行持续观察,发现他不具备反社会人格,在这些年里,法院也收到了16封亲友书信,力证赵利为人谦和、友善。
赵利被捕时,手指、肚子和背部均有伤痕,经检验,与被殴打的伤痕吻合。
杀死苑刚的枪支,一般是用来射击田鼠和小兔子的。法院认为,如果赵利是蓄意谋杀的话,他完全可以选择杀伤力更强的枪支作案。
现场的血迹痕迹也证实,赵利是在苑刚的暴力追逐下才出现了恐慌射击的行为。
至于赵利分解完遗体,又若无其事地睡觉吃饭这一点,法院认为这是被告人在极端恐惧下出现的一种特殊反应。
对此,赵利也有自己的解释,他称在分解遗体前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应该要这么做。所以他才鬼使神差地分解了苑刚的遗体。不过,法院并没有采纳这个说法。
从赵利争夺遗产这点来看,为了女儿杀人会不会是借口呢?
事实上,李小梅和苑刚并没有血缘关系,她是王智芳的干女儿,这也意味着,赵一铭和苑刚只是名义上的外甥女和小舅舅。
苑刚之所以接纳他们一家,除了找个人帮忙打理房产外,也是为了合理避税。加拿大是个高税收国家,一个人的财产越多,税收也会越重,苑刚是个未婚男子,他要面临的税收更是高得可怕。所以他才会把部分财产转移到赵利一家名下,目的就是避税。
据一名苑刚女友称,赵一铭长相不错,但身高不行,不是苑刚喜欢的类型。两人相处也很平淡,每次保姆做好饭会通知赵一铭,赵一铭再上楼叫小舅舅下来吃饭,看上去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暧昧。
女友认为,苑刚不可能会对赵利提出娶赵一铭,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结婚后万一出轨被妻子抓到,会因为离婚损失大半家产。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赵利杀人又是为了什么呢?从他们之前的一些相处模式,或许我们可以得到答案。
苑刚在加拿大的投资并不顺利,每个月光是日常开销都要几十万。时间长了,对于寄生在他这里的赵利一家难免脸色不好看,而赵利对苑刚挥霍无度、四处留情的做派也很有意见。
苑刚为了周转资金,曾想过把赵利居住的豪宅卖掉。李小梅曾向国内亲戚打电话抱怨,说如果卖了房,他们一家很有可能没地方住了。
苑刚死后第二天,李小梅来到银行,盗刷了苑刚的200万元,东窗事发后被法院起诉。
那么,身处事件漩涡的赵一铭又在做什么呢?
2015年年底,她公布了一组和新男友度假的照片。随着父亲杀人案逐渐发酵,她关闭了所有社交平台,但热心网友还是找到了她的近照,赵一铭一身素雅,完全没有当年参加节目时一掷千金的豪气风范了。
苑刚的骨灰被运往国内,因为是横死,无法葬入黑龙江的家族墓地。家人在其他地方选中了一块墓地,要价260万元。大家不愿意自掏腰包,向加拿大法院申请用遗产支付,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这位生前叱咤风云、四处留情的亿万富豪或许不会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死后连骨灰都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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