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源】地铁万象

【图片】张俊

【编辑】倪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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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中国第一个开通地铁的城市,还得是北京。1991年,在上海地铁开通前夕,第一批列车司机被派往北京地铁古城车辆段学习。要开地铁,先学修地铁,他们到检修车间各个专业维修班组轮岗,张俊是上海班班长,和师傅们结下了深厚情谊。30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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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后,街角的那树泡桐花就次第开了。高高的树,浅浅的紫,淡淡的香,顺着风老远就能辨出这就是泡桐花的香味了。每到这时候,晚间散步我就喜欢循着这条街慢慢地走;每到这个时候,还不由让我忆起在北京学习的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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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1991年的春天,我们上海地铁班的50名学员就从位于福寿岭的北京地铁技校搬到了地铁古城车辆段,开始了从学习专业理论知识转为实习实践的新的学习生涯。古城车辆段是北京地铁最早的、检修停放地铁1号线列车的车辆段,我们去时还能看到段场里夹杂着六、七十年代北方工矿企业的痕迹。高大的白杨树,两层楼的红色砖瓦宿舍、紧挨着食堂就是锅炉房和一大堆煤炭……我们大部分宿舍被安排在停车库的5楼办公区域,而我和其他15位同学则分在四楼的一个三面有窗的大会议教室里,水磨石子的地面,崭新的木制上下铺,非常的干净敞亮。我床铺旁的窗正对着两棵大树,秃秃的还没发芽。

到古城车辆段的前半年主要是以宿舍为单位到检修车间各个专业维修班组轮岗实习。记得那天,我们领完了劳动布工作服等一大堆劳防用品就直接到电气班组报到了。报完到,就由电气班班长来分派各自的带教师傅。可能我是上海班的班长吧,当时直接由班组长王贵义师傅亲自来带(没想到这一开头,以后轮岗的班组都是班组长作为我的带教师傅了)。第一天的情景想来还是有点窘迫的,不光是我们这帮上海学员拘谨,连师傅们也有些不适应,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吧。不过这种情况没有超过三天,班组里也有年轻的员工,大家彼此的隔阂就没有那么多,一来二去就熟识了起来,也就知道谁的师傅叫“大魔怔”、谁的师傅是“小魔怔”、谁是谁的女朋友……哈哈!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是一列定修车完工交付,所以都比较空闲。可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新一列架修车要入库维修,大家伙儿顿时忙了起来。一个个电气箱被叉车运进了班组,元器件需要拆下清洗测试再装回原处,十几斤重的主断路器开关触头也需要打磨更换,师徒们一对对的也忙活开了。看图纸,对线号,抽象的线路图在这里一一兑现;凸轮变阻器就像八音盒,凸轮的不同组合,闭合不同的触点,同时也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变阻调速……师傅们单刀直入的讲解,让我们装满理论的脑袋渐渐有点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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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过,在我第二次洗晒工作衣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大树竟然开花了,一簇簇地挂着,小小喇叭状的花序泛着紫晕,风飘过还有清香。这种香不似梅花的清幽,也不似桂花的浓烈,那是一种朴实的木香,仿佛就是与身俱来的感觉。隔天问了贵义师傅,他说是泡桐,应该也有二十年的光景了,兴许就是建段的时候种下的。

电气班一个月的实习就这么愉快而充实地度过,竟然还让我们这些初入工作模式的学员有些不舍,以致于当我们来到第二个实习班组——电机组时,有些学员还会趁着工余时间偷偷跑到对面的电气组去给那边师傅打下手。电机班我的带教师傅是孟繁民,看着30岁出头的样子,说话文绉绉的,非常的儒雅。别看他年轻,理论功底和业务能力很扎实,听他讲解电机原理还能深入浅出、举一反三。组里还有一位胖胖的才子,也就比我们大个2、3岁,仗着是老员工,硬让我们叫他松师傅。他写了一手好字,还特别喜欢崔健的歌,和我们几个谈得来,至今还保持微信联系,当然我已改口叫他松哥了。

有了前两个班组实习的经验和同学间的交流,后面的实习就顺畅多了。在制动组通过把所有种类的电气阀都解体清洗一遍的机会,看清了这个电磁阀为什么吸合要走这条气路,而另一种电磁阀失电才是打开气路,加上电气组、电机组积累的知识,在车体组这么一整合,于是气路、电路都走通了……

五个月的检修车间实习生活着实是正儿八经的干活学生意,是把在地铁技校学到的专业理论知识进行沉浸式地再消化、再融合。虽然我们也知道,上海地铁列车是德国进口,其性能配置不同于北京地铁列车的制式,但我们坚信通过我们的刻苦学习一定能够达到触类旁通的境界,在不远的将来胜任这上海首批地铁司机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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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桐花盛开

(图片来自上海发布,摄影:王金虎)

窗外,盛夏的泡桐树华盖如云,浓荫蔽日,你无需仰望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因为它一直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