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音乐学院所在地以前是醇王府,我们是在王府长大的,所以取名‘王府三重奏’。”谈及组合的名字由来,单簧管演奏家王弢笑说。

在三重奏组合里,单簧管、中提琴、钢琴的搭档堪称罕见,王府三重奏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

5月26日,这支别具一格的三重奏首次亮相上海,单簧管演奏家王弢、中提琴演奏家苏贞、钢琴家张放组合出场,为上海观众送上一个如痴如醉的美妙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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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三重奏登台上海交响音乐厅,此为上半场。

首秀上海,他们带来了最有分量的作品

单簧管、中提琴、钢琴的组合,并非王府三重奏独创,而是来自于莫扎特。

在1786年问世的《降E大调三重奏》,莫扎特创造性地将这三样乐器编排在一起,在他心中,这是最理想的室内乐配置。后来,舒曼、布鲁赫等作曲家争相效仿,也将这一组合运用到自己的室内乐作品中。

上海的音乐会,正是由莫扎特的《降E大调三重奏》开篇。

这部明亮活泼的作品还有一个有趣的别称“九柱球”,据传正是莫扎特在一局九柱球游戏之后创作的——九柱球原是一项古老的欧洲贵族游戏,也是现代保龄球运动的前身。

“他是在玩耍中创作的,就像我们现在玩‘狼人杀’,没有朋友玩不了。”王弢说,这部作品也见证了莫扎特与施塔德勒的友情,好友喜欢单簧管,莫扎特是中提琴高手,钢琴更是得心应手,他将三件乐器捏在一起,信手拈来,旋律写得异常流畅。

莫扎特之后,舒曼、布鲁赫也为三件乐器写了动人篇章,其代表作《童话故事》、《八首小品》在上海次第上演。

《童话故事》完成于1853年,是舒曼在杜塞尔多夫疗养时所作。彼时,舒曼疾病缠身,勃拉姆斯等友人的到访,为他带来了久违的欢乐与新鲜的灵感,舒曼仅用三天就完成了这首充满童真与幻想的作品。

《八首小品》完成于1910年,属于布鲁赫的晚期作品。布鲁赫是旋律的天才,只用三件乐器,便为听众交织出波澜壮阔如电影般的画面。

加德尔的《一步之遥》(胡尧改编) 诞生于1935年,在音乐会尾声欢乐登场。作品具有典型的阿根廷探戈舞曲风格,取材于作曲家的情感经历,表现了爱情中坚定外表下的犹豫不决与反复的试探,曾被《闻香识女人》等多部电影用作配乐,名噪一时。

从莫扎特出发,王府三重奏按音乐历史和传承的脉络,送上四首经典。演至《一步之遥》,场子越来越热,王弢和苏贞干脆站了起来,苏贞一件红衣配一双红色高跟鞋,好似在跳热情的探戈,台下观众也跟着摇头晃脑、扭摆身体。

“古典曲目占了3/4,我们想把最有历史价值的分量之作,在上海的第一场音乐会介绍给大家。”苏贞说,一步一步铺垫之后,未来,王府三重奏还会呈现更多近现代作品,包括当今最活跃的作曲家新鲜出炉的作品。三人的有趣搭配,也激发了不少中国作曲家为之量身定制新曲。

策划音乐会时,要找到合适的曲目难吗?“可选择的篇幅可能不多,但是够我们演了。”王弢笑说,“我们是因为有音乐文献才一起演出,而不是‘硬凑’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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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三重奏登台上海交响音乐厅,此为下半场。

合体出道,他们收获了独奏之外的快乐

“他俩都是绝对的暖男。”有着大姐之风的苏贞形容,王弢灵动活泼,张放安静内敛,三人的性格十分互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挺儒雅,但在张放面前,我不够,他的儒雅里还含着万种风情。”王弢调侃老友。

三人都曾求学于中央音乐学院,王弢和张放是同学,苏贞是两人学姐,学生时代组过一个有名的女子四重奏。如今,苏贞、王弢都是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张放则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

“有一次,我提出想玩室内乐,正好有演出机会,我们仨就组一块儿了。”王弢回忆,自2019年首次合体出道,王府三重奏已经陆续登台六七次。

虽然只有三件乐器,但王府三重奏把弦乐、管乐和键盘乐器都占全了。“这种搭配很有意思,也很有挑战。”苏贞举例,管乐的发音速度比弦乐快得多,自己在配合时会更注重声音的平衡,“好比你是小轿车,要和大卡车并驾齐驱,一定要考虑速度问题。”

三重奏就像三分天下,三人各有声部的分工,缺一不可。“合作过程中,我们的角色是不断转换的,有时候他是主角,有时候我是主角,就像丢手绢,一直在交替。”苏贞说。

“三个人合作,快乐和挑战并存,也有过超出预期的困难,但我们都开心地克服了。”张放说,乐趣的背后是辛苦的付出,三人都有忙碌的全职工作,之所以愿意走到一起,就是为了一起玩音乐。

“大家为了排练,从不计较时间和付出,合作特别顺畅。”苏贞坦言,很多合作在涉及个人诉求时,容易出现分歧和矛盾,他们从来没有过。虽然有年龄之差,但三人是同一类人,认知相同,审美相似,“音乐已经很可贵了,更可贵的是,我们还有这么扎实的友谊,收获是无价的。”

对王弢来说,三重奏的乐趣在于,排练时有人聊天,终于不孤独了。相比个人的独奏,他也更享受室内乐,“独奏时,压力都在自己身上。演室内乐,自己的责任没那么大,反正有队友嘛,压力被队友分配后,很放松,很舒服。”

张放也听过这样的“传说”,有些合作数十年的四重奏,住酒店要一人一个楼层,坐飞机也要搭不同的航班,只为给彼此留点空间,少一点“厌倦”。

“他们是以室内乐为职业,从睁眼工作到回家,一直绑在一起,就像在单位上班。我们不同,我们是把排练、把同台当聚会,谁会把聚会弄得不开心呢?”众所周知,室内乐组合要长时间维持,殊为不易,对于未来的规划,王弢坦言,“我们没说要聚一辈子,但有意愿一直走下去,还有很多事没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