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书画拍卖市场行情相对于前些年整体呈现下降趋势,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拍出上千万或者是上亿的书画作品。

在2022年北京保利春拍中,清代书法家伊秉绶的六个大字“长生长乐之居”六个大字,竟然拍出了2875万的天价,平均下来单字的价格大约在460万。这在普通的二三线小城市,已经足够买一套小别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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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拍卖价格一经落锤,也的确给书坛带去了不少的冲击,要知道,即便是宋代苏轼、米芾等人的真迹,字数比这多,也不一定能拍出这样的价格。大家纷纷开始讨论“这是发大水了吗?”“又是资本家的游戏”,“书画拍卖市场回春了?”

说这么多,我们不如来关注一下伊秉绶本身的书法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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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秉绶(1754年——1815年),字组似,号墨卿,晚号默庵,清代书法家,是福建汀州府宁化县人,所以又称“伊汀州”。在多种书体当中,尤精篆隶,人称书坛“造型大师”。

这件《长生长乐之居》融合了颜真卿楷书的特征,点画厚重,大气磅礴。在这件作品中,伊秉绶又刻意地弱化了其隶书“波磔雁尾”的用笔特征,让作品更添苍劲之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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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笔墨当随时代”,不同时代的书法发展理念与特征都是不同的,而篆隶等书体发展的黄金时期,在秦汉就已经结束了。

能做到超越时代的人少之又少,到了清代,能写出这样磅礴大气的草书,确实是非常不容易的。伊秉绶的隶书能做到如此,是与清代碑学的复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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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论起来,伊秉绶在书坛的声望也并不低,在许多后世书法家的著作和口中,都曾出现过伊秉绶的名字。

比如近代书法家沙孟海先生说:“伊秉绶是隶书正宗,康有为说他集分书之大成,很对。其实,他的作品无体不佳,落笔就和别人分出仙凡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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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来看一下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对伊秉绶的评价:“乾隆之世,已厌旧学。冬心、板桥参用隶笔,然失则怪,此欲变而不知变者。汀洲精于八分……其隶楷专注六朝之碑,古茂浑朴……而启碑法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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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的意思是从乾隆年间楷书,帖学就在不断衰微,郑板桥等人用隶笔,都陷入丑怪,这是相变化却又不知道怎么变化,只有郑板桥,精于八分书……他的隶书、楷书专注于六朝碑版,风格古朴浑茂,是他开启了碑学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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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代碑学复兴的角度上来说,这件“长生长乐之居”正是变古今书体的一次成功的尝试,以此为代表的碑学对沙孟海、康有为等人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并由此延续到当代。

在拍卖市场上,伊秉绶的作品价格一直很高,所以这六个大字能拍出这样的天价,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