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罕见的一幕发生了。

5月26日,《长江日报》发布了一整版债务催收联合公告,列举了259家债务单位名称,以及截至2018年底未偿还的欠款,总额超过3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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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催债的主体,竟然是武汉财政局。

企业公开催债常见,但地方财政局公开催债,实在罕见。

催债主体不常见,被催债的对象也很特殊。

这259家企业单位不仅包含像统一集团、东风汽车等这样的知名企业,还有各类地方国企、上市公司、事业单位。

这些单位中,欠款最高的就是东风武汉轻型汽车公司,一共欠了2354万元,欠款最少的农科所只有1万元。

不过后来,东风汽车还是撇清了这里面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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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催债的,甚至包含了武汉下辖市区的财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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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南区财政局,欠款50万;

蔡甸区财政局,欠款100万;

新洲区财政局国库科,欠款100万;

黄陂区财政局,欠款697万;

江夏区财政局,欠款1251.9万。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是自己家的孩子,借了钱也得照还不误。

2

为什么公开催债?

武汉这么缺钱了?

武汉的财政压力太大了……

武汉的地方债压力太大了……

恐怕这是大多数人看到新闻时的第一反应。

武汉的财政状况,究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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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对武汉来说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

在此之前,武汉的财政收入稳步增长,但到了2020年,特殊事件使得武汉财政收入下降超过300亿,但财政支出却飙升160多亿元。

打击太大,武汉需要一定的时间缓过劲来。

2021年,地方财政收入暴增28.3%,恢复到疫情前水平,甚至超过了2019年的收入。

但2022年,武汉地方财政收入再次下降74亿元,扣除留抵退税因素后,增长3.7%。

到了今年一季度,武汉地方财政收入507.7亿元,同比下降8.5%。如果剔除上一年缓征的因素,还是实现了16.1%的增长。

从财政自给率的缓慢下滑,也能窥得一斑。

2012年时,武汉的财政自给率高达95%,此后便一路下降,到2022年时已经下滑至67.6%。

财政压力有吗?肯定是有的。

但说实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那么,武汉的债务状况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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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武汉地方债务余额6295.1亿元,在24个万亿GDP城市中排第五位,超过了广州、成都、杭州等一众核心城市。

当然,如果把4个直辖市去掉之后,武汉就成为地方债务余额最高的地级市。

以负债率(地方债务余额/GDP)看,天津以53%的负债率高居第一,其次是重庆、武汉、西安,负债率都超过了30%。

北京、郑州、成都、济南、青岛、长沙,负债率都超过了20%。

如果以国际警戒线60%衡量,武汉的负债率远低于警戒线,只有天津已经十分接近。

债务压力有吗?肯定有的。

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以武汉接近70%的财政自给率,33%的负债率,整体的财政压力尚在可承受区间。

不至于在媒体上公开催债。

3

很多人忽略了一点,武汉所催的欠款,是2018年之前的。

财政借款,是再正常不过的欠款。

在财政资金运行过程中,比如对于区县财政短期资金周转不过来,市财政局给予一定支持,这类财政周转金会形成财政欠款,一般会要求及时偿还。

但有些借款因为单位破产,或者借款单位被撤销导致找不到责任主体,或者财务账簿丢失、账务系统更新、经办人员更替,往来账务交接不全,使一些账务难以查询。

少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挂账不还,各种财务借款就越积越多。

因此,财政系统定期清理应收账款,只是常规工作罢了。

早在2018年,财政部就下发通知,要求严格规范地方财政暂付性款项管理。其中更是详细要求:

2019年后新增形成的暂付款项累计余额,不得超过同级一般公共预算和政府性基金预算本级支出之和的5%。各级财政部门要对本地区2018年底前形成的暂付性款项进行详细摸底,结合实际制定分年消化方案。

2018年底前形成的暂付性款项原则上应在2023年底前消化完毕。

因此,武汉这次催收的,也是 2018 年之前的。

比如湖南财政厅在2022年10月也发文,早在2018年就启动了“暂付款清理3年行动计划”,并提前两年完成了财政部清理目标。

今年4月28日,江西省财政厅也发布通知,选择新余、宜春等14个县区开展2023年暂付性款项动态清零试点,实现暂付性款项年终无余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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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西从2022年就启动了这项工作,当年有19个试点区县就实现了暂付款项的动态清零。

只不过,市县财政部门催收欠款,往往是债权人和债务人直接沟通,像武汉这样公开登报催债的,确实少见。

归因溯源,武汉公开催债,和财政压力无关,和地方债压力无关,只不过是一次正常流程,选择了比较公开的方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