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不安的上海余党

1976年的10月7号,一大早,中央办公厅就给上海的马天水和周纯麟发去通知,要求这二人速来北京开会。

当时,马天水在上海市委主持日常工作,而周纯麟是上海警备区的司令员。这二人可谓是四人帮的骨干力量,在上海也着实有着不小的能耐,在余党里面,这两个人的地位举足轻重。只要把这二人拿下,其余的余党就很容易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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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水混迹官场多年,有着很强的敏感性,这时候突然让他去北京,而且事先毫无预兆,这就让他从中嗅出了不好的味道。因此,他并没有立马就动身去北京,而是叫来徐景贤和王秀珍等几人,这一帮人聚在一起,探讨着局势的发展,最终认为应该是北京那边出事了。

于是,这几人居然胆大包天,依托上海这个据点负隅顽抗,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简直是无法无天,小人行径令人不齿,为了一己之私,至国家安稳于不顾,那些还在为四人帮洗地的人,简直更为可恨。幸而那些洗地的人只是平头百姓,只能口头上发表牢骚罢了,倘若让他们窜上高位,那真就是历史重演,国家和民族之大不幸!

回归正题,上海一直是四人帮的据点,这群人把公器视作私物,一直僭越着国之重器。

早在九月底的时候,这伙人就明显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似乎有一股正义的力量,已经萦绕在自己身边。身在北京的张春桥也有着预感,这家伙直接给上海的党羽发出警告,要他们做好“打仗”的思想准备。

因此,10月7号一大早,马天水和周纯麟收到来自北京的通知,心里也是惶惶不安的。但是没得办法,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也不得不动身前往北京。但是,为了求个心理安慰,去北京之前,他粗略的在上海做了一些安排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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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水去北京后,留在上海的其他人越发变得惶惶不安,他们想方设法的从各种渠道去打探北京那边的消息。要知道,那个年代的通讯不发达,再加上中央对消息的严密封锁,这些留在上海的余党,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触碰到一点消息。

10月7号晚上,徐景贤实在坐不住了,就给当时担任文化部部长的于会泳打去电话,想从他那边探知一些消息。

但是,于会泳也不知道什么消息,他在电话里告知徐景贤,本来自己是准备出国的公干的,但突然收到消息,暂时不允许他出国,至于原因也没有告知。就这么一点蛛丝马迹,更让徐景贤的心里蒙上了一层灰色,他挂断电话后,又赶紧去担任卫生部部长的刘湘屏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的刘湘屏也说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感觉有些不对劲,本来今天晚上自己是要和江青看电影的,可怎么也找不着她的人影。

另外一边,王秀珍也使出浑身解数去探知消息,房佐庭是马天水的秘书,他也一道跟着去北京开会。从房佐庭那边,王秀珍从电话里得知会议还没开始,马天水还在京西宾馆里面等着通知呢。至于会议的具体内容,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让王秀珍心里很不安,就赶紧追问,有没有见到那四个人,得到的回答是“没有”。王秀珍挂掉电话之后,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和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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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虽然这些上海的余党想了很多的法子,但是都没探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和消息,只是平添了心里的不安罢了。这一晚,这些人伴随着不安的情绪,在惶惶不安之中迎来了新的一天,新的阳光。

阳光出来,驱散了残星和黑夜,美好的一天终究还是展露了新颜。

10月8号的一大早,王秀珍亲自给王洪文打去电话,很明显,电话一直打不通。这伙人再也坐不住了,这是何等的煎熬呵!于是,他们把何秀文(张春桥的秘书)、廖祖康和萧木(王洪文的秘书)都找了过来,让他们聚在一起,不管用什么法子,找什么人,一定要获得可靠的消息。

这几个平日里神通广大的秘书,电话是打了一通又一通,不管是给张春桥还是王洪文,亦或是他们觉得可靠的人,那电话打过去,一如既往的无法接通。

其实吧,电话打不通,联系不上人,本身就已经是给出了答案,他们无非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残留着一丝幻想,不见棺材不相信事实,非得得知一个明确的结果方肯罢休——这就是惶惶不安的挣扎罢了。

至于马天水那边,也突然联系不上了,正当这帮人焦灼不安的时候,好不容易通过上海警备区的线路接通了京西宾馆。电话那头响起的是秘书房佐庭的声音,他告知众人,他们还在宾馆等候着通知,期间没有人过来看过他们,二人也不能随意走出宾馆。

王洪文的秘书廖祖康一把抢过电话,询问他到机场的时候,是谁去接机的。

电话那头的房佐庭说,是穿着军装的人接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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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这个回复,廖祖康眉头紧皱,他又接着问,接机的人里面有没有办公厅的人,房佐庭说没有。

简单的询问后,电话就挂断了,这伙人仍旧是云里雾里的,不明就里。

就当他们在讨论的时候,廖祖康突然反应过来,房佐庭刚才在电话里反复强调自己的胃病犯了,就转头询问王秀珍,问老房有胃病吗?怎么自己不知道?

王秀珍也很疑惑,说从没听老房有胃病。

廖祖康一下坐直了身子,不得不说他的警觉性很强,他突然意识到,老房在电话里反复强调“胃病”两个字,很有可能是一句暗语,他是要暗示什么?秘密传达什么?

这些人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着急,不过身在上海这个据点,他们还是稍微有些安全感的。毕竟早在之前,王洪文和张春桥就做了安排和部署,尤其是王洪文,武装了上海的民兵。可以这么说,凭借着上海这个据点,这些余党暂时还可以和北京那边保持对抗的底气。

但是,如今最为关键和头疼的就是,不知道北京那边具体的真实情况,因此下一步棋怎么走,往哪里走,这些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敢擅自决定。只怕是一步走错,就全盘皆输了。

一旁的徐景贤懒得再瞎猜了,他拿起电话又拨通了京西宾馆。电话那头接电话的照旧是秘书房佐庭。徐景贤这回不稀得和老房说话了,他态度强硬的要求老房把电话给老马,一定要听老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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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佐庭给出的回复是,马老不能听电话,说完这句话,房佐庭又再次强调了一句,自己的老胃病又犯了。

电话挂断后,一伙人明知道“胃病”是暗语,但就是摸不着头脑,其中含义到底是个啥。

没得办法,这伙人跑去常委学习室,把门关起来,一伙人就在里面商量法子和对策,重点是解开房佐庭嘴里反复强调的“胃病”。或许,解开这个暗语,一切都拨云见日了吧。

但是,几个人解来解去,还是解不开“胃病”这个暗语的谜底。不过,虽然解不开谜底,但是老房只能通过暗语来传达消息,那就说明他们在北京的处境很糟糕。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政治敏感性还是很强的,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分析、琢磨,就能大概琢磨出一些味道出来。尤其是廖祖康的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低气压:在北京的那几个老帅,叶帅和徐帅,他俩在军队还是有着号召力的......

廖祖康的话说到一半,自己也不敢再往下说了,但他的意思已经让众人明白了。其实,对于如今这个局面,他们自己早在之前也是有所预料的了。

之前张春桥就不止一次和自己亲信说起过,人心的丧失、力量的薄弱,很难成事。但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了,只能跟着被动的被推着往前走。

在一片沉默中,王秀珍这个“女强人”站出来,她提出自己得去民兵指挥部走一趟,和几个主要负责人打个招呼。第二个说话的是王少庸,他提出下午就去公安局那边,和几个负责人打招呼。

于是,一伙人也就各自分配了自己的工作,又要去和媒体那走一趟的,也有要去宣传单位打招呼的。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不管北京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至少上海这个据点还在手里,他们下一步棋,就是要控制住“文”和“武”这两个方面,只能是在惶恐不安中,以被动的不变应万变了。

但是,最后的结局已经是早已注定的了,等待他们也会是正义的审判

本文主要参考资料:

1.《百年潮》.王文正口述.沈国凡整理.

2.“亲历者忆抓捕四人帮”.中国新闻网.

3.《特别辩护》.马克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