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福防长日前到访新加坡,参加香格里拉对话会,也就是亚洲安全峰会。在此之前,他先与新加坡防长黄永宏会谈,双方签署谅解备忘录,商定建立解放军与新加坡间的高级别保密军事热线。不过,这个军事热线的意义,很可能不会局限于中国与新加坡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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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防长见证下,中新签署建立加密直通热线的谅解备忘录】

这里补充一句,军事热线,是军事外交的一种方式,不同级别的军事热线,具体效用虽然不同,但目的都是增进两军互信了解。这些年来,中国一直推动与周边国家以及世界主要大国建立起畅通的高级别军事热线,有些成立得比较早,已经运转了相当一段时间,比如说中俄之间的军事热线,中美也是,但已经因为外交原因,停摆了将近一年。有些还处于起步或协商状态。

有必要明确的是,军事热线,尤其是高级别的军事热线,虽然有助于两国军队建立更深入、更全面的交流互信机制,但却不是对外军事关系的全部。一般而言,除非是遇到性质特别严重、危及双边关系的突发事态,或者是攸关全球安全形势的地缘政治热点,有了意料之外的变故,否则是不会轻易动用高级军事热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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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福防长在新加坡】

不过话又说回来,开始讨论建立高级军事热线,既有实际意义,也有象征意义,说明两国关系已经发展到了相当水平,要么已经建立了相对稳固的互信机制,要么彼此有增进沟通、加强交流的刚需。

那么中新关系,也确实满足了前面提到过的这些前提条件。因为中国跟新加坡的安全关切,有重合的地方,尤其是在南海跟马六甲海峡。而两国关系从外交到军事的逐渐深化,有清晰的轨迹可寻。前段时间,新加坡总理李显龙访华,中新举行海上联合军演,而在香会前夕,两国防长又开始讨论建立加密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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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此前举行联合军演】

但要明确一点,高级军事热线,不是说成立就成立,也不是说这边一拿起电话,那边就第一时间接听。最长等待期是多少个小时,电话那头谁负责接听,都是有说法的,签署备忘录只是第一步,后续还要围绕更细致的条款进行协商。

但我们更要关注的是,中新签署军事加密热线,背后的意义。要知道,新加坡在军事上长期依靠美国,防务开支长居东南亚第一。国家虽小,军事实力很强。新加坡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海洋国家,经济发展高度依赖海运,因此极度重视海上安全问题。但新加坡毕竟体量上仍属于小国,在防务层面具有外部依赖性,大国是比较理想的安全依托。

而美国呢,又是全球首屈一指的超级大国,能在全球范围内投射强大的海空力量,同时也希望扼守马六甲海峡这个国际主要航道的新加坡,能成为自己地区安全战略的理想支点。两国自然一拍即合。新加坡除了参加美国主导的双边联合军演以外,也开始以更积极的姿态,参与到美国主导的多边海上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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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与新加坡的防务合作很紧密】

除了演习以外,新加坡要购买武器装备,往往最先考虑美国。自从美国开始重返亚太以后,美新两国间本就颇有规模的军火贸易,更迎来大幅增长,在五年时间内翻了两番。新加坡从美国买装备,主要是以海空为主,最大程度上满足安全战略的需求。而且,美国卖新加坡武器,不存在所谓“防御性武器”的限制。

于是,联合军演跟军火贸易双管齐下,使得新加坡通过美新防务合作,发展出了较为突出的海上实力,但新加坡的国家安全战略,仍然偏重于自保,也不愿意介入到大国竞争之中。但随着中美竞争态势愈发激烈,新加坡如果把美国作为单一的安全合作对象,自主选择的空间会变得很小,难免让自己的外交路线,陷入“选边站”的尴尬处境。那么,一个理想的解决方式,就是通过与中国加强合作,进行对冲与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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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与中美有共同语言,也希望能斡旋中美关系】

说到底,中美在亚太安全局势中,都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那么新加坡的国家安全考量,同时离不开中美两国。这使得新加坡同时与中美找到了合作空间与共同语言,也让它变相担任起中美间沟通的桥梁。新加坡自己也有这个自觉,从李显龙到“接班人”黄循才,都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态,呼吁中美进行和平交流。

这方面,新加坡确实有独特的优势。新加坡的地理位置,还有它在中美之间的自我定位,就决定它的外交政策既不会完全靠拢中国,但也不会过分倒向美国,但又同时与中美保持密切的军事关系,从这个角度来看,中新的军事热线,基本上等同于中国与美国之间的半条热线。我们也能理解成,这是中美之间的新加坡线,这对于目前陷入僵局的中美军事交流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