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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6日,留学生魏巍在日本被执行死刑。

消息一出,不少海内外公民直呼大快人心。魏巍作为我国的留学生,2001年去日本留学,原以为是一场“镀金”回国的求学之路,谁能料到在18年后,魏巍成为了首个在日本执行死刑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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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法院在审理魏巍案件时,他双鬓发白的老父亲曾作为辩方证人出庭,魏父全程将脸转向另一边,直至结束都没有看儿子一眼,究竟是什么案件让魏巍被判死刑?就连父亲都不愿意再见他。

日本灭门案

日本灭门案

事情要从2003年6月20日说起。

家住日本福冈市的梅津亮七和往常一样,在家里吃过早餐后,便出门去不远处的儿子松本真二郎家,要接孙子、孙女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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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津亮七在儿子家门前等了一会儿,可儿媳松本千加却迟迟没带两个孙儿出来,梅津亮七朝屋内喊“该上学了,再不出来就迟到了”。

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房子里依旧没有动静。梅津亮七觉得奇怪,拿备用钥匙开门。

房门一打开,梅津亮七疑惑了,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松本真二郎一家去哪了?

梅津亮七看到房里乱糟糟的,他进屋转了一圈,总感觉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梅津亮七给儿子的手机打电话,没人接听,又给儿子开的服装店打电话,仍是没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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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津亮七注意到儿子的奔驰车不见了,深知儿子不会不说一声,就带妻儿出门,于是,匆匆报了警。

警察上门给梅津亮七做了口供,将松本真二郎一家列入了失踪名单里。

日本福冈县是九州最大的城市,三面环海,渔业发达,也因为靠近亚洲大陆和朝鲜半岛,被称为“亚洲的大门”。其中的福冈市是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坐落在博多湾沿岸。

我国著名现代作家郭沫若,曾经在博多湾居住过6年。博多湾作为主要的港口之一,不仅商船客运繁多,捕鱼船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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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松本真二郎失踪的这天,博多湾的渔民在下午收渔网时,打捞上了一男一女两具被手铐铐住的尸体。

成年的男人和女童的尸体被铐住,手铐上还有哑铃,像极了当地黑社会毁尸灭迹的做法,渔民赶紧报了警。

日本警察来到现场勘察后,认为这片海域估计还有别的受害者尸体,于是,继续下海打捞,果不其然,他们再次打捞起一男一女的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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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具尸体和前两具尸体都是用手铐铐住,手铐上挂着一个大铁块,但后面打捞上的是成年女性和男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女性近乎赤裸。

经过法医鉴定,四具尸体的脖子都有不同程度的勒痕,其中成年女性的尸体身上还有其他伤口,成年男尸的头部有被重击的痕迹,四人初步判断都是窒息死亡。

日本福冈警方在查案时,想起早上接到的梅津亮七报警电话,下午打捞起的四具尸体,恰好年龄相符,会不会就是失踪的松本真二郎一家?

警方给四具尸体做了DNA鉴定,证实从博多湾打捞起的四具尸体,就是松本真二郎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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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将这一家人残忍灭口又抛尸海中?前面提到的松本真二郎的奔驰车去哪了?

调查

调查

松本真二郎是一家服装店老板,他的妻子松本千加是家庭妇女,大儿子11岁,小女儿仅有8岁,一家人和父亲梅津亮七住处较近,平时都由梅津亮七接送孙子女去学校。

松本真二郎的生意并不红火,据媒体称,他们一家欠了上亿日元的高利贷。最初,警方从抛尸手法也判断是黑社会所作,但梅津亮七家底丰厚,有能力帮儿子还清债务。放贷公司是求财,又不是要命,如果能还清钱,怎么可能杀人灭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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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进入到松本真二郎家中探查,屋内有明显的清扫痕迹,但利用刑侦技术,警察还是发现一楼浴室里的些许血迹。在客厅里,还有没打扫干净的脚印和血迹。

对松本真二郎一家做尸检后,法医从松本千加的指甲缝里提取出了皮肤组织,通过技术检测,这些皮肤组织不属于松本真二郎一家四口,而是凶手留下的。

警方分析现场提取的证据,推测这起灭门案是团伙作案。

根据松本真二郎屋内的痕迹,日本警方发现一楼有扇窗没关,推断凶手是从这里翻入松本真二郎家实施犯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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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真二郎家有被翻动的迹象,银行卡、存折和现金都没了,难道凶手是谋财害命?

警方打算从松本真二郎的奔驰车入手调查,车子被停在福冈的一个停车场里,车上也被打扫过,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警察只好从尸体上的手铐、哑铃和铁块入手。

两幅手铐并不是警用,更像是成人用品店里出售的,哑铃则是普通的体育用品,铁块比哑铃还要重,它被挂在松本千加的手铐上,让松本千加下沉到更深的地方,如果不是先打捞起松本真二郎和他女儿的尸体,恐怕都不会有人想到这片海里有四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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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走访了福冈市里的成人用品店和体育器材店,很快就发现了售卖手铐和哑铃的店家,幸运的是,成人用品店里安装了视频监控。

日本警察根据店家的描述,和视频监控里显示出的凶手身体特征,大致画出了嫌疑人画像。画像一经发布,日本警察厅就收到了许多反馈信息。

其中有一条信息引起了日本警方的关注,举报人说,这个画像很像他以前的一个同学。

警方和举报人取得联系后,了解到这个同学名叫“王亮”,是中国吉林长春人,就读于日本福冈九州英数学馆,不过在1个月前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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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学校里走访,得到了王亮在福冈的住所地址,可等他们到了之后,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王亮早就不知去向了。

警察在屋子里仔细搜索,提取了不少毛发回去做DNA鉴定,报告显示,这间屋子里住着2个人,而且都和送本真二郎一家被害案的DNA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王亮和他室友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警察了解到王亮室友叫做“杨宁”,也来自吉林,是中国留学生,两人经常一起去网吧等娱乐场所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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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出入境记录显示,王亮和杨宁在案发第4天就潜逃回国。当时,我国并没有和日本有罪犯引渡条约,福冈警方只能将情况上报,再经由大使馆联系两人老家的警方。

奇怪的修车小弟

奇怪的修车小弟

同年8月,辽阳警方接到了不少群众反映,说是在白塔区的修车厂,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有些奇怪,他出手大方,衣着都是名牌,说话口音不像当地人。

修车厂的工作人员都会穿着制服,每个月的工资也不太高,也没人会穿着昂贵的衣服修车。这个小伙子不仅有钱买名牌天天换,还能经常出入各种娱乐场所,不同寻常的行为引来了许多人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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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侦查员来到修车厂,他们看到了被举报的小伙子,大约20出头。侦查员找了个借口和他说话,小伙子自称叫“常永刚”,是辽阳本地人,但他的口音确实不像,而且说话的时候,不敢直视侦查员。

话没说几句,侦查员就察觉常永刚不对劲,将他请回了派出所做调查。经过核实,常永刚的身份证是假的,要是普通人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用真身份证呢?明显有猫腻。

警察从假身份证入手,运用审讯技巧,很快就突破了假常永刚的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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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说“我叫王亮,是吉林长春人”,紧接着,王亮主动交代了在日本谋杀案。侦查员心惊,最初以为王亮是个经济犯,哪里想得到是个凶手?

不过,侦查员没有马上相信王亮的说辞,他们一边核实王亮的真实身份,一边上报情况,等待省公安局的指示。

据王亮交代,他和杨宁、魏巍都是去日本的留学生,三人认识后,就经常一起去打游戏,去各种娱乐场所玩,将学业抛诸脑后。2003年时,王亮没钱交学费,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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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5月份,三人因为手头没钱,加上厌学等情绪,便想要在日本干一票大的,然后回国过潇洒日子。

杨宁每天去兼职的路上,会经过独栋住宅区,他注意到有一户的男主人都是凌晨回来,平时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带两孩子,而且他们家有一辆奔驰车。

这在王亮三人看来,这家人非富即贵,合谋之后,就决定对这家人下手,这家就是松本真二郎一家。他们残忍地杀害了这一家人后,又去博多湾抛尸。

王亮他们天真的以为,将松本真二郎一家的尸体抛进海里后,就不会有人发现,可没想到案发后第二天,他们就从电视上看到了松本真二郎一家的新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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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一起的王亮和杨宁立刻买了回国的机票,6月24日飞机落地后,两人分道扬镳。

由于涉及跨国案件,性质恶劣,辽阳警方马上制定了抓捕计划,兵分三路,一队人去杨宁的老家长春,一队去魏巍的老家河南新密,最后一队人继续审讯王亮,得到更多案件信息。

去到杨宁家里的侦查员经过几天的调查,认为杨宁压根没回来。警方排查杨宁在国内的人际关系网,找到了他回国后联系的女友。

杨宁女友在北京读书,侦查员顺着这条线索,于8月27日,在北京一家旅馆里逮捕了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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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河南新密的侦查员调查陷入了僵局,魏巍的家人表示他在日本,并没有听到魏巍要回国的消息。警方调查了魏巍的出入境记录,确定他没有回国。

此时,日本警方也将福冈松本真二郎灭门案的信息发到了国内,我国警方来到日本福冈实地调查取证,日本也派了警官来中国,对王亮和杨宁做调查。

两国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两人曾在2002年8月到2003年6月,在福冈有多次盗窃的行为,其中杨宁盗窃过打工的快餐店210万日元(约10.6万元人民币)。除了盗窃之外,他们还曾多次殴打过同校的中国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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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8月,魏巍在日本被捕。送本真二郎灭门案的3位嫌疑人全部落网。由于中日两国没有罪犯引渡条约,只能分开审理。

“狗咬狗”

“狗咬狗”

据报道,王亮、杨宁和魏巍的证词可谓是“十分精彩”。

三人供认在6月20日凌晨,偷偷潜入了松本真二郎一家,他们先上到二楼,勒死了小男孩,接着在浴室里找到正在洗澡的松本千加,将她按入浴缸中溺死。然后把小女孩绑住带到客厅,等待松本真二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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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凌晨2点时,松本真二郎回来了,王亮等人挟持他女儿,逼迫松本真二郎说出银行卡密码和存折密码,并且从他包里拿完了全部现金。

松本真二郎恳求王亮三人放过他们,解释道他因生意不景气,早就没钱了。但王亮等人不相信,住得起独栋宅子,开得起奔驰,还是一家服装店老板,怎么可能没钱。

松本真二郎一直哀求,王亮、杨宁和魏巍怕被人发现,加上松本真二郎不肯说密码,于是当着松本真二郎的面,勒死了他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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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女儿死亡,又得知妻子和儿子也惨死了,松本真二郎更是一言不发了,王亮等人用铁棒打他,在他倒地后,三人便将客厅的松本真二郎和他女儿铐在一起,再将松本千加和她儿子铐在一起,抬上奔驰车,开到博多湾抛尸。

王亮等人清算了从松本真二郎家抢的现金,总共仅有3.7万日元(约1867.3元人民币),这点钱连买张回国的机票都不够。

三人以为这件事最快也要过几个月才被发现,没想到6月21日就被报道了。王亮和杨宁掏空了钱,紧忙订了一张6月24日回国的机票,而魏巍因为没钱,只能藏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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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魏巍的审讯中,日本警方了解到,他曾经在日语学校,抢劫了同为中国的留学生26万日元(约1.3万元人民币)。

魏巍在8月份,骗到了一位愿意给钱,让他回国的中国女留学生,所以也订了机票要回国,结果被一直盯着出入境记录的警察发现。

团伙的刑事案件,会根据主犯和从犯来量刑。王亮、杨宁和魏巍三人,为了不当“主犯”,相互推卸责任。

在王亮的供认调查书中,他表示是杨宁提出灭口,是魏巍最先动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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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说,他和王亮都不同意灭口,但魏巍执意要全部杀掉。

魏巍则表示,王亮提出要抢劫松本真二郎一家,拿到银行卡密码后就灭口。

三人各有各的说辞,谁都不想当“主犯”。

魏巍还称,他原先并不想加入到这起抢劫谋杀案中,是因为和王亮、杨宁太熟了,经历也相同,为了讲义气,魏巍只好硬着头上。但是在动手前,他就后悔了,害怕说退出,会引起王亮、杨宁的报复,将他反手杀害,所以不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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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两国警方的调查中发现,三个人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里名气非常大,经常欺负他们,还会抢他们的钱,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在日本被抓捕的魏巍,于2004年,被日本福冈地方法院起诉,被判死刑,魏巍上诉。

2005年1月24日,我国辽阳市中级法院宣判,王亮、杨宁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盗窃罪,数罪并罚,判处杨宁死刑,因王亮在被捕时,主动自首,交代了这起谋杀灭门案的经过和细节,被判无期徒刑,两人均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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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7月,杨宁被执行死刑。

2007年,魏巍案件在福冈高院开庭,他的父亲以辩方证人的身份出庭,全程没有看向被告席的儿子魏巍,魏父表示,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魏巍做的这件惨无人道的事情。

2011年,日本最高法院维持魏巍死刑原判。魏巍在狱中曾经寄给父亲一封信,信上只有一个字“悔”。2019年12月26日,魏巍被执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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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留学已经不是稀罕事了,每年都有大批中国留学生去往世界各地深造。本是一场求学之旅,却因为贪欲,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人人都有贪欲,但过度的贪欲只会让自身陷入到黑暗的泥沼中。

参考资料:
[1] 朝日新闻 《一家4人殺害の中国籍の男、死刑執行 森法相の就任後初》2019-12-26
[2] 香港01《福岡滅門案中國死囚伏法 曾稱希望死刑能讓遺屬寬慰》2019-12-26
[3] 自由时报 《福岡滅門4死,中國留學生伏法》2019-12-27
[4] 北京青年报 《辽宁开审福冈灭门案(图)》2004-10-21
[5] 中国法院网《中国留日学生伙同他人入室抢劫杀害4人被判死刑》2005-05-20
[6] 青岛新闻网 《日福冈灭门案凶犯昨领刑 杀人抢劫回国被判死刑和无期》2005-01-25
[7] 青岛新闻网 《制造灭门惨案手段狠毒 中国留学生日本领死刑》2005-05-20
[8] 扬子晚报 《中日警方联合破获杀人案 凶手在日本被执行死刑》2019-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