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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我焦急地向人群中寻找着,小女儿丽丽今年高考,考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可我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不应该呀!以她的成绩,肯定早都交卷了。

“妈,别担心,小妹应该马上就出来了。”大女儿专门从上海请假回来,陪着妹妹高考

“妈,小妹……”隔着30米远,大女儿一眼就看到了慢慢腾腾走出考场的小女儿

“妈,姐……”小女儿看到我们后,像风一样向我们扑过来。

“丽丽,怎么啦?”我关切地问。

“小妹,妈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大女儿一脸焦急。

我们越问,小女儿哭得越伤心,问她中午想吃什么,她也是一直不停地摇头。

既然她不想说,当妈的不问便是了,毕竟下午还要继续考试。我怕给她太大的压力,只能先吩咐大女儿去旁边的餐馆买饭,我带着小女儿先回宾馆。

刚到宾馆,小女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妈妈,你打我吧,我语文没考好,肯定考不上姐姐的大学了。”

我慢慢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我的小女儿,高考前一个月,每天1点睡觉,5点起床,她才是个18岁的孩子呀!为了高考,可谓拼尽了全力。

原来她的目标是大女儿的学校,怪不得这么拼命呢!

我把她拉起来,“宝贝,考不上咱就不上,比起上好大学,妈妈更在乎的是你。”我安慰着丽丽。

一贯散养孩子的我,对孩子上什么大学,没太大的要求,人生拼的又不是一时的高度。

看到我的态度,小女儿慢慢缓下来。

大女儿打包饭菜回来后,了解到小女儿语文没考好,上来就是一顿猛批评,“第一科你就掉链子,后面考成什么样,可想而知,我这天天千叮咛万嘱咐,临了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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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大女儿叽里呱啦地教育了足足五分钟,小女儿刚刚缓出来的情绪,彻底崩溃。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任我怎么拉,她就是不松手。

“妈,别管她了,咱们先吃,让她饿会儿肚子也好,长长教训!”大女儿说着便准备吃饭。

我的头嗡嗡在响,双手不停使唤,右手不由自主地上去,给了大女儿一巴掌。

“那是你妹妹,她没考好,已经够难受了。作为姐姐,你不去安慰,反而在她伤口上撒盐,饭你也别吃了,你赶紧滚,这两天我陪着丽丽高考!”说着,我一把把大女儿推到了门外,并指了指宾馆大门口,意思是:滚回你学校去。

我了解小女儿,她内向敏感。我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出啥事。

那天中午,我躺在小女儿旁边,与她诉说,曾经的往事。

“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还记得这首歌吗?你5岁时,每天我下班,你一定会把我拉到沙发上,给我倒水,给我按摩……”

“迎着夏天的脚步,我们迎来了又一次的毕业季……你6岁时,幼儿园毕业,你作为主持人,与老师一起主持毕业典礼……”

“咱家书房里,你的舞蹈、绘画获奖证书都快没地放了……”

细细数来,我的小女儿是如此贴心、优秀,只是她在追寻姐姐的路上,失去了自我。

“孩子,姐姐优秀不假,但你也不差。就算上不了姐姐的学校又如何,我们最重要的是做自己,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尽力就好……”

也许是往事起了作用,1个小时后,小女儿掀开了被子,坐到桌子前,狼吞虎咽起来。

下午3点,她信心满满,又一次出现在考场上。

3

大女儿6岁时,小女儿才出生。那时,我和老公工作都比较忙,不得已把两个孩子送到公婆家。

公公是小学老师,对孩子一向严厉。大女儿在他的教导下,一直是“学霸”级的存在。

小女儿上幼儿园时,我们才把她们接到身边。那时,大女儿上小学三年级,下学后,她便成了小女儿的小老师,教妹妹认字,读书。

大女儿在公公的耳濡目染下,也变得很严厉。小学时,小女儿的作业不能出现任何错误,哪怕错一个标点符号,也必须改过来。

大女儿在小学时,一直是年级第一名,她也要求妹妹必须向她看齐。但毕竟人有差异,小女儿的脑子没姐姐的好,只能舍弃各种爱好,努力跟随着姐姐的步伐。

同事都羡慕我们两口子,不用为辅导孩子作业而烦恼,我们那时可骄傲了!

尤其是大女儿考上上海一所985大学后,同事们那羡慕、嫉妒、还有恨的目光,着实让我们两口子风光了好一阵。

每天,大女儿都在家族群里分享她的大学生活,第一节课是什么课,中午吃的什么,下午又干了什么。到了晚上,她会远程辅导小女儿,对于小女儿做过的每一道题,大女儿都做了认真批改。

后来,大女儿成功保研,更是刺激了小女儿。她比以前更用功了,因为,大女儿给她制定了各种学习计划,精确到每分钟要复习哪一道题。

大女儿就像一根绳,小女儿就像绳上的蜗牛,如果不尽力爬,大女儿便会拽着绳子,拖着她向前走。即使小女儿浑身是伤,大女儿也毫不在意,因为在她心里,目标比妹妹更重要。

小女儿这个蜗牛,其实在高考前两个月,已经遍体鳞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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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家丽丽最近半个月,经常半夜说胡话,还会大声喊叫,严重影响了其他同学的休息。你们能不能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陪孩子一段时间?”这是4月1日,老师给我打来电话说的话。

我当天就找好了房子,把小女儿从学校接了出来。

夜里,我确实听到了小女儿的声音,说的最多的就是:“姐,你放心,我一定能考上!”小女儿每说一次胡话,我的心痛一次。

她心里肯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只是无处宣泄,所以才会在无人的深夜,在梦中说出来。

我这做妈妈的,除了生活上的体贴,语言上的开导,其他的也无能为力了。

那段时间,我盼着时间飞逝,一天一天数着高考的日子,我希望小女儿尽快从地狱中脱离出来。甚至还偷偷去请教当心理咨询师的朋友。

总算到了这天,大女儿的陪考又一次给了小女儿压力。所以我不得不用暴力把大女儿赶走。

没了大女儿陪考,小女儿明显轻松多了,第二天的考试,她也应对自如。

分数出来那天,小女儿一脸淡定,纵使没法报考985的大学,但211的学校可以随她选。

“宝贝,选咱家附近的学校吧!这样离家近,妈妈也能照顾你。”我建议。

“好,妈妈,从小到大,我一直努力学习,我连这个城市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趁着大学四年,我要好好欣赏它。”小女儿看来很赞同我的想法。

大女儿听说后,一直劝说小女儿,一定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青春就那么几年,如果上大学不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等到将来就没机会了。

小女儿拒绝了,因为她知道了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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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其实,小女儿和我同住的那两个月,我每天晚上都没敢睡过觉。每当她在梦里诉说时,我都会冲进她的房间,抱住她,用手轻轻地拍打她,就像哄小婴儿一样,再次让她入睡。

严重时,小女儿还会咬被子,我生怕她咬着自己的舌头,便把自己的手掌伸进她嘴里,直到她停下来。

我还买了一个折叠床,专门放在女儿的门口,透过门缝,我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高考前一个月,小女儿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为了让她不做噩梦。等她睡下后,我一直给她按摩全身。

原来,我做的这些,小女儿都知道。

“妈妈,谢谢你,你太辛苦了。以后这四年,我好好陪陪你,从小我都没在妈妈怀里睡过,妈,你要补偿我。”小女儿撅着小嘴跟我撒娇。

大女儿很生气,她怎么也理解不了妹妹的想法。

妹妹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怎么也得追随着自己,努力地奔跑着。

小女儿上大学后,大女儿气得与她断了联系。

小女儿重拾曾经的爱好,主持、街舞、拉丁舞、国画样样出色,她还成功竞选了学生会主席。

四年后,她考研到大女儿的母校。

那一刻,我以为她会大哭。没想到,她很释然,“妈,学校只是人生的起点,以后我会先选择做好自己。”看看,我的小女儿终于活成了她自己。

大女儿一脸不可置信,但通知书摆在那,她终于接受了现实。

“没想到小妹来个曲线救国啊,说好了啊,往后,必须跟着我的脚步走。”大女儿再一次提议。

“姐,公园里还允许百花齐放呢。小妹我跟你不是一朵花,只好独自开放了!”小女儿做了个鬼脸,一脸不服输的向姐姐发起挑战。

又是一年高考季,希望每个考生都:金榜题名。

万一考不好也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高考只是人生暂时的分水岭!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自己,做好自己,你就是高考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