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冀州有一个名为王子画的秀才,王子画呢,从小虽然生活优渥,但是母亲却走的早,父亲呢是县衙之中的一名文书小吏,或许是因为此,王子画也受到了耳濡目染,对读书十分的喜欢,三岁的时候就可以背诵古诗百首,而且还很有画画的天赋,被称呼为方圆百里的神童,更是被很多的富贵人家看做是潜力股,所以早早的有人便踏入王家的门槛,要与王家结为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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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画的父亲就觉得,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抱孙子急切,就挑选了一个在州县里颇有几分面子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千金大小姐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主儿,可以这么说,贤惠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本来在自己的眼中,儿子考个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呢这个媳妇儿仗着自己娘家光景好,自己又有几分姿色,总觉得是自己下嫁了,整天的闹腾,让王子画读书读不在心思上,第一年的科举考试落榜,这一下这个媳妇儿更加让人不得安生,口口声声说,自己眼瞎了,最终还是嫁给了一个废物。

这倒也好,更让人气愤的人还在后面,有一次王子画外出,王子画的父亲因为琐事回到家里,却发现儿媳妇儿竟然和自己的熟人,州县里的一个名为李诞的老举人厮混,王子画的父亲气血攻心,一口气儿没缓过来,倒地不起。

然而当王子画归来之后,父亲早已只剩下了一口气,告诉了他真相之后,便气绝身亡,王子画当下从院子里顺了一根棍子找来了那老举人李诞,却被李诞家的家丁直接赶出来暴揍了一顿。

王子画无奈之下又找来岳父家,而岳父则大门紧闭,不想见自己,王子画则是仰天大骂。

“李香香,老子要休了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婆姨,害我父命,欺我对你一往情深。”

王子画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吐了一口鲜血向后倒去。

后来王子画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街坊邻居给抬回来的,只因为自己气血攻心,再加上被雨淋,又得了重病,这一病就是一个月,就连自己的父亲的后事,都是街坊邻居帮操办的。再加上父亲是一个正直的人,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等自己病好了以后,几乎到了家徒四壁的状况。

等自己病好了之后,王子画便迫不及待的来到父亲的坟前,又是大哭了一场,后来回家才发现米缸里的米只剩不到一碗了,王子画从来没有因为生计发愁过,这下可把自己整的有点着急了,直至自己看到一些自己的画作,自己才放下了心来。

为了安心作画,王子画把家里一些还算值钱的东西卖掉,买了一些作画的东西,从此走上了自己养活自己的路。

虽然说卖画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对于王子画来说,够养活自己的行了,虽然说很多人们对这个以前的神童身上发生的事情十分的同情,不乏还有人给王子画说媒,但是经历了那件事之后,王子画对感情这些事情就再也没放在心上,甚至直接将上门说媒的人赶了出去。

偶有一天,王子画正在街边摆摊卖画,突然有几个市井小混混冲上前来,将自己的画抢了去给撕了个稀烂,口口声声还说这是他们的地盘,以后若王子画出现一次,就打一次。

“哈哈哈,废物就是废物,我若是你,我干脆直接撞在豆腐上撞死得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又刺耳的声音一传而过,王子画寻声望去,只见那老举人李诞正搂着自己的前妻,二人的脸上皆是挂着一副嘲讽的模样望着他,而原先那几名小混混则是满脸赔笑的望着那老举人李诞,一副讨好的模样,不难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她们二人指使的。

王子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收起自己的东西回了家。

“难道以后自己就这么过下去了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子画微微侧目却看到了自己的那些书,脸上却逐渐的显出了几分笑意。

后来王子画卖了自己的房子,拿着手中的银两,踏上了去往省城的路,走的时候,拜别了父亲。

然而王子画本来以为以自己的本事,自己去省城也能混出个样子来,但是没想到,社会很复杂,自己被骗光了银子,最终饥寒交迫之下,饿晕在了一处花楼的小巷之外。

然而当王子画再次醒来之后,却出现在了一个布满粉红色丝绸,充斥着媚笑和女儿香味的地方,正当王子画疑惑之际,突然听到了门外的一阵对话。

“我说媚娘啊,你这收留了个男人可不是啥好事,除了给他治病,我们还得供他吃喝,重点是给客人印象不好啊!”

“哎呀,妈妈,咱香楼里哪个姐妹没个相好的,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好吧,我就信了你,谁让你是咱香楼里最乖巧最懂事的姑娘呢?”

王子画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门打了开来,一名身材修长,长相绝美的女子走了进来,见王子画坐了起来。

“公子醒来啦?”

王子画没有说话,还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望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只是轻笑一声。

“我知道公子是个读书人,看不起我们这些烟花女子,不过那又怎样,现在公子不是一样浪迹江湖,到最后还饿晕在了我香楼的门口。”

女子这般说着,从桌上拿来了一块糕点,便打算喂王子画。

王子画虽饥肠辘辘,但是下意识往后一躲,女子见状娇笑一声,便抓起王子画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随后坐在桌旁,玉手托香腮,用水汪汪的大眼盯着狼吞虎咽的王子画笑了起来。

“若我弟弟活着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大!”

女子话音一出,王子画顿时停下了狼吞虎咽的狼狈样,才放慢了吃食的速度,面带询问之色望向了眼前的女子。

“小女子本是冀州人,父亲曾经是商人,我们全家行商路过省城,却遇到了山匪,父母为了我和弟弟逃出来被山匪杀害,虽然我们兄弟二人逃了出来,却流落在了省城,只因为我姐弟二人曾经生活优渥,没什么养活自己的本事,饿了几天后,我最终咬牙将自己卖入了这里,好不容易有口吃的,在回去找到弟弟的那一刻,他已经和你一样了,只不过你比他幸运多了。”

王子画闻言,心中一动,原来眼前的女子和自己是老乡之外,命运竟然如此坎坷,刚准备劝慰他,结果眼前的女子又说话了。

“不用可怜我,先可怜你自己吧,不过你作的画还真不错,但是画不是这样卖的!”

女子这般说着,拿起王子画的一幅画自顾欣赏了起来,似乎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是道。

“咱俩不如做个交易,你作画,我帮你卖,五五分成,我还给你提供吃住,如何?”

王子画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儿,想都不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叫武小媚,至于其它,王子画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自己来省城之后,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女人,不过话说回来,武小媚确实不失商人之后,几张画就卖出去了好价钱,其中的一张画光分给自己的钱,就够当初父亲一年的俸禄,再加上这眼巴前要过年了,省城也到处游荡着喜庆的气氛,自己也是正当用钱的时候。

媚娘,我给你画张画吧!”

过年了,武小媚说自己很宰了几个有钱人,正要给王子画分钱,没待动手的时候,王子画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武小媚闻言,神情微微一动,随之又呵呵一笑。

“早不说,你早说的话,姐姐我定穿漂亮点。”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漂亮的。”

王子画说着,就开始准备起了笔墨纸砚。

“咦?你小子可不许学那些浪荡客人油嘴滑舌。”

“正义直言罢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到了科举之时,早早的武小媚寻来,又要分钱,刚坐在桌子旁,王子画却向她推过来一个木盒子,武小媚虽一脸疑惑,但是笑意满满。

“怎么?才想起给我送礼物啦?”

“算是礼物吧,我知道你为何这么贪财,又这么拼,这些都是我给你攒的,人生不容易,你也想要你的生活,我打听过了,足够你走出那里了。”

王子画话音刚落,武小媚浑身微微一震,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接王子画递过来的银子。

“我也有自己的梦想,那就是考个功名回来,好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等着我的好消息。”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王子画便是说道。

“你的好消息?与我何干?”

武小媚没有拿桌上的那盒银子,直接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弄得王子画一头的雾水,不过在王子画看来,女人应该就是这样,毕竟这段时日,自己见多去了。

科举考试是省城的一大风景,这段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子们也是齐聚一堂,这也让王子画心中打起了鼓,但是王子画只知道,自己会尽力的。

由于自己占主场,王子画发挥的很不错,放榜的那天,王子画高中亚元,因为在省城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对其恭贺的,只有路人,却没有王子画想要见的那个人,王子画只是胸前戴着红花围着花楼转了几圈,试着找寻那道身影,实在没有找到,便冲着花楼高喊一句。

“我王子画不仅仅要考举人,还要考进士,但是别让我看不起你!”

其实整个花楼的人都知道,王子画和武小媚是什么关系,花楼的姑娘们个个嬉笑着,脸上挂着羡慕的神情,望着那个紧闭了好几天的房门,殊不知房间里的那个女子正坐在床头望着那张自己的画像哭成了泪人。

王子画考中了举人,他的画自然出了名,也因为此武小媚手中还留着一些没有卖出去的画的价格暴涨了几倍,不少想与这个中了亚元的举人拉近关系,甚至带着美女和金钱登门拜访,有意思的是,王子画就是不给面子,只是和客人喝喝茶,聊聊天,更加导致武小媚手中的画作的价格成几十倍百倍的暴涨,也因为此,花楼成了一些才子佳人聚集的地方,甚至人们一度猜测武小媚与王子画之间的关系。

一转眼又是一年,王子画为了迎接春闱而收了两名书童,在临走前站在花楼之下,找到武小媚的窗户高喊。

“我从帝都会试之后,无论中否,将再也不来省城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的老家也是冀州的。”

说完这些话之后,王子画就带着两名书童踏上了去往千里之外京城的路,然而当王子画消失在人群之后,一名身着霓裳,身形妙曼长相绝美的女子赤着脚才跑了下来,停在路边痴痴的望向了王子画离去的方向。

“丫头,你性子好,可是脾气得改一改呀,说实在的,人家王大官人现在可不欠你什么了。”

花楼之上,老鸨使劲儿扯着嗓门,生怕人们听不见似的大声喊着。

殿试进士榜下来之后,王子画虽然没有进前三甲,却在十甲之列,同时拜入了宰相府,却主动领了个闲差归来,只为能留在冀州,王子画是个喜欢安静念旧的人,什么衣锦还乡,自己倒是没有在意,只是第一件事就去父亲的坟前祭祖。

来到父亲坟前之后,王子画却发现似乎不久前刚有人祭奠过父亲,思来想去,却没有想到过谁会过来,说是自己的前妻,更是不可能,在他看来,或许应该是父亲生前的好友邻居吧。

祭奠完父亲,王子画打算去自己的老宅去看看,然后再去官府报到,结果刚到老宅门前的时候,就看到一名女子在附近晃来晃去,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使劲儿往里边瞅,反观自己的老宅则是里里外外正在有匠人修缮。

“子画,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受了多少委屈,李诞那没良心的……”

正当王子画觉得,自家老宅子被别人如此上心爱戴的时候,那名来回游走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女子猛然转过头来看到王子画,哭着喊着上前要抱王子画,却被王子画的下人给阻隔开来,同时街坊邻居都听说王子画归来,也是热情的围了上来打着招呼,片刻间将王子画的前妻阻隔在外,最终淹没在了人群当中。

王子画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前妻一眼,和街坊邻居打了一阵招呼之后,一甩袖口打算离开前往府衙报到的时候,忽闻一道声音传来。

“我打听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若不是你中了那进士,有了点儿名气,我还真找不到这里,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宅子小了点,不过做画室却足够,宰相府才子做出来的话,现在那可是有价无市啊!”

武小媚一身素衣打扮,手中拎着一个扫把从院子里走出来,脸上虽挂着一丝尘灰,但是却依然掩饰不住其动人的美貌及直爽的性格。

王子画先是一愣,随后淡然一笑,迈大步走了进去,后来据后世传说,王子画不仅仅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而且在冀州成了一方名师,除了家有贤妻之外,还育有一子一女,惹得后世人们羡慕。

偶有人问起那无德老举人李诞的下场,人们笑而不语,竟然是因为李诞是宰相府记名才子,吓的吃不好睡不好,不久之后就病死在了床榻,而王子画的前妻则成为了冀州的笑柄,最终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