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与其他男人鬼混,你对得起我吗?”

男子听了妻子的话,不待妻子解释,大吼起来,他气得一脸通红,他伸手想给那妻子狠狠一巴掌,但想到昔日的恩情,叹了一口气,披衣到厢房里睡了。

小月想要解释,看丈夫听不进话,也一赌气,扭头睡去了。二人一个不解释,一个不愿听解释,因此造成夫妻分离好几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刊江有一个少年叫蔡阳,他家境贫寒,从小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县里的布庄里做伙计,勉强糊口。

有一天,一个俊俏的小娘子来店里挑布,一看到蔡阳的脸,当时脸就红了,明明在挑布,一双杏眼却瞅着他,一刻也不离开。

为什么?因为蔡阳虽然家里穷,只是一个伙计,却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副好模样,人人都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么漂亮的小帅哥,那一家的姑娘不喜欢呢?

她走后,蔡阳才知道这个小娘子叫辛小月,是一个织户家的女儿。

辛小月今年已经十六岁,出落得花容月貌,家里有十张机子,好几个工人,也是小康之家。怪的是,这辛小月一不爱名,二不爱钞,就想找一个自己看得上眼,长相俊俏的小郎君,辛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她父亲就由着她胡闹。

今天在布庄里看到了蔡阳之后,她就喜欢上了这个俊俏又腼腆的小郎君,在她看来,这个小郎君的眉眼性格,都在她的审美点上。

于是她央父亲给她说亲,正好辛老板与布庄的老板有生意往来,就打听蔡阳的消息,听说他父母双亡,做事踏实实在,也很喜欢,就起了纳他为上门女婿的想法。

布庄老板对蔡阳一说,蔡阳也对上次来买布的那个叫小月的小娘子很有好感,就这样布庄老板当了媒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蔡阳就被迎进了辛家,做了一个上门女婿

婚后两人感情如胶似漆。

辛老板很喜欢这个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上门女婿和儿子差不多,自己操劳半生,有点力不从心,就想将家业托给女婿,正好要到武汉买一批染料,就让蔡阳去进货,见风世面。

刊江到武汉千里之遥,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来,小两口听说这个消息,都舍不得分离。小月跑到辛老板那里去闹,却被训了一顿:“胡闹,我让他出去见见世面,也是为他好,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被你拴在裤腰带上吧,传出去,不怕被笑话,记得,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无奈小两口只能分离。临别前,蔡阳望着小月期期艾艾,想说什么,没开口。要知道,这成婚的几个月,小月每天缠着自己那啥,解锁了不少的姿势,万一自己不在家。。。。

小月却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嗔了他一眼:“死性,你放心,我一定每天都关好窗,锁好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替你守身如玉的!”说罢惦得脚,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这才红着脸逃之夭夭,引起了一阵哄笑声。

本来蔡阳以为这次进货,只要三个月就可以来回,哪料到这一年,武昌三镇的新军突然发动了起义,打起了革命党的旗子,立协统黎元洪为督军,北洋军开向武昌,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商路断绝,蔡阳在武汉急的直蹦脚,也没有办法。

这一走就是将近一年,小月忧心蔡阳,收到他的书信,知道人尚平安,只是不知何时归来,心里怅然,每天只能和丫鬟惠儿一块绣花打发无聊的日子。

偶尔的时候,小月会出门,到隔壁甘大娘的铺子里买一些新式的花样,甘大娘四十岁左右,徐娘半老,却颇有姿色。她很会来事,经常邀小月到她店里喝茶,一起打叶子牌,很快二人如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谈。

这一天,甘大娘的店里来了一个青年人,名叫甘丰德,长得眉清目秀,眼眉间有蔡阳的样子,小月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对方聊了几句,突然想到自己与蔡阳的承诺,红着脸逃离了甘大娘的店。

甘丰德留学归来,是甘大娘的内弟,他自命风流,是欢场公子。这一次看到了小月的样子,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古典美,就心动了。和甘大娘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甘大娘嗔了他一眼:“人家可是有夫之妇,夫妻感情好,你不要乱想。”甘丰德一听垂头丧气,但一听小月与丈夫分离快一年了,独守空房,久旷之身,就觉得自己有机会。

他花言巧语,许给了姐姐五百大洋,只求一夕之欢,盼姐姐说合。看在大洋的份上,甘大娘心动了,

这一天,甘大娘备了几样小菜,一坛女儿红,请小月上门小酌,几杯酒下肚,两个女人聊起了体己话,甘大娘笑着问小月:“你家蔡阳走了这么多天,对那事儿,你也不想?”

小月当时脸就红了:“甘大娘你就会胡说。。”

甘大娘哈哈大笑:“女人,不就盼丈夫在身边,知冷知热?不过我那弟弟丰德,可是对你一见钟情,知道你嫁了人,依旧念念不忘,只想与你有一夜之情,以满足他的心愿。你放心,这事你知我知他知,不会落第四人之口。”

小月听了没吭声,过了半天才说道:“这事只能是偶尔一次,不可以有二次。他既然那么说,就让他拿三百大洋吧。”

甘大娘听了,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甘丰德。

第二天晚上,甘丰德打扮一新,找到了小月,他一看到小月就要将其拥进怀里,却被小月推开:“怪难为情的,我先洗漱一下,你一会儿再来。”

她进了屋,将银子收了起来,让惠儿躺在床上,装成自己的模样。

没多久,甘丰德走了屋子里,此时房间内灯光昏暗,他看到床上美人,色心大起,钻进被窝,一阵胡天胡地。

没多久,甘丰德满意地出门而去。小月推门而去,看着床上发呆的惠儿,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帮你到这个份上。”

惠儿跪在床上连连磕头:“多谢小姐。”

原来惠儿的弟弟被抓了壮丁,官府让他花三百大洋赎人,她家里实在没办法,求到了惠儿这里,三百大洋可是巨款,惠儿也无计可施,正好遇到了甘丰德,这才出此一计。

眼看春节将至,小月正在家里窝冬,突然得到消息蔡阳回来了。蔡阳很是狼狈,染料没有进到货,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

夫妻久别重逢,天雷勾动地火,一番激情之后,两个人拥在一起述说别后之情。蔡阳起来喝水,突然在妻子的梳妆台一角发现了一个蒙尘的打火机,当时“轰”的一声,头就大了。

此时的打火机还是新兴之物,刚刚从西洋传入中国,很是少见,蔡阳也是在武汉洋行里见过。这是男人之物,自己家怎么会有这个?莫非小月他?

他不听小月解释,就怒火冲天地说:“你如此不守贞洁,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当天晚上,他披衣就到厢房里睡觉了。

他自以为被戴了帽子,心里不爽,怎么睡得着。想着自己不就因为是上门女婿,寄人篱下,小月才敢如此肆夫忌惮?不行,我要闯出自己的事业。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第二天天不亮就收拾了行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家。

待小月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气得她双眼垂泪。

蔡阳这一去,又是好几个月不复返,突然有一天小月犯恶心,叫来郎中一查,发现自己有了喜,应该是蔡阳离开那天怀上的。

想到这个孩子,她又悲又喜。

这一年,辛家过了一个沉闷年,一直过了年,小月见蔡阳没有回来的样子,心里有些冷了,正好辛老板得了病,只能她抛头露面,经营家里的织机生意。

正好这几年,西洋布大肆进入中国,他们这种织户被挤兑的没生意,她一咬牙,卖了家里的老式织机,开了一家绣品彩线店,想不到生意不错。

她怀胎十月之后,没多久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看到怀里的儿子,突然她想到了那个狠心的丈夫,流过了伤心泪,出了月子之后,又为了生意而忙碌,后来刊阳有灾,他们一家又迁到了汉阳府居住,在街上租了铺子,依旧经营绣品彩线。

这一天,天下着雨,小爱正在家里奶孩子,突然惠儿冲了进来:“我找到姑爷了!”

原来蔡阳离家之后,回到汉阳找伯父,没料到他的伯父早在三个月前已经离开了人世,无奈之下,只能进一些针头线脑,挑一个货郎在街上卖。

小爱听了,又气又恼。气的是丈夫如此绝情,恼的是,丈夫宁可流浪街头,也不愿回家。

但说白了,还是因为之前的那件误会,突然他计上心来,对小惠耳语一番,对方依计而去。

再说蔡阳,正挑着货担在街上行走,他要进一些彩线针脑,来到一家店内,正在和伙计搞价,突然有一个小伙子进来道:“您蔡大哥是吧,我家掌握要找你说话。”

他随着伙计来到屋子里,里面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一身华服。

对方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摆出了一百大洋,贼兮兮地说道:“今天见到小哥,很是动心,不知道可否陪我一宿?”

晚清时,有一些文人士大夫好男风,蔡阳也听过,但没想到这事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涨红了脸,想骂人。但想着自己做小贩这么久也赚不来这么一一百大洋。暂且失身一次,有这钱,好好开一间铺子,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扭捏了半天,同意了。

哪料到他刚刚进入屋子,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正是小爱。她拿着戒尺就是对蔡阳一顿抽,并大声质问:“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就这么不要脸吗?”

一看到是自己的妻子,当时蔡阳脸就红了,他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他理亏在先,只能强忍痛意,任小爱用戒尺在自己身上抽来抽去。

没过多久,小爱打累了,她流着泪:“你怎么不解释?或者你想解释什么?当初你可听过我解释?”

说罢,小爱将惠儿叫了进来,将当初惠儿缺钱,自己采用李代桃僵之计,骗了甘丰德三百大洋的事情讲了出来。

蔡阳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妻子。他温言相劝,又是负荆请罪,又是指天发誓,最终夫妻二人才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