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思、文本、旋律、表演,每一种艺术形式都是一种创作。在王源的观念中,“表演和音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表演是你在进入别人的人生,音乐是自己感官的输出,表演从别人出发,音乐从自己出发”。

经常庆幸在音乐上,王源是一个创作者。这种感受在偌大的表演场馆接收穹顶的反射、地面的震动时达到极致。当种植在耳机里的“声音变沙哑,复述了几百遍”“勇敢是你,热烈回应”,变为铺天盖地笼罩下来的乐音,我们的存在好像在消解,有限的场馆化为无垠的宇宙,只剩自由的意识在沉浸、穿梭、跳跃。

如果说王源作曲喜欢追求新颖的音符串联,那么他的词作就带着黄金时期传递下来的经典气息,结合着他的阅历与这个时代的巧思奇想,工整优美又灵动轻盈。他的敏锐感性,他的善良自在,为他写作的歌词赋予了纯净的浪漫。

一 具象与留白

“成年之前,我用当时的心境写了一首歌《我的童年》……最开始创作这首歌时,我给它取的名字是《再见童年》……我把‘再见’改成‘我的’,以此来纪念珍贵的时光。”

我的童年》发表于2018年11月6日,正如王源在多年后回顾这首歌的创作经历一样,代表着迈向成年时的告别与陪伴。

这首歌的曲子像童谣般简洁又动人,离愁别绪“像细碎的雨滴”悬浮在歌曲中,却又通过首句与末句的对照,使得“可是却握不紧”变成了能够收回手中的拥有与把控。

漂亮女孩擦身而过,微笑转过头看着我”,讲述了令人会心一笑的青春心动。但王源的高明之处在于侧面描写,发现“女孩”转过头看着“我”,正是因为擦身而过之后,“我”也回过了头。看似在写女孩,实则写自己,这种视角转换独到而富有趣味,又印证了隐于字面下的默契。

具象的画面,一语双关的留白,是含蓄的浪漫

二 矛盾与和谐

王源的歌词里,文字常常有很精妙的用法。

在不少人提过的网络暴力议题中,王源在《孤注》写道,“那时的我还不懂是醒是梦,陌生面孔,用指尖的清脆嬉笑怒骂网络中”。“清脆”一词堪称绝妙。敲击键盘并没有美妙到要用清脆来形容,并且应用在对舆论的表述中清脆又会显得太轻巧跳脱;但也正是“清脆”,便显示出了陌生面孔在下达对他人的审判时那种愉悦戏谑的不用负责任的娱乐心态。用声音,来描写动作,再来暗示心理,一个词两个字的意义竟能如此丰富。

矛盾的择取,高级豁达的和谐,是透彻的浪漫。

三 天真与深思

有长年跟随的粉丝在,看着长大的孩子触碰“爱情”的话题总是战战兢兢。王源对感情的想像则非常自然妥帖。

“她一定像天使一样,会给楼下的小黄买狗粮,她一定会特别善良,会给晚班的张姨送碗汤”,《姑娘》这首正式触碰恋爱话题的创作,也许会让人感叹十分青涩,但“大黄”“小黄”是出现在王源微博里的狗,“晚班的张姨”或许又是他的家人,他对于感情的想像是交付一切、铺平所有的“分享给你我生活”。“我们相遇在什么地方,我就先去那里逛逛”,是可爱的期待和宿命感,更展现了男孩子不经意流露的负责任的态度。“她一定要很坚强,再艰难也会在我身旁,在我惶恐的时候,抱我肩膀;她一定要很坚强,流言蜚语都不放心上,在我无助的时候,给我力量”,是心灵的依靠,是“所有参演角色只有你会,穿过人群看我”的同调,是“我想你,不会感觉疲惫”的安定。

天真的例举,基于现实的深思,是纯情的浪漫。

四 我与你

正如王源时常被抄录的专栏文章的语言一样,他有诸多创作,令人叹服“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歌词”。

“烟火浮沉,渺小星辰”“万事顺遂,毫无蹉跎”,“天真灿烂,尘世游慢,请拿出鼓动风云的勇敢”“生而自由,爱而无畏,我和你一样”,用古诗般的韵律共鸣着当世的箴言。

“我想你也曾有过,在青春里蹒跚跋涉,有着远大的梦,也无情破灭过;我觉得你也像我,是个不愿服输的孩子,很多艰难叵测,心中仍有一团火”,是青春的实写。“滚烫的青春,骄傲的我们,最强烈自尊,留最后天真;滚烫的青春,有很多过程,经历过了,就变成了大人”,是不会被打败的宣言。

对歌迷来说,很多时候都被这些表态所拯救。

“我”的坚定与超脱,慷慨分享给每一个“你”,是神性的浪漫。

我不会用一个词来概括王源的创作风格,因为在音乐创作的道路上他有无限的可能性。但我仍愿意称他为现存最浪漫的一个作词人,就像《在哪里都很好》中所唱响的,“假如每次离别是真的,那人们为何还没绝望”,他永远会给我怀抱希望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