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跟她结婚了?!”
许沁难以接受,孟宴臣分明爱的是她,为什么会转头娶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
若是换在以前,她巴不得孟宴臣早早娶别的女人,彻底跟自己斩断关系,可是如今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万年备胎没了,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爱的明明是我,你跟她离婚!哥,我跟她你只能要一个!”
孟宴臣脸色变了:“许沁,你疯了?我只是你哥哥。”
本来她能得逞,可惜,我穿进来了。

1

许沁是突然回家的,本来她已经摔了全家福,断绝关系,没成想才一个月,又垂着眼帘一如往日般柔弱上门。

她看见坐在孟宴臣身边的我的时候,愣了好一会,显然没想到哥哥身边会出现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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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也很吃惊,这才一个月,生活就把许沁摧残的变了个样。

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此刻手上全是冻疮,人也消瘦了好几分。

孟宴臣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镜片后的眸子压抑的深沉。

“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

许沁扯着袖子想挡住,嗫嗫开口:“我这段时间骑车去医院……”

跟孟家断绝关系后,车子自然也还了回去。

原本她是有手套的,但可惜在医院不知道被哪个病人顺手牵羊带走,若是以前,许沁都不用说,自然有人买双新的给她带上。

可是当她闲聊的跟宋焰说了一句后,后者顿时死死的拧着眉,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到底是大小姐,过不了我们这些穷人的日子。”

“一双手套而已,就让你想起了孟家,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啊!”

“我舅妈每天五六点起来骑车买菜,那双手也没断啊。”

许沁立刻乖乖的闭嘴不说话了,她迎着橘色的灯光看对面男人紧绷的脸,心里甜蜜蜜的:“我知道你是怕我又跟孟家扯上关系,舍不得放我走。”

她跟家里闹掰了后,付闻樱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看着这个自小疼爱的女儿,她最终率先服软:“沁沁,只要你愿意回来,车子房子爸爸妈妈马上还给你……”

“别说了,妈。”许沁立刻变了脸色,拽着包,倔强又脆弱的看着付闻樱:“我说了,除非你们接受宋焰,否则我是不会回来的。”

“你们已经拆散了我们一次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在任你控制,我不能改变你们什么,可我能为他去死!”

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付闻樱怒火的准备,她总是这样,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专横独断的决定着她的人生,如果不是宋焰,她不知道还要在水深火热里痛苦多久!

可惜没有意想之中的斥责,付闻樱的眼神里是难掩的失望和痛苦:“你为了一个男人,要跟自己的父母断绝关系?”

许沁不知道在想什么,脱口而出:“是养父母。”

这几个字仿佛有着山崩地裂的作用,孟家的地都在颤抖。

轻飘飘的一个养字,否认了这么多年付闻樱和孟怀瑾对她的养育。

“好,好。”付闻樱连连点头,她的脸上逐渐带上重重的盔甲,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从现在开始,你没有爸妈,也没有哥哥了。”

许沁哭着出去,用力的抱住宋焰,而急匆匆赶出来的孟宴臣的手上还拿着冻疮膏。

“沁沁——”

“闭嘴!”宋焰暴躁的怒吼一声,“沁沁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她远点,非要逼死她吗?!”

许沁正怯生生的躲在宋焰的身后,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满是抗拒和害怕,仿佛面对的不是一起长大的哥哥,而是什么血海仇人。

“孟宴臣,许沁把你们当家人,你们把她当什么?当个棋子,当个随意挥斥的玩意!她都已经这样了,你非要把她逼得跳楼才舒服吗?”

宋焰的眉心夹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劈头盖脸的骂着那个身影落魄的男人。

孟宴臣手上的冻疮膏一点点垂了下去,隐藏在阴影之中。

我看见孟宴臣手背凸起的青筋,他这样一个矜贵疏冷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小混混踩在头上吆三喝五了?

“麻烦搞清楚,宋先生。”我眼里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这是孟家,是你们该离远点。”

我从孟宴臣手上接过冻疮膏,甩在许沁的面前。

“你哥只是想给你送个药膏,你没必要一副死人了的晦气模样。”

“你们两爱的死去活来,他却连双手套都舍不得给你买,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怎么了?”许沁红着眼睛反驳。

宋焰冷笑一声,看我的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厌恶以及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我们家沁沁可没那么矫情,不跟你这种人一样!”

我这种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高档定制的大衣,脚下小羊皮靴子,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光。

我这种人,有钱,住在大平层别墅,不用跟许沁一样挤在五个人的老破小房子里,每天六点多起来抢厕所。

我这种人,十几辆车换着开,不用顶着寒风骑一个多小时单车,冻成一条狗再挤地铁。

我这种人,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不用对着一碗白粥感动的涕泗横流。

“许沁,你可别后悔。”

许沁跟着宋焰走后,我跟孟宴臣回到孟家,付闻樱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回到了往日里一丝不苟的模样。

“宴臣,雾雾刚回国,对国内的一切都不熟悉,你多陪陪她。”

付闻樱很满意我这个相亲对象,我妈妈领着我进门还不到半小时,她就拉着我的手留我用晚饭了。

“好,妈妈。”孟宴臣点点头,他侧眸看我的时候,镜片后的眼睛只有陌生的疏离,我突然伸手,轻轻的拂过他肩膀落的杨絮。

“孟先生,麻烦你明天下午五点来市医院接我,陪我去参加一场艺术展。”

2

我妈妈是帝都医疗协会会长,在体制内有着很大的话语权,从国外留学回来后,我拿着赚到的第一桶金投资了国内的一个医疗科研项目,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帝都医院的徐主任,所以第二天,我专门跑了一趟医院。

徐主任将组织的小组人员名单送上来,我看见里面许沁的名字,微微挑眉。

“这个许沁工作经验不到半年,为什么能入选?”

徐主任脸色变了变,说:“她,她的能力很突出,属于破格录取。”

“能力突出还不够。”我把名单放在一边,语气淡淡:“我要的是综合性人才,各个方面都不能差,你把入选的人都喊过来,我亲自面试。”

徐主任看人的眼光不差,他挑选的都是好苗子,除了格格不入的许沁。她就连在外等候也是离同事十米开外,仿佛跟这些人站在一起脏了她洁白的羽翼一样。

“你在入职面试的时候说,如果一个病危患者申请转院来你院手术,你判断成功率不高,你不会接受转院给他治疗,原因是不想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是。”许沁大大方方的扬着下巴看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什么问题。

我语气平静:“医人者先为人,你难道忘了学医的时候立下的誓言吗?”

“我不觉得我的想法有什么错,我是这个医院最优秀的外科大夫,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你也无法否认。科研小组这个名额,我拿的问心无愧!”

许沁又用那种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但倔强不服输的表情看着我。

我简直无语,我例行公事考察人员,在许沁眼里,就是为了专门针对她?

我只是不想自己投资的钱打水漂,无论名单里有没有许沁,这个面试也是必须走的流程。

“你真的问心无愧?”我冷笑一声:“我看过你的就医记录,你看过十年的心理医生,前两个月还购买了抗抑郁药。许医生,你应该清楚抑郁症患者不可以从事外科医生这一行业吧。”

许沁神色流露出愤怒,尖锐的指责:“你凭什么窥探我的隐私!”

“不好意思,是你自己提交的身心状况就诊记录。”我说。

许沁顿时噎住,但很快大声道:“我现在已经不吃药了。”

她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自从宋焰回到我身边……”

“我不想听你那狗血的街头爱情。”我不悦的打断:“显而易见,根据你的心理医生的诊断,你的抑郁症压根没有彻底好转。”

“如果你在做手术的时候发病,那病人该怎么办?”

许沁不服气的争辩:“我不会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只手!”许沁竖起自己的右手,眼神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我笑了,单纯的觉得好笑,然后在科研小组名单上重重的划去她的名字。

新的名单提交上去后,很快副院长就找到我,隐晦的提及:“这个许沁,是国坤集团的大小姐……”

“已经不是了。”

我轻飘飘的打断:“据我所知,她一个月前为了一个男人跟孟家彻底决裂,付夫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处理领养关系了。”

很快,许沁被孟家放弃的言论传遍医院。

“我就说她靠着关系进来的吧?这下关系没了,果断的被pass下来了。”

“真是丢人。”

“就是就是,要是没有孟家,她怎么有机会跟我们一起工作……”

许沁重重的把电脑合上,冷冷的说:“我进医院,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

“你有什么能力?”

同事翻了个白眼,现在许沁没有孟家撑腰了,她们说话都大胆了很多。

“就你入职面试的时候,对徐主任说的那句话,徐主任当场就把你拒掉了,要不是你妈妈,你以为你能进来吗?”

许沁脸色难看,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早就说过了,不需要孟家多事插手她的工作!现在孟家害的她被所有人瞧不起,她却还要被逼对孟家感恩戴德!

她动作重重的收拾东西下班,心里想起了宋焰,还有家里煮好的白粥,脸上又柔软了下来。

还好有宋焰,否则这种有钱有势的日子真的会把她压抑的疯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脸庞如刀刻斧削一般的男人,脚步飞快的出去,却在看见医院门口停着的卡宴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顿时落了下来。

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孟宴臣为什么非要纠缠她?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去的!

许沁学着宋焰眉头紧皱,低着头脚步匆匆想要装作没看见离开。

我余光瞥见站在前面的许沁,故意露出明艳的笑容,走进孟宴臣,“怎么来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