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案是所有案件中最常见也是最普通的案件,但被坠楼砸死的可就太倒霉了。

而今天我要讲的这个案件,便是一位六岁女童独自在家,出门被意外被砸死的案子。

这个案件真的是巧合吗?

还真不是,凶手不惜拿人命当工具,一直到我们定案后的庆功宴,才真正暴露出来。

二月十号早八点半接到报案,华南小区有一女子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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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曹队火速出警赶往现场。

上周下了整整一周的雨,今天虽然是个晴天,但道路上依旧有残留的积水。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随着脚步的走进,血腥气丝丝缕缕的涌入鼻腔。

现场却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死者不止一人。

还有一位被坠楼者砸中导致死亡的小女孩。

女孩的颅骨裂开,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土地,一条长长的血痕直通天际,看起来触目惊心。

“该死的。”曹队脸色铁青,咒骂了一句。

我的脸色也不太好,这个女孩目测六七岁,来到这个世上才这么几年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你认识她们吗?”我看向小区的物业。

他也是报警人。

物业愣了一下,“认识,这个小女孩叫杨依依,我已经联系了她家里人过来。至于这个跳楼死的女人,我只知道她叫曲蕊,一个人来打工的。”

已经联系了家属?

我诧异的看向他,他却是挤眉弄眼的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视线越过他,我诧异的发现路口有个身影在往这边张望。

他注意到我打量的视线,立刻就离开了。

我只来得及看清那是一个穿蓝色工服的男人。

难道是围观群众?

就在我想要追上前进一步确认时,一位穿着同样深蓝色工服的年轻妇女从远处小跑而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小女孩的尸体。

看样子她应该认识小孩。

见她要碰尸体,我快步上前拦住她确认,“您好,请问您是家属吗?”

她呆愣的眼神撇了我一眼,“是,我是她妈妈。依依...她这是怎么了?”

我看她的情绪还算正常,安抚道:“您做好心理准备,这边带您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死...死者?”

她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撤下了拦住她的手,让她上前确认尸体。

但没想到刚刚还情绪正常的她此刻猛地扑上前,一把搂住小女孩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囡囡啊!怎么会这样啊!你走了让我怎么办啊!”

她哭得仿佛下一秒就喘不上气来,我一时僵住不知该如何。

好在局里的女警及时赶到,上前搀扶住她,将她带走安抚。

我冲站在旁边的物业招手,“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联系了家属吗?孩子父亲怎么没来?这时候你让妈妈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住?”

物业努了努嘴,谄媚的脸上笑出了几分猥琐,“她是这个出了名的俏寡妇,一个人带着女儿。自从三个月前厂里不让她带孩子一起去上班,这孩子就一个人呆在家里。”

俏寡妇?

这么说确实长得不错,单凭刚刚的感受来说,宽大工服遮盖下的身材应该也很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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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瞪了他一点,将话题转回到杨依依身上。

“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家里,怎么也得把门锁了吧?怎么能让孩子跑出来呢?”

“她这个闺女一直很听话的,估计她没想这么多吧!”

我眉头紧蹙,这当妈妈的也太不称职了。

虽然能明白她的艰难,但这个事情的发生也有她一半的责任。

物业突然惊呼,“哦!我想起来了,我上次听门卫说,她偶尔会给女儿点外卖到小区门口,然后让女儿去门卫那取。她应该是下楼准备去取外卖的,真是飞来横祸啊!”

原来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在家,外卖不点到家里让女儿去保安室取,也还算说的通。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魏元,过来搜寻。”

听到曹队的呼喊,我叮嘱了物业几句,便开始在周围采集线索。

在距离尸体10米左右的草丛里掉落着一只手机,手机屏幕布满了裂纹,好在还可以用。

我滑开屏幕,便看到满屏的“我想死”。

这是手机自带的便签,输入这些字的日期是今早七点五十分。

这么看来这应该是一起自杀?

收起手机,我左右张望,寻找其他掉落的物品。

突然想起刚刚看见的可疑的身影。

“奇怪,怎么基本没有人围观?”

我有些纳闷,一般发生这种案件,疏散群众是一大难题,这次的情况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曹队正蹲着查看尸体,听见我的疑问,他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小区周围有三个工厂。今天是工作日,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围观的人少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厂里一般设有全勤奖。

对于大部分工人的经济水平来说,不到万不得已都会出勤。

这就能解释为何大清早的小区没有人了。

我问道:“那曲蕊是什么情况?自杀吗?”

曹队抬头望了望天台,“尸体上除了摔伤没有其他的明显伤痕,至于是不是自杀还不好说。我们先上去看看。”

这个小区是老小区,没有电梯,楼道也很狭窄。

这一路爬上来,一个摄像头都没能瞧见。

在我以为又会毫无线索之时,终在天台的大门边上看到了一个老旧摄像头。

只是这个摄像头年久失修,早已不牢固,歪七倒八的斜挂着的。

我盯着依旧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吐槽:“摄像头里面的线都裸露出来了,这摄像头怕是用不了多久了!”

曹队脚步不停,“你该庆幸,它在案发的时候还能用。”

听完曹队的话我歪着脖子尝试了一番摄像头的角度。

因为摄像头的倾斜,可视位置只有人的上半身。

还好,还有脸。

也许因为这个小区没有做独立阳台的原因,天台出奇的大,再加上今天是难得的大晴天,以至于上面晒满了衣服,被子。

我刚踏进天台,就听曹队惊呼,“对啊今天晴天,我家被子忘记拿出来晒晒了!”

这一咋呼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

天台已经有同事在此处拉了警戒线,我们套了鞋套后,走进查看。

水泥地上隐约可见一串水印通往女儿墙,没有多余散乱的脚步。

而女儿墙上的鞋印恰恰证明了死者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曹队根据现场情况推断,“从脚印来看,很可能是自杀,这里也没有搏斗的痕迹。”

我听着他的推断有些许走神,“她跳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吗?她的脚步并没有徘徊,是直愣愣的,有目标性的。就像她上天台就是为了自杀。”

“而且女儿墙上的鞋印就像是印上去一样。按照死者的身高想要跳下去的话,脚作为受力点应该会有挪动的脚印。而不像这样工整的只有踩上去的脚印!”

“更何况这里为何没有别人的脚印?”

闻言,曹队四周张望了一番,“这里不是天台的正中心,人来往少一点也很正常吧!你看这天台的积水基本已经干了。也就只有在这旁边才有一些积水。他们不踩到这边来,基本上也不会留下脚印。”

“至于脚印径直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决心自杀的人,当然是直接跳下去。至于你说的女儿墙上的脚印会不会是她用手臂撑住自己受力跳下去的呢?”

“刚刚我们也看到尸体的样子,显然是头先着地。”

我的眉头依旧紧蹙,曹队的解释说的过去,但我对这有些怀疑。

“那按照你说的一个决心要自杀的人,她应该一上天台就直接跳下去,而不是选择这个角落跳下去。”

曹队也不再吭声,开始到处搜寻天台的线索。

可惜我们两将天台翻了个遍,也没能得到什么线索。

曹队率先走向楼梯,“走吧,去曲蕊家看看。说不定那里有别的线索。”

我点了点头,收起思绪跟了上去。

下两层楼左拐第一间503就是曲蕊住的房间。

打开门,房间是经典的两室一厅一卫的户型。

一边次卧是空着的,主卧有居住的痕迹,应当是曲蕊的。

曹队率先进了房间翻找,我便在卫生间、厨房进行查看。

得到的结论是单身,独居,没什么特别的。

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她会自杀的原因。

我拧眉走进卧室,“曹队,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瓶安眠药的空瓶。别的就没什么特殊的了。”师傅一边翻找一边回复我。

安眠药?加上我在手机便签看到的内容。

这么看来她很有可能是自杀。

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这样确实能解释她跳楼的果断,但一个神经衰落的人会特意找一个角落跳下去吗?

回到局里后,我负责看从物业拷贝过来的监控。

天台入口的摄像头有拍到了曲蕊在七点半上去的身影。

然后在八点半左右,坠楼死亡。

她竟然在天台呆了一个小时。

那这一个小时她是在犹豫吗?

所以最后她才会走到角落跳下去吗?

突然间,我在监控中看到一位奇怪的男人。

他抱着一床很大的棉被,按理说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应当是十分轻松的高举抱着。

但他却表现的像是抱着很重的东西,吃力的抱在腰间左右。

下楼的每一步都十分的谨慎速度也很缓慢。

时间是在曲蕊上天台后的二十分钟。

但为何他上楼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带着疑惑我往前倒了一点时间,他是在曲蕊上楼后十分钟才上楼的。

对比他上楼时的表现,发现他在上楼时抱着被子的姿态是轻松的。

那么为何下楼的时候表现出一副抱不动被子的样子?

还有他为何抱着被子刚上楼又下楼?

我压下疑惑继续翻看监控,然而再后面的监控就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了。

我连忙截取可疑男子的相关监控片段,对比从物业拿来的登记信息。

经过对比发现该男子叫徐朗,是曲蕊的领导,但车间主任也算是小领导了,怎么也住员工宿舍?

华南小区分成了A区与B区,这起案件就发生在A区,A区是划分给了附近的三个厂子当成员工宿舍。

我带着徐朗的资料去找曹队汇报情况。

而曹队这边正在翻看曲蕊的尸检报告。

“曹队,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

听见我的声音,他指尖点了点报告与手机。

“对应起来了,她身体里有大量残留的安眠药,时间与在手机便签中留下想死讯号相对应,这么看来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我看向曹队,“可是这完全说不通,她都吞安眠药自杀了为何还要跳楼?”

“也许是因为她吞了安眠药没能立刻死亡,她过于痛苦就选择了跳楼?“曹队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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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反驳:“这就更不可能了!她为何要去天台吞药自杀?是不想死在家里吗?若是她一开始就准备跳楼自杀,她为何要吞安眠药?”

曹队揉了揉眉心,”这确实是个疑点,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将资料递给了曹队,“监控可以确认曲蕊是在七点半独自上楼的,中间呆了一小时,没有下过楼。其中最可疑的是这位叫徐朗的男子。”

“徐朗?怎么说?”

“他抱着被子下楼的姿势很奇怪,像是抱着重物。但对于一个男性来说棉被应该不算重物吧?而且可以看出他上楼的时候还算轻松,这前后也就相差了十分钟。”

曹队看完视频,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你看他抱着被子上去,应该是打算晾晒的。会不会是他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空余的位置,只好又抱着被子下楼了?他有四十左右了,又经常坐办公室,抱着厚被子转悠了十分钟,抱不动也很正常吧?是不是你想多了?”

曹队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直觉告诉我这里还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我一时间也没能发现,只好拿起手机摆弄着。

“曹队,你快看。”我拿着手机激动的呼喊。

“曲蕊在玩的这款游戏,游戏公司推出的活动会在25号开始,23号的时候她还在肝活动材料!”

我举着手机一脸严肃的道:“由此可知她绝对不可能在24号,也就是今天自杀!”

曹队听的一愣,“游戏不是充钱就可以吗??”

“不一样,是两种类型的游戏。这个游戏需要参加活动才能得到,是钱买不来的。”

他点了点头看向手机屏幕,花花绿绿的游戏活动界面,不太看的懂,只看出这个活动确实是明天才开始。

“那为什么说她玩这个游戏就不可能自杀?”

对于游戏,曹队这个中年人不太听得懂。

“如果她要自杀的话,完全没必要一直做任务!”我换了个说法。

“这么说吧,这些任务就跟上下班打卡一样,每天起码需要花费两个多小时。如果一个人都准备自杀了,那么在自杀的前一天她还会有心思玩这么久游戏吗?”

这次他听懂了,“你的说法很牵强但确实有他杀的可能,只是如果是他杀,那么凶手又是怎么做到让她自己从顶楼跳下去的呢?”

“我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再去一次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