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驻俄罗斯特派记者 肖新新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柳 直】“生前张扬，死后低调”，路透社29日以此为题报道称，俄罗斯私营军事承包商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日前坠机身亡后，其葬礼29日在圣彼得堡以非公开形式举行。西方媒体普遍认为，普里戈任的葬礼在远离媒体聚光灯的地方举行，这与他生前“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俄官方30日表示，俄侦查委员会正在调查普里戈任坠机事件，并首次提及“蓄意暴行”的可能性。据俄媒爆料，至少两名嫌疑人已“浮出水面”。对于瓦格纳的未来，俄“News”新闻网援引俄军事观察员巴拉内茨的观点称，瓦格纳或通过转型并以另一种新形式继续运营，从当前瓦格纳部队相对平稳的动向来看，显然已有新的指挥官在负责协调，未来瓦格纳命运取决于与俄当局关系密切的新领导层。

普里戈任葬礼

葬礼仅二三十人参加

俄塔社援引一名消息人士的话称，普里戈任的家属和朋友已在圣彼得堡的一处公墓为他举行了葬礼。这名消息人士说，根据普里戈任家属的意愿，只有亲属和朋友才能出席普里戈任的葬礼。普里戈任的发言人表示，29日举行了闭门葬礼，62岁的普里戈任被埋葬在圣彼得堡城郊的波克罗夫斯科耶公墓。报道称，该公墓始建于18世纪初期，安葬的多为军人、商人和工人。

俄罗斯网络媒体MSK1报道称，葬礼于当地时间16时举行，普里戈任被埋葬在他父亲的墓旁。俄tsargrad电视台称，普里戈任的墓地上放有鲜花，一面俄罗斯国旗和一面瓦格纳集团的黑色旗帜，以及一个木制十字架。报道称，俄罗斯国民警卫队成员沿着墓地围栏站立，并在墓地关闭后让访客离开。据美国广播公司（ABC）报道，墓地工作人员称，大约有20至30人参加了这场长达40分钟的葬礼。该员工还称，到场者均未身着军装，而是穿着便服，其中包括普里戈任的亲属和亲密伙伴。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29日曾表示，普京总统不会参加普里戈任的葬礼。

俄执法人员在下葬普里戈任的墓地附近

路透社称，普里戈任的葬礼在远离媒体聚光灯的地方举行，这与他生前“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英国《旁观者》杂志称，6月的“兵变”行动导致普里戈任没有享受到相应的葬礼待遇。作为“俄罗斯英雄”奖章的获得者，普里戈任本可以享受更高规格的军事葬礼，配有仪仗队和军乐队。此外，“俄罗斯英雄”奖章获得者去世后，有资格被安葬在莫斯科郊区梅季希的俄罗斯联邦军人纪念公墓，但这次普里戈任却被安葬在家乡圣彼得堡的波克罗夫斯科耶公墓，仅有家人和朋友到场。

另据路透社报道，巴西航空管理局29日表示，莫斯科已通知巴西航空管理局，“现阶段”不会根据国际规则对这起空难展开调查。坠毁的飞机由巴西航空工业公司制造。佩斯科夫30日表示，俄侦查委员会正在调查普里戈任飞机坠毁事件，调查将考虑“蓄意暴行”的可能性。路透社称，这是克宫首次明确提出普里戈任可能是被暗杀的。

两名嫌疑人“浮出水面”

普里戈任葬礼举行的当天，美国白宫“近乎直接”宣称克里姆林宫要为普里戈任之死负责。据路透社29日报道，白宫新闻秘书卡里娜·让-皮埃尔当天称：“我们都知道克里姆林宫有着杀死对手的长久历史。这里发生了什么是很明显的。”佩斯科夫25日表示，有关“克宫下令杀害普里戈任”的说法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另据今日俄罗斯电视台报道，欧盟委员会29日在一份声明中称，欧盟尚未看到证明普里戈任死亡的“可靠消息”，还没有确定是否要解除对普里戈任的制裁。

据俄媒报道，普里戈任遇害的第一个嫌疑人似乎已浮出水面——普里戈任的私人飞行员、失事飞机共同所有者“MNT-Avia”航空公司的前创始人阿尔乔姆·斯捷潘诺夫。报道称，事故发生前，斯捷潘诺夫没有按计划登上这架将坠毁的飞机，反而乘飞机去了堪察加半岛，“在那里他‘失踪了’”。此外，据英国《每日邮报》报道，在普里戈任坠机事故中，参与飞机最后一次维修的工程师谢尔盖·基特里什正在接受调查，以查明其是否在飞机失事前安装炸弹。俄社交平台“电报”账号“VChK-OGPU”爆料称，41岁的基特里什一直为普里戈任的飞机工作，最后一次维修也是由他进行，当时是为了更换起落架制动器和涡轮冷却器。

瓦格纳非洲业务由他接管？

普里戈任坠机身亡几天以来，一连串后续事件也引发关注——普京25日签署总统令，要求瓦格纳成员在内的相关人员宣誓效忠；波兰和波罗的海国家28日要求白俄罗斯将瓦格纳部队驱逐出境。普里戈任继任者与瓦格纳命运问题，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tsargrad电视台29日报道认为，普里戈任死后，瓦格纳作为一支实力强大的部队显然将继续存在，有关工作业务和任务将继续进行。俄政治学家马尔科夫称，瓦格纳未来命运可能有以下几种走向：转归俄国防部领导，并由其选择忠于国防部的人来继续负责；根据工作区域和任务目标拆为多个分支，对乌作战以及在白俄罗斯和非洲的部队可能将分别独立保持存在；瓦格纳士兵自愿选择，可以离开或与俄国防部签订合同继续服役；由瓦格纳指挥官安德烈·特罗舍夫（代号“白发”）或安东·叶利扎罗夫（代号“莲花”）来担任领导人。

俄“别尔茨克在线”网站29日援引俄专家的话称，瓦格纳将继续在非洲和中东开展业务，因为这是其“客户”所需要的。美国《华尔街日报》援引消息人士的话称，俄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官员安德烈·艾弗里亚诺夫将被任命接管瓦格纳在非洲的业务。美国大西洋理事会分析师鲁斯兰·特拉德表示，俄罗斯在选定瓦格纳接班人问题上面临的最主要挑战可能是，“找到一个足够有钱的人来资助雇佣兵团的行动，同时又不会对其政权构成直接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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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9日，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的葬礼在俄罗斯圣彼得堡以“非公开”的方式举行，结束了其从“热狗小贩”到“公共舞台上的政治权力人物”跌宕起伏的一生。相较于其生前的“张扬”，普里戈任的葬礼显得低调了许多。据悉，只有约20-30人参加他的葬礼，其中没有俄罗斯总统普京。

普里戈任

据中新网报道，当地时间29日，当被问及普京是否会参加普里戈任的葬礼时，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称，“(普京)总统不会出席。”

分析认为，在普里戈任去世后，瓦格纳集团在非洲的行动可能受到影响，而该集团也面临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此外，有消息称克宫认为，普里戈任“叛乱”之后，存在新的军事叛乱威胁，“不过目标可能还是俄国防部长绍伊古和俄武装力量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

放“烟雾弹”混淆视听

多辆灵车驶入不同墓地

据了解，普里戈任的葬礼仪式持续时间约为40分钟。消息人士透露，普里戈任的亲属希望为其举行一场只有朋友和家人参加的葬礼。据悉，普里戈任被葬在圣彼得堡波罗霍夫斯科耶（Porokhovskoye）的墓地中，其墓碑就在其父亲的墓碑旁边。根据社交平台流传的现场图片显示，墓碑中间摆放着普里戈任生前的照片，周围铺满了红色的玫瑰。

根据社交平台流传的现场图片显示，墓碑中间摆放着普里戈任生前的照片，周围铺满了红色的玫瑰

有媒体形容普里戈任的葬礼“异常神秘”，全程对外保密，甚至还放出“烟雾弹”迷惑大众。消息称，29日圣彼得堡几个重要的地点都出现了灵车和送葬队伍，当地媒体则争先确认普里戈任要下葬的墓地。

据报道，29日一早，圣彼得堡塞拉菲摩夫斯科（Serafimovskoye）公墓便戒备森严，禁止群众集会，周边街道也被封锁，入口处还安装了金属探测仪器，警方对每一名前来哀悼的人进行了盘问。随后，一辆灵车和黑色货车驶入了该墓地。报道称，几名与瓦格纳集团关系密切的人也出现在了该墓地，其中包括普里戈任的保镖谢尔盖·普拉先科。

与此同时，另一支由三辆灵车组成的送葬队伍在圣彼得堡别洛斯特罗夫斯科耶（Beloostrovskoye）公墓停了下来，保安驱逐了该公墓周围的媒体和公众。据报道，这三辆灵车中，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车牌与普里戈任有关。分析称，这些葬礼队伍都是为“转移注意力”而释放的烟雾弹，目的是混淆视听。

最终，普里戈任的新闻部门才发布消息称，若想悼念普里戈任，请去波罗霍夫斯科耶（Porokhovskoye）墓地。

消息人士：

普里戈任死后或出现新的“军事叛乱威胁”

在普里戈任所属飞机失事后，西方纷纷将矛头对准克宫。据中新网报道，克宫发言人佩斯科夫曾驳斥有关俄方下令杀害普里戈任的说法，并称其荒谬至极，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有分析称，普京缺席普里戈任的葬礼可能激怒强烈支持普里戈任的强硬派，而其神秘且低调的葬礼也反映出克宫对其支持者可能再次发动骚乱的担忧。

有消息人士称，克宫现在担心普里戈任去世后可能会出现新的“军事叛乱威胁”。消息人士补充称，俄情报部门“已经在努力控制和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即便真的发动新的叛乱，其目标也可能同普里戈任一样，是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

欧盟未取消制裁

“尚未看到普里戈任死亡的可靠消息”

自普里戈任出事后，便有分析称其“可能还活着”。据报道，欧盟正在密切关注普里戈任死后的局势，尚未决定是否取消对他的制裁。根据欧盟行政机构新闻部门的一份声明，欧盟“尚未看到普里戈任死亡的可靠消息”。27日，俄罗斯联邦调查委员会公开表示，通过DNA检测确定普里戈任已经死亡。

有媒体称，瓦格纳就如同一个“赚钱机器”，在非洲开采黄金等资源。而在普里戈任、乌特金、瓦列里等瓦格纳集团重要角色同时“团灭”后，该集团面临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智库“东方圈”（Eastern Circles）创始人、专注于研究欧盟-俄罗斯问题的专家阿纳斯塔西娅·沙波奇金娜认为，接下来可能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瓦格纳名称被改，但保留原有组织功能，然后并入俄军队；第二，瓦格纳名称不改，并以此继续招募雇佣兵，但是会更换领导层。”阿纳斯塔西娅认为，“瓦格纳极有可能最终成为一个没有实际资源的空壳公司。”

而在瓦格纳的财务方面，专注于研究国际关系的专家埃德加·吉图亚（Edgar Githua）指出，普里戈任的死亡将给该集团的财务情况造成影响，继而影响该集团在全球的影响力。“普里戈任掌握着该集团的资金来源，他的国际人脉非常广泛。而且该集团的所有国际合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本人在该集团内拥有极大的权力和发言权，随着他的去世，该集团很快就会‘群龙无首’。”不过，阿纳斯塔西娅也认为，瓦格纳集团同其他公司一样，其领导人可以随时被替换。

此前有报道称，俄罗斯情报总局副局长、特别活动处负责人安德烈·阿维里扬诺夫正在领导制定一套“措施”，筹建和训练一支2万多人的军队，以取代瓦格纳集团在非洲大陆的特遣队（报道链接：普里戈任为啥要从非洲匆忙赶回俄罗斯？“群龙无首”的瓦格纳命运或在两三个月内见分晓）。不过南非国际事务研究所非（洲）俄项目负责人史蒂文·格鲁兹德则指出，考虑到普里戈任过去几年在非洲大陆的影响力，想要取代瓦格纳的高层人物还需要时间。他指出，瓦格纳的影响力遍及整个非洲大陆，且普里戈任和乌特金与非洲政权联系密切，俄需要时间来接管并重建与这些国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