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已经结束访华行程,回美国去了。接下来,中美下一轮互动的重头戏,除了领导人峰会,就是《中美科技合作协定》能否顺利续签。这份协定本来8月底就到期了,但是在八月中旬的时候,美国国务院宣布,将与中方协商,争取延长半年,以便通过谈判,修订协议中的部分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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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美国总统卡特,与中国签订了《中美科技合作协定》】

这意味着,尽管现在中美关系整体风向比较低迷,但拜登政府依然有续签协议的想法,维护中美科技合作的基本盘。而且《中美科技合作协定》,本身分量不轻,跟商贸、经济合作一样,是中美关系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是中美的第一个政府间协议,当年小平同志访美时,与时任美国总统卡特亲自签订,这是中美之间少有的。在日后中美关系的发展交流过程中,这份协议也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首先,这个协议是中美其他科技协议的总框架。有了这个协议,其他部门间展开科技交流合作,就具有了合法性和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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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多结束访华行程】

其次,中国的科技发展,与这个协议息息相关。中美建交的时候,中国已经落后于世界科技的发展潮流。但这个协议,让中国直接对接世界一流的美国科技树,为日后的迅猛发展,提供了十分强劲的动力。

但这也有隐患,那就是我们的科技树显得不够完整,省略了科技发展的很多正常中间环节。这也让我国科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严重依赖美国。这就是美国可以对中国进行科技打压的原因。当中美关系比较融洽时,这个问题还不怎么明显,但是一旦双方开始闹僵,就需要引起重视了。

当然,协议还有重大象征意义。毫不夸张地说,《中美科技合作协定》,既是中美关系的象征,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象征。虽然我们现在谈中美关系,往往都是商贸、经济方面的合作,但科技合作同样重要,已经不局限于政府间关系,而是两国社会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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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政府仍然有续签的想法,但希望修改条款】

正是因为这份协议如此关键,所以中美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之前每次续签的时候,都是四平八稳。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中美在高科技领域的差距,已经没有20年前那么巨大,而是各有所长。两国间的科技合作,开始慢慢具有了大国竞争的色彩。

于是,美国内部对于这份协议的存留,就产生了分歧。有些政界人士认为,中国已经取得了长足的经济增长和技术进步,军事与政治影响力不断增加。如果美国续签科技合作协议,会威胁到美国的主导地位,甚至是国家安全。所以他们呼吁拜登政府要么废除协议,要么干脆别续签。持这些观点的,主要是共和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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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合作也是中美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过,美国科学界那边普遍担心,合作协议如果无法续签,可能会对科学研究造成难以预测的消极影响。一些美国名校的学者就争取了1千多名同行的联署,专门给拜登写了封信,强调说,中美科技协议,为两国合作提供了关键框架,如果擅自中断,他们这些人的研究,可能就难以为继了。一些理论物理学家就举例说,他们最出色的硕博研究生,都来自中国;正在研究的一些课题,还需要中国那边的实验来佐证。这也表明,在个别高科技领域,美国其实也受益于这个协议。我们也能说,中美也算是通过这个协议,做到了相互成就。

共和党现在反对续签,是“脱钩论”的延续。不过民主党目前不谈脱钩,强调去风险,所以要在修改条款的基础上续签,符合对华战略的实际需求。中方目前是同意修改,但希望能续签下去。美国延长6个月,既是为了中美谈判,也是为了内部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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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技领域,中美也算是互相成就,也关系到两国在气候变化的合作】

所以,协议能否得到续签,反映出中美愿意在多大程度上,维护双边关系。如果科技合作因为政治动机受阻,那么中美过去大半年,为改善关系作出的种种努力,可能会大打折扣。当年中美建交以后,对双边关系的战略需要,以及发展水平的客观差距,导致了这份协议的诞生。而在中美关系的发展过程中,科技合作也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不是说中美关系不好,在一些地方分歧越来越大,协议就没有必要续签下去。正是因为有些地方分歧严重,才需要在其他方向寻找共识,增加保险。现在,耶伦和雷蒙多访华以后,中美已经谈完了经济、商贸方面的合作,也是时候在科技领域,对外释放积极信号,维持当下的良好势头。而时间窗口,对中美而言,都十分紧迫。

美国现在是延期半年,对内要取得一致,对外中美要达成共识,要谈的东西很多。考虑到明年就是美国大选,所以最理想的情况,就是今年就取得进展,如果一直拖下去,拜登政府到时候就算想争取第二个半年,可能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