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道光《新都县志》城池图绘:“状元府北有大道,南接署学、县署、广汉驿(汉置新都郡属广汉郡),东临都堂府,西有厅署、娘娘庙。”嘉庆《新都县志》城池图绘:“状元坊。”即为原状元府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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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杨慎学谱》记载:

新都楊氏舊宅,在鄉者爲楊春所居世耕莊留耕堂,在城者分爲二區。萬曆間,有仁培建廷和與弟廷儀所居故第,題曰都府堂;廷和與子升菴所居故第,题曰狀元府(見《文忠年譜》)。明人所記,如《益部談資》云:“新都即楊用修古里,宅第不甚宏麗;問之遺書,僅存一二。”宅址雖廣,建造儉樸。清初舊宅頹敗,旋爲衙署,餘舍無幾。

康熙二十二年方象瑛《使蜀日記》載:“次漢州,抵新都縣,皆名區。亂後中衢茅屋數十家,餘皆茂草,虎跡遍街巷。訊楊升菴宅,已爲按察司署,今亦蕩然矣。”蓋歷兵事,成都殘破,省屬諸司多散置州縣,故慎宅亦爲按察使院。次年,王士禎《蜀道驛程記》亦云:“晡次新都使院,爲楊用修先生故居,稍東即文忠公第。從蔓草中,多見柱礎遺迹,院內兩桂樹,婆娑無復生意。”《隴蜀餘聞》又云:“康熙壬子人蜀,過新都縣,假館楊升菴先生故第。瓦礫之間,有二桂樹尚存。丙子再入蜀,詢先生第,已爲尉署。詢二桂樹猶在,爲之感嘆。得簡紹芳所著年譜讀之云云。”後世所見楊宅,已是公署占剩之地,廷和宅在縣署之北,升菴宅在尉署之西。陳奕禧《益州于役記》云:“新都縣宿店,觀楊文忠公廷和故宅。宅北嚮,堂前有木樨二樹,是其手植,婆娑不衰。制不廣,即可見先輩淳樸之風。宅後爲園,今改爲縣治,南嚮矣。”治北正宅,今亦無遺。吴燾《蜀游日記》云:“縣北一里爲楊升菴故宅,漁洋詩云云。”所謂治北一里,當廷和宅西,里巷之間,榴閣一隅,遺迹僅存。

清中葉後,慎故宅相沿爲典吏署,即縣獄所在。近代《新都縣志》第一編古蹟類云:“升菴故第即今管狱署,在城西上陞街。原有桂二株,榴一株,黄夫人有《庭榴》詩。康熙中桂尚存,後不知何時爲人伐去,惟榴獨存。乾隆中,典吏鈕正湘植二株補之。榴形質奇詭如游龍,民國初,管獄某伐去之,今存者其劈枝之小者也。”按張奎《廳署古榴碑記》云:“新都尉署,楊升菴先生故第也。舊有兩桂樹,國朝康熙中尚存,王阮亭先生及見之。不知何時,樹爲人伐去。乾隆中,紐君正湘來作尉,植二株以補焉,今輪矣。開時花香數里,然觀者終以非升菴故物爲憾。獨廳事前榴一株,形質奇詭,出土不及尺,即劈裂爲五。余尉此,見榴而眙,必其爲升菴先生物,詢之故老而信。”(見道光《新都縣志》十四《藝文》)

宅南鄰桂湖,唐稱南亭。張説《新都南亭》詩,竹徑蓮洲,碧潭初月,至今仿佛似之。明人特稱“桂湖夜月”之勝,盧雍有詩,慎嘗遊憩其間。楊道南《桂湖記》云:“邑有桂湖,在縣署之陽,周圍有三十餘畝寬。桂湖始名衛湖,蜀漢章武中,衛君常鑿湖築堰,修水利以溉民田,後人德之,因名衛湖,不忘本也。歷唐宋元明,居民皆食其惠。迨有明楊升菴先生,故宅近湖,遂沿陡遍栽桂樹,間嘗遊憩其中。考之《升菴文集》,有《送胡孝思桂湖曲》,是衛湖又呼爲桂湖,彰彰可考,非臆説也。”(見近代《新都縣志》第六編文徵)案明人所稱衛湖,實爲新繁縣之南湖,蓋衛文經嘗爲繁令,湖上舊有其祠。《四川通志》一一二《職官志》:衛常,新都令,注出舊志。已誤新繁爲新都,則以南亭爲南湖,其來已久。乾隆十四年,池涸爲田,葑草過半,官收其租。嘉慶十七年縣令楊道南復爲湖,新建亭閣,仍爲遊賞之所。道光間更於湖中建正堂爲升菴殿,即今桂湖升菴祠,規模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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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体白话文如下:

新都杨氏旧宅,在乡者为杨春所居世耕庄留耕堂,在城者分为二区。万历间,有仁培建廷和与弟廷仪所居故第,题曰都府堂;廷和与子升庵所居故第,题曰状元府(见《文忠年谱》)。明人所记,如《益部谈资》云:“新都即杨用修古里,宅第不甚宏丽;问之遗书,仅存一二。”宅址虽广,建造俭朴。清初旧宅颓败,旋为衙署,余舍无几。

康熙二十二年方象瑛《使蜀日记》载:“次汉州,抵新都县,皆名区。乱后中衢茅屋数十家,余皆茂草,虎迹遍街巷。讯杨升庵宅,已为按察司署,今亦荡然矣。”盖历兵事,成都残破,省属诸司多散置州县,故慎宅亦为按察使院。次年,王士祯《蜀道驿程记》亦云:“晡次新都使院,为杨用修先生故居,稍东即文忠公第。从蔓草中,多见柱础遗迹,院内两桂树,婆娑无复生意。”《陇蜀余闻》又云:“康熙壬子人蜀,过新都县,假馆杨升庵先生故第。瓦砾之间,有二桂树尚存。丙子再入蜀,询先生第,已为尉署。询二桂树犹在,为之感叹。得简绍芳所着年谱读之云云。”后世所见杨宅,已是公署占剩之地,廷和宅在县署之北,升庵宅在尉署之西。陈奕禧《益州于役记》云:“新都县宿店,观杨文忠公廷和故宅。宅北向,堂前有木樨二树,是其手植,婆娑不衰。制不广,即可见先辈淳朴之风。宅后为园,今改为县治,南向矣。”治北正宅,今亦无遗。吴焘《蜀游日记》云:“县北一里为杨升庵故宅,渔洋诗云云。”所谓治北一里,当廷和宅西,里巷之间,榴阁一隅,遗迹仅存。

清中叶后,慎故宅相沿为典吏署,即县狱所在。近代《新都县志》第一编古迹类云:“升庵故第即今管狱署,在城西上升街。原有桂二株,榴一株,黄夫人有《庭榴》诗。康熙中桂尚存,后不知何时为人伐去,惟榴独存。乾隆中,典吏钮正湘植二株补之。榴形质奇诡如游龙,民国初,管狱某伐去之,今存者其劈枝之小者也。”按张奎《厅署古榴碑记》云:“新都尉署,杨升庵先生故第也。旧有两桂树,国朝康熙中尚存,王阮亭先生及见之。不知何时,树为人伐去。乾隆中,纽君正湘来作尉,植二株以补焉,今轮矣。开时花香数里,然观者终以非升庵故物为憾。独厅事前榴一株,形质奇诡,出土不及尺,即劈裂为五。余尉此,见榴而眙,必其为升庵先生物,询之故老而信。”(见道光《新都县志》十四《艺文》)

宅南邻桂湖,唐称南亭。张说《新都南亭》诗,竹径莲洲,碧潭初月,至今仿佛似之。明人特称“桂湖夜月”之胜,卢雍有诗,慎尝游憩其间。杨道南《桂湖记》云:“邑有桂湖,在县署之阳,周围有三十余亩宽。桂湖始名卫湖,蜀汉章武中,卫君常凿湖筑堰,修水利以溉民田,后人德之,因名卫湖,不忘本也。历唐宋元明,居民皆食其惠。迨有明杨升庵先生,故宅近湖,遂沿陡遍栽桂树,间尝游憩其中。考之《升庵文集》,有《送胡孝思桂湖曲》,是卫湖又呼为桂湖,彰彰可考,非臆说也。”(见近代《新都县志》第六编文征)案明人所称卫湖,实为新繁县之南湖,盖卫文经尝为繁令,湖上旧有其祠。《四川通志》一一二《职官志》:卫常,新都令,注出旧志。已误新繁为新都,则以南亭为南湖,其来已久。乾隆十四年,池涸为田,葑草过半,官收其租。嘉庆十七年县令杨道南复为湖,新建亭阁,仍为游赏之所。道光间更于湖中建正堂为升庵殿,即今桂湖升庵祠,规模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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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都状元府,历代名人留下诗句:

《过杨升庵先生故居》王昶(1)

不信词章士,忠能叩九关。

呼号真有厉,衰老尚难还。

客梦三巴树,羁愁六诏山。

小桃红欲染,犹似杖痕斑。

着撰多为贵,声名爱更传。

生徒称六学,文彩播三宣。

俎豆知何日,松篁不记年。

朝阳楼阁上,独照断肠篇。

(壁上书黄夫人“三春花柳”一诗)。(《春融堂诗集》十一,又见《滇行日録》)

《再过升庵先生故居》

茅屋三间护槿篱,重来驻马谒荒祠。

风流轶事传金齿,谏疏高名动玉墀。

花下题诗诸伎乞,雪中酹酒故人思。

南行却羡君犹近,未到兰鸠浴象池。

(南大金江东有群象浴处)。(《诗集》十一)

《成都怀古五首》

第一科名宰相家,力争大礼謫天涯。

词章自识扶风锦,著作如乘博望槎。

空有香闺工唱和,不谦红粉互夭斜。

荒基犹说升庵在,桃杏新栽万树花。(《春融堂诗集》十三)

《雨宿杨佥宪故宅》 丁自绅

新都阀阅关西盛,甲第连云亦壮哉。

黄阁昔曾扶赤日,朱门今见锁苍苔。

吏传清白人何在,客览悲歌马复来。

忽忆华亭伤鹤唳,夜深闻笛更堪哀。(《新都县志》十四)

《新都县题杨升庵先生故宅》 王士禛(2)

侍臣迁謫后,常忆泰陵园。

词赋留金齿,生还望玉门。

交州无士燮,南海得虞翻。

废宅西风里,连蜷桂树存。(《渔洋精华録》卷七)

《新都叹》 尤侗(3)

新都才人官玉局,入朝手撼天门哭。

相公之子状元郎,杖血淋漓投永昌。

永昌市上拥诸妓,簪花涂粉双丫髻。

白绫新裓䌽豪光,酒酣起舞龙蛇字。

蛮童笑杀老颠狂,万里云南作醉乡。

相思独有深闺妇,盼断金鸡下夜郎。”(道光《新都县志》十四)

《新都怀杨用修太史》 熊文举(4)

行行且止缓鸣鞭,指点村墟出暮烟。

共惜夜郎供奉老,重搜西蜀子云玄。

一时藜阁无双士,千古琅环有二天。

我亦穷经惭脉望,马头驱策为谁怜。(《升庵寄赠》、道光《新都县志》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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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唐锜(5)《升庵长短句序》:“升庵太史之寓南中也,池南子尝过之,既觌其辉而览其芳矣,太史不以池南子之愚且暗也,授以近稿。池南子函归,虽历吴楚韩卫燕赵秦晋之间十余年,弗暇则已,暇必玩诵。有知已友辄出示,知已友嗜之,无异池南子之嗜也,则相与评日:太史之诗,殆所谓昌其气,达其材,融乎其兴者乎,所谓本乎性,发乎情,止乎礼义,而出于自然者乎,古不暇论,即今所称李空同、何大复、郑少谷、徐迪功、薛西原、孙太初七子,颉颃未知优劣,然则太史固当世之雄也。池南子归,伏枕席者阻门户,出门户者阻舟车,池涵一水,云掩千山,迂回百里,倏忽三年,于太史者悬悬也。太史亦不以池南子之迂且疏也,客便辄通刺,并以《长短句》投之。池南子恍如太史之神交而默契也,读之尽且日:金元部曲,淫蠹妖艳,其溺人也久,乃有黄钟大吕希世之音乎:其思冲冲,其情隐隐,其调闲远悲壮,而使人有奋厉沉搴之心,其寄意于花鸟江山,烟云景候,旅况闺情,无怨怒不平,而有拳拳恋阙之念。将平其气,敛其材,忘于兴,而出于自然者,亦不知其所以然矣。其晋魏以上古乐府离骚之流,风雅之变乎:而知太史之雄也。虽然,代言纪事,史职也;典则谨严,史体也。擒雅振颂,发扬鸿烈,铭之金石,载之旗常,奚不可者。顾乃孤吟苦调,啸咏咨嗟于穷荒寂寞之滨者,谓之何哉?抑闻太史每语人日:池南子,池南子,是能知诗者,吾差有取焉。 ”

明代张燧《千百年眼·卷十二》:“升庵博洽似张茂先,诗文似庐陵、眉山两先生,坎壈过汉之贾长沙,而经术解悟直越宋之程、朱而上之。有升庵而当代之人物可与往哲争衡矣!矮人观场,徒谓先生为博学人,而一二崛强之老,又且掇拾其后,是皆不知先生,又何足以为先生重轻耶? ”清代王士禛《香祖笔记·卷五》:“明诗至杨升庵,另辟一境,真以六朝之才,而兼有六朝之学者。其诗如《咏柳》'垂杨垂柳绾芳年'一篇,世共知之。又《古意凌波洛浦遇陈王•鹧鸪词》'秦时明月玉弓悬',《关山月》'迢迢贱妾隔湘川',《出关拟唐人》'狼弧芒角正弯环',《塞下曲》'长榆塞上接龟沙'诸篇,工妙天成,不减前作。又《清蛉行寄内绝句》亦绝妙,大抵皆自古乐府出。益都王遵坦太平论明诗,独推新都为性之者,亦自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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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王昶,字德甫,号述庵,又号兰泉。朱家角镇人,清代著名学者。高祖王懋忠是几社成员,祟尚气节。幼年受良好的家庭教育,博学善文,家境清寒,写《固穷赋》以自励。乾隆十九年(1754年)进士,二十二年皇帝南巡,召试第一,授内阁中书,入直军机处。后来又擢刑部郎中。三十三年,因两淮盐使提引案的牵连而免职。后去云贵总督军营参赞事务,奏檄多出其手,以功复职。四十一年平金川有功,擢鸿胪寺卿赏戴花翎,仍依前军机行走。旋转大理寺卿,擢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出任江西按察使、陕西按察使、云南布政使,最后调入京师任刑部右侍郎。70岁时,获准辞职回乡养老,乾隆帝曾渝:“岁暮寒,可候春融归。”因筑“春融堂”于朱家角薛葭浜。王昶于学无所不究,名满天下而不立门户,性乐宏奖,士多依以成名。曾主太仓娄东书院、杭州敷文书院。善属文,尤嗜金石之学,工书法。嘉庆十一年卒,终年83岁。一生著作极多,最著名的有:《金石萃编》、《春融堂集》、《天下书院志》、《使楚丛谭》、《征缅纪闻》等,还参与纂修《大清一统志》、《续三通》,主修《西湖志》、《太仓州志》、《青浦县志》,辑有《明词综》、《国朝词综》、《湖海诗传》、《湖海文传》等。

(2)王士禛(1634-1711),字贻上,号阮亭,别号渔洋山人,山东新城人。清初著名诗人。清顺治十四年(1657)进士,初官扬州推官,入为部曹,转至翰林,任国史副总裁、刑部尚书。康熙四十三年(1704)罢官归里。工诗词,论诗创神韵说。未仕时赋《秋柳》诗,崭露头角;官扬州五年,得江山之助,诗名大起。诗作甚丰,著有《带经堂集》、《渔洋山人-精华录》、《居易录》、《池北偶谈》等。故居位于火神庙西夹道。

(3)尤侗(1618年-1704年),字展成,一字同人,早年自号三中子,又号悔庵,晚号艮斋、西堂老人、鹤栖老人、梅花道人等, 苏州府长洲(今江苏省苏州市)人。明末清初诗人、戏曲家,曾被顺治誉为"真才子",康熙誉为"老名士"。尤侗为顺治三年(1646年)副榜贡生,之后参加会试屡试不第。顺治九年授永平(今河北卢龙)推官。顺治十三年(1656年)春,杖责骄横旗丁后,反遭弹劾,被降二级调用。因此愤然辞官,返回故里。此后,居家先后创作《读离骚》《钧天乐》《吊琵琶》《桃花源》《黑白卫》《清平调》。康熙十八年(1679年),举博学鸿儒,授翰林院检讨,参与修《明史》。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告老归家。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康熙帝南巡,晋官号为侍讲。次年逝世,享年八十七岁。

(4)熊文举(1595-1668年),字公远,号雪堂,南昌新建人,明末清初贰臣。出身世代官宦书香家庭。崇祯四年(1631年)取进士,被授为合肥县令。在任时好士爱民,以廉洁著称。公务之馀暇,熊文举喜好与诸生谈论赋诗论文,所以当地文风大振。当时正值明末起义军活动高潮,农民军三次攻打合肥,他亲率军民守城,城竟未破,叙功擢吏部主事。当黄道周、李汝灿、傅朝佑等人因谏言得罪时,他即上疏力救之,一时称为直臣。

(5)(明)唐 锜,字子荐,号池南,云南晋宁人,明嘉靖丙戍(公元15026)年进士,铸初任定远县令,多惠政,擢监察御史,出按关陕。《云南通志·人物志》有传。

(文章编辑:眉州唐驳虎 文献提供:张德全注: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