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叔叔是一个与人交往很少的老实人。有一天,我去他家过节时发现他在地下室里藏了一些东西,而且那些东西是活的。我的好奇心促使我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然而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

我发现了古怪的叔叔在地下室里隐藏着一些东西。那个东西在地下室的门板上不停地撞击着,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就像地狱恶鬼在呼唤一样。它隔着一块旧木板,上面还上了锁,我看不清下面的东西,这让我感到紧张,浑身冒着冷汗。

“你、你是人还是鬼?”我问道。

我的声音似乎惊扰到了下面的东西,它停止了动静,但过了片刻,就像暴雨突然降临,里面的东西又疯狂地撞击着木板。“咚咚咚”,这声音让我感到害怕得要命。

竟然真的是一个人?!

当我惊愕时,屋里正在做饭的叔叔突然说道:“建国啊,快吃饭了。”

最可怕的是,叔叔的声音不断由房子的内部传到了外面,向我这边靠近。

我感到一阵寒意,立刻陷入恐惧之中,地下室的东西似乎也受到了惊扰,暴雨般的撞击声突然停止了。

空气变得死一般地寂静,宛如墓地。我喉结滚动,随着叔叔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滴冷汗从我额头滑落。

要从两天前说起,那天我父母收到了一位旧友的邀请,打算和他们一起去海南玩七天。但是在两天后的中秋节,每逢团圆的日子,父母都会来叔叔家过节。

我叔叔是我父亲唯一的弟弟,他的命运很可怜,早年失去了孩子。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天都在喝醉酒,导致他的妻子也离开了他。在这个乡下的三层楼房里,只剩下了叔叔一个人。

由于连续的打击,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时常哭泣,时常笑出声,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村里的人都远离他,只有我父母坚持和他来往,他们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每逢节日都会来陪他。

幸运的是,叔叔的情况渐渐好转,虽然在生活上不修边幅,事业上也没有发展,但平时他喜欢养养鸡,勉强还可以算是一个正常人。

我以前跟着父母来叔叔家拜访过几次,但那时总是有人陪同,今天是我第一次单独来。我带着父母要我带的一堆特产,刚下车,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人驼着背站在路口,像鸵鸟一样探着头看向我,当他见到我下车后,深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然后他立刻跛着腿快步走向我。

“建国——”

叔叔非常热情地向我打招呼,还帮我提起了较重的两个包裹。他像一根被压弯的杆子一样一瘸一拐地在我前面走着,带我去他的屋子。

他问了我父母的一些事情,我一一回答,然后我们就陷入了沉默。

我和他并不熟悉,没什么好聊的,尤其是他这样骨瘦如柴,眼中还有一种死气沉沉的表情,一直让我感到恐惧,让我觉得他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从地下爬出来的僵尸。

因此一直到我们走到叔叔的屋子,我们都没说几句话。

“随便坐,我给你拿些吃的。”兴许是因为我的到来,叔叔干瘪的脸上难得透出一丝生气,他不顾我的谢绝,跛着腿就进了屋子。

我坐在四方桌边的长凳上,打量着四周,如坐针毡。不得不说,叔叔这屋子也活似鬼屋,大门有两扇,但他只开了一扇,其他的屋子窗子也被锁死了,漆黑压抑,就像在棺材里头。

除了光线暗沉,这屋里的环境也是脏乱差,大堂的四个角都长满了蜘蛛丝,随便一看还能看见拇指大的蜘蛛正顺着蜘蛛网爬着。白色的墙也看不出白色,通体发黄,不少地方还带着污垢,有些污垢呈红褐色,就像是溅上去的血。

除了这些,还有这桌子,这套桌椅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了,痕迹斑斑,桌子上都被擦出了一层油膜。

一切的一切,压抑、恐怖,说这是鬼屋都不为过。

在我神游间,叔叔端出一碟东西,跛着腿往我这边过来,脸上挂着笑,但因为那干瘦凹陷的脸颊,导致这笑都有股阴险的气息。

东西被放在桌子上,是一碟猪肉脯,我认得,这是端午时爸妈买的,送了叔叔不少。虽然这肉脯是好东西,但不兴放呐。

“建国,吃,这可是好东西哩。”叔叔咧开嘴笑道,嘴里一口黄牙一览无遗,也不知多久没刷过牙了。

我看着这霉迹斑斑的肉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还是挂着生硬的笑:“谢谢叔,但这……”我忽然想起这次带回来的东西里有肉制品,马上道,“这东西坏了,我帮你倒了,我们去吃别的吧,我爸自己做了些酱牛肉,我给你拿。”

说着我就起身要把这东西倒了,叔叔却忽然夺过去,当宝似的揣在怀里,嘴上念念有词:“怎么能倒了呢?不能倒了,坏了吗?那只能给ta加餐了,要给吗,真不想给……”

他声音很小,跟魔怔般的碎碎念让我心惊胆战,眼见着他把一块发霉的肉脯放进嘴里,我就一阵反胃,赶忙去包里拿了父亲做的酱牛肉,递给叔叔。

叔叔看到酱牛肉很开心,肉脯放在一边,就抱着酱牛肉和我念叨我爸妈,说我爸妈有多好,以前干了多少好事。

“要不是你爸,我当时可能就死了,哪能活到现在啊。”

这句话是他念叨得最多的,应该是指我爸妈对他不离不弃的事吧?早就听说,在他妻子跑了后,他就想寻死,但被我爸救下来了,当时我还小,不知道这些,但听我妈提过。

我爸妈都说,我叔是个可怜人。

确实可怜。

但也很恐怖。

叔叔拿着我爸的酱牛肉,欢天喜地的要用这酱牛肉好好的炒一盘菜,我看见那黑暗的房间尽头,泛着火光的厨房,以及到处悬挂的蜘蛛,心里压抑且恐慌,尿意就跟着上来了。

我去茅房上了个厕所,刚拉上裤子拉链,就听见一阵诡异的声音从茅房后面传来。

“咚、咚、咚”

声音不大,但在这人迹罕至的屋舍间就显得很诡异,要知道,这茅房后面就是一座乱葬岗,后来被翻修种上了树,但夜幕降临时还是很诡异的。

此时在这偏僻的乡野间忽然传来这么个声音,很难不让人臆想到别的东西。

我感觉我尿意又上来了。

胆怯让我想走,但“咚咚”声再次传来,好奇心又驱使我来到茅房后面。

——大白天的总不能真撞鬼吧?

我这样安慰自己,直到看见茅房后面的水泥地上,有一个隔板,上头挂着锁,应该是藏东西的地窟,而声音正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我心跳加速,此时周边都很安静,静的让人觉得四周都有眼睛在注视着我,就在我以为自己前面是幻听时,忽然木板颤动了几下。

“咚、咚、咚”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一股电流直击天灵盖。

“你、你是人是鬼?”

我颤抖的问出这句话,撞击隔板的东西顿了顿,忽然发了疯似的撞击起来,隔板上的锁啪啦作响,如骤雨降临。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屋里传来叔叔的声音:“建国——吃饭了。”

他的声音从屋内到屋外,吓得我六神无主,也将地窟里的东西吓得没了动静,一切回归平静,仿佛之前都是我的幻想。

我赶忙跑回茅房,装作刚如厕出来,强颜欢笑的看着找过来的叔叔。

“叔……我,我大便呢,久了点。”

叔那凹陷的眼窝中一双浑浊的双眼,整个人干瘦且脏乱,就像一个疯子。他听了我的话,眼珠子缓缓移动,竟然是往我身后地窟的方向看去!

我胆子悬到了嗓子眼了,就在我准备先发制人制服叔叔时,他收回视线,晃着身子转过去,跛着腿走在前头带路。

“嗯,吃饭了,再等饭菜要凉了……”

见叔叔已经往前走了,我惊魂未定的转头看了眼地窟,赶忙跟上叔叔。

这餐饭很正常,除了米里有很多煮熟的红壳虫以外,不过比起那地窟的动静,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吃完饭我就坐不住,赶忙找借口要告辞,叔叔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进屋拿了一个蛇皮袋,如来之前一样,驮着东西在前面给我带路。

叔叔家在山里头,绕过九转十八弯才到大马路,这里可以拦路过的大巴车去城里,直到车来了,叔叔帮我把东西放好,用那黝黑开裂的手掌冲我挥手告别时,我才回过神来。

终于可以回去了。

我重重舒口气。

回到家,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在叔叔家发生的那件事的,但当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躺在床上,耳边就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地窟里的声音通过记忆,敲击着我的灵魂。

我对这个声音进行过很多的猜测,但结果都不大美好,毕竟一个听得懂人话的活物……为什么会被锁在地窟里呢?

我想到了叔叔早逝的儿子。

小的时候我是见过那个堂弟的,性格特别活泼,回乡下时,他就带我漫山遍野的跑,捉蛐蛐抓蝴蝶,后来他死了,葬礼办的不大,就叔叔和他妻子在那哭,其余人都是唏嘘,就连我妈都是这么和我说的:“你看你堂弟,就是因为不听劝,爱乱跑,所以才这样了,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

因为我妈的话,我小时候还不敢一个人出门。

关于堂弟真正的死因,我以前没想过问,但现在那个地窟里神秘的声音,让我开始好奇这其中的缘由。

爸妈旅游回来,进门后还在聊,一脸意犹未尽,看见沙发上的我,笑着问了句叔叔的情况,我随便答了两句,便转过身去问他们:“对了,妈,我那堂弟到底怎么死的?”

我话音刚落,我爸脱鞋的动作一顿,笑脸也是一僵。我妈不以为然的将东西放好,过来倒水喝:“怎么想着问这个了?”

我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我爸的反应,面上淡定的回应我妈:“这次回去看我叔一个人,怪孤单的,就想起这件事。”

这时我爸也将鞋子换好,走过来时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笑容,他用那宽大的手掌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特别是别在你叔叔面前提。”

他告诫完,便去厨房准备晚饭,我妈坐在我边上,和我说起以前的事:“其实你那堂弟的事情比较复杂,他啊是个特别闹的小孩,比你小时候闹腾多了,在他四岁时就一个人跑到大马路上玩,你去过你叔叔家,也知道那马路离你叔叔家有多远吧,当时把你叔叔急得哦,硬是把他捆家里捆了半个月,本以为他就怕了,那晓得那家伙打都打不怕……”

我妈说,后来我堂弟五岁多和叔叔上街,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为此我叔叔管他管的更严了,大有把他关在家里一直不放出来的意思,直到他八岁那年,堂弟提前放学,我叔叔不知道,就没去接人,结果就那一天,堂弟失踪了,找了三天,最后只找到了一具尸体。

“为什么不报警呢?”我问。

“听说是自己淹死的,这应该报不了警吧?”我妈感慨道,“而且当时那穷沟沟里,报警有啥用啊?”

淹死的吗?

我看着电视陷入沉思,按照常理,一个小孩失踪三天了,不应该赶紧报警吗?再说,一个淹死的小孩,浮上来需要三天的时间?

这事太奇怪了,我本不想掺合,直到我爸接到我叔的一个电话。当时我爸接到电话后,目光下意识瞟了四周一眼,才匆匆忙忙起身回屋里去了。

这动作太过心虚,让我心中疑虑再次被激起,我装作上厕所,偷摸的到我爸房间外站定,偷听里面的声音。

这房间隔音效果挺好,我依稀听见了“抗生素”“地窟”“阴冷”“感染”的字眼。

就这几个迷迷糊糊的词,让我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地窟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大活人!

而且这件事不止我叔参与了,我爸也是帮凶!

想到这一层,我久久不能释怀,我翻来覆去的想,总觉得不能这么置之不顾,但很少去我叔家的我如果冒然说要过去,只会打草惊蛇。

为此,我找了一个时机。

国庆头两天,我出差回来,带了很多特产,这些特产我们一家三口根本吃不完,我妈为此还念叨了我一阵子,而我爸就沉默地看了我一眼,那洞察一切的眼神让我心头一跳。

但好在,他什么也没说。

每年国庆他们都要出去旅游,今年也不例外,但今年因为我带回来的特产太多,我妈就让我给乡下的叔叔送点,我装作不耐烦推辞了一番,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国庆当天,二老拿着行李箱出门,我妈先拿着东西下去了,我爸找了个借口留在上面,我们爷俩相顾无言,我心里不安,刚想开口起个话题,我爸开口道:“有些事你不懂,最好别插手。”

我知道我还是打草惊蛇了,被这么直白的揭露出来,也有些恼:“那你就告诉我啊!”

我爸看了我半晌,叹口气,摇摇头:“有些东西说不清,你实在想知道,回去问你叔吧,你的想法我不告诉你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等他们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家里发了一天的呆。

我爸妈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我自觉我爸是个好人,思想也不是封建思想,很多事情都看的开,但我叔那地窟的事情,却让我陷入迷糊了。

就算真如我爸说,这件事另有隐情,但到底是什么隐情,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藏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窟里?

我想不明白,也不能理解。

第二天我睁着赤红的眼,狠狠揉了把脸,还是带着特产,买了车票回到乡下。

这次和之前一样,叔叔那消瘦驼着背的身影站在那个路口,如同一个伸长脖子的鸵鸟,眼巴巴的看着过往的车辆,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以前我看到他这个模样,会觉得同情和滑稽,但现在只觉恐怖。

我下了车,叔叔马上高兴的迎上来,帮我扛起行李走在前面,嘴里念叨着最近的天气和山上的庄稼,见我没回应,也就闭上了嘴。

去往叔叔家的山路我走了很多回,右边是山,左边是梯田,路很窄,直接行一个人,越走的深,两边的荆棘就越多。

现在乡下的人大多进城了,田没人种,自然荒弃了,里头长的是比人还高的茅草,随风而动,沙沙作响。

这山路越走越深,越走越少人气,杂草丛生,各种毒虫拦路,被叔叔一脚一只踩死,我越发不安。

诺大的山野间,只剩下我和那长相恐怖的叔叔,他弓着身跛着腿走在前面,我看他的背影,像是看见一只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就怕他下一刻转过头来,露出狰狞的脸,一口将我吞了。

这份幻想伴随我一路,若是个女人,怕是早吓哭了。

到了叔叔家那栋深山中孤零零的三层楼房时,我在觉得它阴森的像鬼屋。

叔叔一如既往,热情的拿了一堆东西招待我,屋子里也一如既往的晦暗阴冷,我吃了两口我上次带回来的零食,忽然道:“叔,听说你种了杨梅?我爸挺喜欢喝杨梅酒,我想摘点回去,可以吗?”

本来在一旁搓着手,显得格外局促的叔叔闻言,眼睛一亮,像个孩子一样咧开嘴,露出那恶心的黄牙,笑着连连应声:“对,对!我现在就给你摘,我种了好几棵树,你可以多带些回去!”

说着他就急急忙忙去拿篓子,兴奋的出门了。

那杨梅树种的远,也种的偏,他这一去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在门口看着他那干瘦的身影消失在深山中,才赶忙去背包里翻出撬锁工具,跑到茅房后的地窟边,出于紧张,我惴惴不安的敲了敲木板。

“有人吗?”

我试探的唤了声。

沉寂两秒,忽得木板剧烈振动起来,里头的人正在回应我!

我心跳加速,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拿起铁丝,按照这阵子查的教程,开始撬锁。

这锁看着有些年头了,上头都有绣,并不好开,我手下用力,又害怕动静太大会引来人,急得额角冒冷汗,但嘴上还是安慰底下的人:“别撞了,别撞了,等一下,我马上撬开锁。”

里面的人撞击的频率低了,隐隐约约,一阵呜咽声从底下传来,那声音嘶哑断续,如同地狱的恶鬼哭声,让我的手都忍不住哆嗦。

我叔总不能真藏着个鬼吧?

“啪嗒”一声,终于,锁开了,我欣喜若狂,顾不得心里的恐惧,赶忙打开木板,底下的一幕瞬间让我浑身一僵,如置冰窟。

只见木板底下是一个两三米长宽的地窟,里头各种排泄物堆积,散发着比厕所还臭的恶臭味,底下还有两个像给猪吃饭的盆,一盆看不出东西的黄色糊糊,一盆水。

最恐怖的莫过于那个被捆住手脚的女人——是的,是女人,她蓬头垢面,脸脏的看不清模样,一团布塞在她嘴里,让她发不出声音,粘连肮脏的乱发间一双眼泛着泪光,激动的看着我。

我心跳一顿,狠狠一窒。

没想到叔叔藏着的竟然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