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山临江,林密山高多野狼,上海知青余桂香,徒手掐死一只狼。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这段顺口溜在青江屯周边广为流传。每每回想起这段顺口溜,那段青葱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东北地区的二龙山是一座绵延的崇山峻岭,并不是两座山。因为二龙山形似二龙戏珠,故取名二龙山。二龙山海拔虽不是太高,可在东北却算高山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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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山绵延起伏,山高林密,山脚下小青江缓缓流淌,解放前那里是土匪出没的地方。解放后,地方政府封山育林,二龙山就成了某林业局辖区的林场。在二龙山南侧,有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可能是因村子紧邻小青江的原因吧,村子的名字叫青江屯。

青江屯是一个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的小村屯,常住人口不足三百人。那里虽然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可青江屯周边的土地都是旱田,多为山坡地,当地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裕。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春天,青江屯突然来了三名上海知青,一男两女。因为青江屯偏僻闭塞,生活水平太差,公社知青办原本没打算往青江屯安置知青。青江屯大队支书戴青山听说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有文化,见过世面,能帮助当地农村改变贫穷面貌,他就跑到公社,找到知青办主任,主动要求让上海知青到青江屯来插队落户。

上海来的这三名知青一男两女,男知青叫黄浦生,是一名高中毕业生,当年19岁,戴一副近视眼镜。两名女生一胖一瘦,胖点的女生叫夏小琴,17岁,身高一米七,身体强壮,她算不上知识青年,当时是按社会青年报的名。瘦一点的女生叫余桂香,高中毕业,19岁,身高勉强一米六,体型偏瘦,体重不到一百斤。据说她家是武术世家,但她到底会不会武术,没人知晓。

这三名上海知青是戴支书亲自请来的客人,自然要热情招待。戴支书亲自指挥社员们把大队部那间搭火炕的房子腾出来,让两名女知青居住,男知青黄浦生暂时住在了和大队部有一墙之隔的牛棚里,和牛棚饲养员同睡一铺火炕。

东北的四月初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节还处在农闲,青江屯的社员群众也只能修修农具,干点零活,等待着春耕春播。上海来的这三名知青首要问题是先学会做饭,大队部有现成的锅灶,有现成的劈柴,戴支书先把自家的豆油拎来一斤,还有自己家舍不得吃的十多斤大米和一些干野菜,也给知青们拿来了。

第一顿饭是牛棚饲养员帮忙做的,煮了半锅大米粥,贴了十几个玉米面大饼子,有社员群众自发送来的咸菜疙瘩,还有两棵酸白菜。这样的生活对上海知青来说是有点差,可当地老百姓很少能喝上大米粥。豆油拌咸菜丝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社员们平时也舍不得吃。

安顿好了知青们的生活,戴支书亲自带领三名上海知青在屯子周边转了一圈,给他们介绍了青江屯的耕地情况和自然生态环境,知青们都一一做了笔记。青江屯除了江湾的那几亩水田,其他地方全部是旱田,清一色种植玉米,靠天吃饭,产量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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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青江屯的自然状况,戴支书特别跟知青们强调,天黑后千万不要出门,因这里山高林密,时常有狼群出没,非常危险。夜间一定要把尿盆拿到屋内,千万不要到院子里方便。头两年屯子里光棍刘老大不听劝,傍晚一个人到江边洗澡,结果被狼群给撕了,那场景简直是太惨了。

青江屯的日子有多苦,当地社员群众倒没觉得怎么样,可这几名上海知青真的是体验到了艰苦的滋味,几天不见个油花那是常事,天天玉米面大饼子吃的胃直返酸水,这些也能克服。到了春耕春播的农忙季节,繁重的生产劳动可真够他们喝一壶的,肩膀红肿,满手血泡,男知青黄浦生都偷偷哭过好几次,更别说那两个女知青了。好在有戴支书和乡亲们的热情关心和照顾,他们才在艰苦的环境中慢慢适应。

秋收结束后,田地里没有了要紧的农活,社员们也就半天干活半天休息了,名其曰是半天的活,实际上大都是磨洋工,半天也干不了多少活。经过多次察勘青江屯的地形地貌,上海知青黄浦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建议在小青江上游修一条水渠,筑坝引水,灌溉旱田,改善靠天吃饭的状况,提高粮食产量,种植蔬菜和油料作物,改善社员群众的生活条件。

经过社员大会商讨,大队采纳了黄浦生的提议,青江屯决定兴修水利,大搞基本农田建设,提高粮食产量,改善社员群众生活状况。紧接着,黄浦生又提出了按人头分工分段挖渠,他看不惯磨洋工的社员,他不喜欢大帮哄。这一建议,戴支书当即同意,他并没有征集社员们的意见。

黄浦生的兴修水利提议,打破了青江屯冬季猫冬的传统习惯,分工制提高了社员群众的积极性,再也看不到磨洋工的社员了。沉寂了多年的青江屯,沸腾起来了。

两年后,青江屯的旱田变成了水浇田,粮食产量成倍增长,社员们也都吃上了各种蔬菜,蔬菜种子也是上海知青从上海带回来的。那年冬天,一场暴雪不期而至,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山川河流,山里的积雪平均也有一米多深。可能是大雪封山的原因,屯子周边突然出现了狼群,白天有时都能看到狼群进屯子。为了防狼,戴支书专门召集社员开会,让大家多加防范,防止人畜遭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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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腊月那天傍晚,三名上海知青正在大队部吃晚饭,突然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了饲养员的喊叫声:“快来人啊,狼群进牛棚了,快来人啊……”

听到呼喊声,黄浦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摸起门口的一把铁锹,就往外跑。余桂香跑回里屋,在被窝下面拿出手电筒,顺手操起顶门的那根松木棍子,也往牛棚跑去。一听狼来了,夏小琴可吓坏了,她蹲坐在地上抖作一团,根本站不起来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牛棚里有几只狼在撕咬耕牛和毛驴,饲养员和两名社员挥舞着木棍铁锹在打狼。黄浦生和余桂香跑进牛棚时,狼群已被吓跑了,余桂香拿着她的手电筒往牛圈里一照,猛然看见一只狼死死咬住那头毛驴的脖子不松口,那头毛驴挣扎着倒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余桂香猛扑过去,死死掐住了那只狼的脖子。足有三分钟,那只狼不再挣扎,余桂香才松开手。

看看口鼻流血的那只狼,再看看毫发无伤的余桂香,饲养员和那两名社员都惊呆了,没想到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徒手掐死了一只恶狼。黄浦生被吓的半天才缓过神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幸亏余桂香出手及时,那头毛驴脖子虽被咬伤,可保住了性命。青江屯一共就那几头牲口,万一被狼咬死一头,损失就会很大。

第二天,戴支书让饲养员用秤称了一下被余桂香掐死的那只狼,七十多斤,牙齿特别锋利。

后来牛棚又遭到了狼群的袭击,牲口虽没受到伤害,饲养员却被恶狼咬伤了大腿。至此,为了防止狼群偷袭,戴支书让社员用松木杆和木板加高了牛棚的院墙,加固了牛棚的大木门,还增加了两名值夜的社员。

直到第二年春天冰雪融化,屯子周边的狼群才消失。

1973年春天,夏小琴和余桂香先后返回了上海。当年秋天,黄浦生被推荐上了大学。黄浦生大学毕业后在一家机械制造企业做了工程师。后来他为青江屯的乡亲们自行设计了一架水磨和一架自动灌溉的水车,都是用流淌的江水作动力带动叶轮,不耗油不费电,非常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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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的时光似乎就在转眼间,上海的三名知青到青江屯插队至今已经五十一年了。目前,青江屯的那架水磨和那架水车还在发挥着作用。余桂香徒手掐死恶狼的事迹,还在青江屯周边广为流传。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