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说说老兵给我讲的第二个真实故事,当然还是在新疆。
说起新疆,内地人最熟悉的肯定是维族歌舞、新疆棉花和哈密瓜,其它暂且不表,我们单说说这哈密瓜。

哈密瓜,就是哈密甜瓜的简称,哈密瓜在东汉永平年间就已经成为进贡的异瓜种了,一直到清朝,被哈密王作为贡品敬献于清廷,受到康熙赏赐而得名哈密瓜。不过,人人都说这哈密瓜好吃,但不知盛产哈密瓜的哈密也颇具传奇色彩,其中尤以五堡魔鬼城出名,当然所谓的出名也仅仅局限于哈密周边而已。
去过312国道哈密段的人,应该多多少少知道哈密戈壁滩上的五组巨幅标语,五组标语共有30个汉字加一个巨大的感叹号,总面积达75000平方米。

五组工整的标语,据说现在在谷歌实景地图上还可以看到这些标语。
八九年夏天,一个徒步进入哈密北部中蒙边境的驴友,在戈壁腹地,用部队给的手榴弹炸死了一只怪物,靠着吃怪物的血肉,最终活着走出了无人区,这件事当时轰动一时,还上了报纸。

之前提过,八三年,中科院、社科院组建了大量的民俗调研小分队,光是新疆就有三队,除了较为出名的彭加木教授(罗布泊、失踪)、向礼陔教授(喀纳斯、病故),当时还有另一名任姓教授(哈密、匿名)。

事情很快引起了任教授的注意,随即在八九年十月初,在乌鲁木齐成立了一支7人地质考察队,为了区别院里的一号行动“长江”,这次考察行动代号“沙丘”。
在新疆搞科研少不了驻地部队的支持,否则遇到突发事件,根本来不及应对,单单戈壁滩上的狼患就足以让科研队全队覆没。当然,这还只是肉眼能看到的,千里戈壁荒滩,当然不只有这些。
因为老兵之前在南疆参加过一次救援地质队的活动(上一篇说过),所以考察队在出发前,院里就与新疆军区打招呼,协调他和作训股股长到哈密柳树泉八航校驻地打前站。
当然这些都是老兵在事后才知道的,他们当初接到的任务就是护送一支考察队伍进中蒙边境无人区。
当年十月六号,考察队与部队相关人员在柳树泉集合,拍照留念,考察队7人,部队出了5人(八航校地勤3人),共计12人。(还剩6人科考、4人部队其中2人南疆部队)
七号早晨,在柳树泉微光中,一行人向哈密东北部的中蒙边境出发,沿路的古柳,犹如飞瀑,郁郁隆隆,八航校的战友,给大家介绍沿路风景,一路上欢声笑语。
九号,考察队到达了预定位置。安全起见,八航校地勤留了一人,考察队留了一人,建成临时基地作为紧急联络点,一旦考察队出现紧急情况,紧急联络点立马向八航校驻地求助。
十月的戈壁滩,昼夜温差很大,白天最高三四十度,晚上也就七八度。
根据当初走出无人区的驴友提供的位置,八航校的空勤人员结合自己训练时的记忆,大概给考察队几个坐标,最终确定了三个,分别是代号N、W、Z的点。这三个点依次在中蒙边境的二百四十里、五日劲风、苏海图三个千里戈壁滩上。

没去过西北荒原的人,估计倒过头都想不来啥叫真正的无人区,就拿在哈密巴里坤县东部的荒漠无人区二百四十里戈壁来说。在这里,环境极其恶略,用当地人的话来说“恶魔撒来喽都是要摇头的嘛”,无法想象视野所及皆是寸草不生的蛮荒,沟壑盘根错节,连山体都是干枯斜纵的,一切似乎完全被世界抛弃。
长期以来,当地人有关二百四十里戈壁存在古战场、玛瑙山、财宝、以及有恶魔的传闻层出不穷,说据说这二百四十里戈壁冬季奇寒无比,夏季则酷热难当。更为恐怖的是,戈壁中常常无端刮起风暴,飞岩走石、遮天蔽日。
此时,还能识别方向的唯一方法,便是观察狂风中石子滚动的走向,有经验的牧民清楚,二百四十里戈壁常年盛行偏东大风。
即使如此凶险,但还是有慕名而来的胆大之人,究其原因就是二百四十里戈壁中存在一条神秘驼道——玉石之路,一条比丝绸之路还早两千多年的古道。
经过专家考证,哈密巴里坤所在地就是连接中原和两域玉石之路的重要一环,传闻,有人曾在二百叫十里戈壁拾到玉器残片,其雕刻风格与陕西古遗址考古发掘的玉器残片相似,而且都是和田玉。
十月的二百四十里戈壁,虽然没有六七月的干晒,但现在昼夜温差很大,白天最高能达到三四十度,但一到晚上就成了七八度。这种气候,军人还行,毕竟常年训练,可是科考队方面就有点吃不消了,队里有个刚工作的年轻人一进戈壁就突然发起烧来,白天烤着阳光浑身大汗淋漓,晚上冷的打摆子,典型的热伤风,好在吃了两片安乃近,一路相安无事。
十二号,终于在离开紧急联络点三天后,考察队到达了坐标点N,这一路虽颠簸崎岖,但也没有出啥岔子,就在大家都觉得此次考察任务顺利开展没啥问题时,突发变故。
考察队舟车劳顿达到预定坐标点N时,虽然已是傍晚六点,但大家热情高涨。带队的任教授和作训股股长临时组织大家召开了个“沙丘”行动的临时支部会,会议商定十三号一早以坐标N为中心,徒步考察周边五十公里的戈壁滩。随后,队伍就地起锅做饭、暂做休整,警戒任务交给八航校地勤营的刘洪斌和南疆老兵,两人负责上下半夜。

当夜,大家刚吃罢晚饭,天气突然大变,没来的及收拾的锅碗瓢盆,随着狂风,在戈壁滩上被风裹挟得滴里当啷乱跑,慌乱中,任教授还被飞起的石子砸裂了厚厚的眼镜片,幸亏人没事。
除了紧急联络点留了一辆解放,这次总共来了两辆北京212,但是给养物资和科考用品占掉了一大部分,剩余的人是没法睡在车上的。幸好,吃饭前,大家用戈壁滩上的石头动手搭建了一道临时墙体,即能简单抵御寒风,又能形成热辐射保证火堆的热量。

队里的人,临时四周捡点石头放在火堆里烘烤,然后每个人在睡觉的地方挖个浅坑,将热石头埋在坑里,这样,一张简易的热炕就成了。虽然,墙外寒风凛冽,但也还睡得舒服,除了队里的那个年轻人偶尔的咳嗽,在寒夜中略显突兀,前半夜一切无事。
后半夜,寒风戛然而止,好像从没刮过一样,清冽的月亮照亮了整个大地,熟睡中的老兵突然惊醒,当兵的人总是对环境变化很敏感,尤其是危险来临的时候。
回身看去,就见股长已经悄摸握紧了手中的枪把,伏着身子,侧耳倾听,圈子中的火堆此时不断闪烁着焰苗,将矮墙的影子照的上下起伏,就像海边的浪潮一波接一波。
“沙沙沙......沙沙沙......”一阵低伏的声响在四周慢慢响起,GR的,是狼!

戈壁滩上最怕遇见狼群,还TN的真是怕啥来啥!老兵和股长互相使个眼色,刚要翻身抢占有利地势,就听安静的夜空下“啪”的一声枪响,矮墙上赫然多了一只成年狼正在不断翻滚嚎叫,是八航校地勤营的刘洪斌开的枪!
枪一响,哗啦一声,老兵、股长以及地勤营的另一人电光火石间已将八一杠对准了营地四周进行警戒,任教授和科考队的其他人则在老兵们的掩护下返回车中。
“啪啪啪啪......”潜伏在暗月中的狼群就发起了第一波冲锋,只不过在步枪的火力压制下暂时将它们挡在了矮墙外。
“刘洪斌,过来!”看到狼群暂时被压制,股长立即冲圈外负责警戒的刘洪斌大声喊道,就这一喊的功夫,一头隐在暗处的老狼突然跃起发难,一口咬向了正要转身的刘洪斌的后脖颈,就在千钧一发时,“啪!”老兵一个点射,将跃起的老狼从眼眶射了个对穿,只不过还是慢了半拍,刘洪斌的后脖颈还是被锋利的狼牙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沿着军装的领口往下流。
这档口,谁也腾不出手来帮他包扎。狼群似乎是闻到了血腥味,受了刺激,越发躁动起来,趁这个空隙,老兵才看到四周的土丘上隐隐绰绰全是狼的影子,这TND掉狼窝了!看到狼群不断躁动,股长赶紧让刘洪斌止血,刘洪斌也不多想,抓了一把火堆下的木碳灰抹在了脖颈处,算是暂时止住了血。

四人背靠背,接连打退了狼群的两波攻势,算是暂时压制了这群畜生。看看时间,差不多天也快亮了,将剩余的柴火添进火堆后,互相掩护钻进了车上,等着天完全亮了,再做打算!
昨天众人还士气大振,没想到一个晚上,就有些沉闷,车里除了呼吸,就是安静。就这样两车人大眼瞪小眼,盼到天亮。
时间到了十三号早晨。太阳快出来时,狼群慢慢退回了戈壁滩上的小山丘后。股长持枪沿车巡视一番,没发现狼群,甚至昨天被击毙的狼都没找到尸体,看样子多半是被狼群拖走了。
股长让老兵用电台联系了紧急联络点,并汇报了凌晨的遭遇。早晨,紧急联络点传达了军区的意见:安全起见,迅速撤回。
常年的作训经验,让这群老兵非常清楚,戈壁滩上的狼群,打死一只和打死一百只一样,不仅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还会招致狼群的疯狂报复。别看现在,狼群暂时退去,没准就等着晚上卷土重来。
不过,考察队的领队是任教授,老兵他们只是负责配合考察队工作的协从人员。好在,任教授常年在新疆研究所,也知道狼患的厉害,随即决定将N点的坐标缩小至周边30公里的范围,争取在天黑前结束考察任务,同时也减缓老兵他们的保卫压力。
其实,按照老兵想法是现在就回程,但任教授已经做了部署,只能服从指挥。
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发前,股长检查了刘洪斌的伤口,发现已经结痂了,没有大的问题,虽然当时上车后就用酒精冲洗干净了伤口,也对伤口进行了消毒,但终归是被狼伤了,要赶快回基地就医。
出发前,给刘洪斌又换了一次药,不过他没事,反而是考察队刚工作的年轻人感冒有些加重,呼吸时明显能听到胸腔里一阵一阵“呼噜呼噜”的声,看来肺部有点感染,有点麻烦,吃了药,短时间还没见效,他本人也有点局促,可能是憋着咳嗽,整个脸沁出了汗珠。
大家也不敢耽搁,害怕狼群再次突袭,在车上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出发了。首先从N点西北方向进发,一路上骆驼刺、红柳、沙蒿子逐渐消失在路两边的戈壁中,一座座石山由刚开始的五六米高,慢慢向上“生长”到几十米,晨光的影子越来越短,车里的温度也慢慢升起来了。
突然,在那些风化的大约几十米高的石山顶部,出现了一座保存较好的烽火台。整个烽火台完全是夯土建成,目测高度大约有十来米高。这突兀的烽火台就如古人为我们设置的一座高耸的路标,让人感慨万分。

甘肃省敦煌市汉代烽燧遗址
任教授示意停车,要上去看看。此时,正值中午,天空湛蓝,大家一下被吊起了胃口,都嚷着要去看看。
这烽火台从下面看的,看不出来多高,但是爬上烽火台,来时的路尽收眼底,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水气腾腾”,黄褐色的戈壁滩蔚为壮观,只不过,身后就是连绵起伏的石山,也是望不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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