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太社死了!
我面试的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当年追过我的男生!
现在他事业有成,我却要给他打工,难道这就是天道轮回?
01.
入冬,寒雨断断续续。
在这样一个每一根雨丝都在叫嚣着寒意的天气里,杜清欢趁着雨停的一会儿工夫去面试了。
她去的是一家广告公司。
因应聘的是大四的实习岗位,算不上正式员工,所以即便专业不对口,对方看她条件OK,依旧相谈甚欢。
直到面试尾声时,她忽然有个非常震惊地发现……
彼时她正跟负责业务的李总监谈完正事,忽然有人叩了两下会议室的门。
而后探头进来:“打扰一下。李哥,这个天气让我想睡觉,先回去了,下午E厂过来对方案,拜托你跟一下。”
说话的人身形修长,五官极好。
偏一句话说得不羁落拓又闲散慵懒,嘴角随意扬着。
直到他看到同在屋内的杜清欢,忽然换上正色,朝她点了下头后,将头缩了出去。
屋内的玻璃能看到他的人影穿过走廊,朝大门而去。
“小姑娘怎么愣了?”李总监笑着同杜清欢解释,“刚才那位是我们老板,杜北屿。是不是看着有一点吊儿郎当的?其实业务能力非常强。”
啊……是老板啊。
所以我面试的这家公司的老板,是当年……追过我的男生?
世界真小。
杜清欢扶额。
虽然还没接到录用通知,但她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尴尬之气。
这边面试结束,她神游似的下楼往门口荡去。
又在楼道拐角处顿下脚步,不知出神地想到了什么。
旁边传来脚步声,正垂头的杜清欢顺着一旁驼色的风衣衣角向上看,这人内搭一件纯白的高领毛衣,昂藏七尺,一张清俊温柔的脸正看着她。
是去而复返的杜北屿。
显然他是认出来了她的,那样的目光盈盈,让她避无可避。
杜清欢硬着头皮扯开嘴角,跟他打招呼:“嗨。你怎么又回来了?”
“外边的雨下大了,我回来跟你说一声。”
他说话时的口吻分明还是十六岁时的洒脱模样,眼角眉梢都那样生动,她却不敢细看。

他又问:“你带伞没?”
“我出门的时候雨都停了,就没带……”她无奈道。
他的口吻有一点得意。
“就知道你没带,所以回来等你一起走。”
他手中一把丑得无甚特色的花格子伞是刚从前台借的,并不大,强行容下两个人非常之挤。
等杜清欢回过神来时,已是在附近的一家烤肉店里。
他点了许多肉和菜,搓着手朝她笑。
“正好中午,一起吃个饭。太冷了,这个天气必须来一顿烤肉。”
老友重逢,聚个餐也是应当。
杜清欢把嘴边那句“我学校就在附近”咽下了肚子。
没话找话地开口感慨天气。
“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刚都停了……竟然又下。”
好在很快肉菜上齐,吃起东西来气氛也便不觉尴尬。
厚切五花铺在炭火烤热的金属篦子上,有窸窣的声响和肉食的香气。
一顿饭时间不长,不过四五十分钟就到了尾声。
他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他便点开看了起来。
杜清欢趁他看手机的功夫,出声招呼店老板打算买单。
她一声“老板,买单”刚出口,就见对面的杜北屿站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以为他是习惯性条件反射,委婉地解释:“我是叫……”
“应该是叫我。”他很笃定地点了头,“我刚看到邮箱里HR抄送的录用邮件了,你可以瞥一眼你的邮箱,晚一点应该还会有电话通知。”
所以默认那声“老板”是在叫他的杜北屿非常积极主动地去把单买了。
杜清欢掏出手机去看,邮箱里果然躺着一封实习offer。
末了,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饭后雨已停了,他送她回学校,一路杂七杂八地闲谈,倒也融洽。
两人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去的事。
分别时,他朝她招手,眉眼都是弯的:“下周一见。”
02.
杜清欢还记得很清楚。
十六岁那年,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她穿着漂亮的卡其色连衣裙走进校门,准备迎接崭新的高中生活。
却不知怎么被站在校门口查仪容仪表的教导主任盯上。
将她从人流里拎了出来。
跟她一起被叫住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同她前后脚走到教导主任身前。
是个男生,高高瘦瘦的,看起来是那种洒脱又有风度的男生。
表情跟她类似,带着几分不解。
教导主任的脸长年严肃,将笔尖落在持着的小本本上。
“新生是吧,叫什么名字?什么关系?”
“杜北屿。”

“杜清欢。”
两人听话地报了名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第二个问题。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扯不出关系。
教导主任却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都姓杜是吧,怪不得。我还说怎么穿得这么像,吓我一跳……”
主任摆摆手,打发他们走了。
但口吻间已将言下之意表达得很清楚。
他穿着卡其色的夏装套装,跟她的裙子颜色很近,走在一处时,看着有点儿像情侣装。
教导主任从事教育工作多年,将阻止学生误入歧途当作第一使命,当即紧张兮兮地叫他们来问话。
发觉两人面色坦荡诚恳又姓名类似,当即判定大概是亲属关系,解除警报。
两个少年少女走开几步后,莫名其妙地相视一笑,无奈耸肩。
便算是认识了。
说来也巧,他们正好就是一个班的。
排过座位后,还成了前后桌。
相处得多了,关系颇是交好。
杜清欢自小乖巧懂事,听父母的话,格外在意成绩。
每有考试不理想,就要垂着脑袋在座位上自省。
一次月考卷子发下来,她看着英语完形填空竟然错了一半,就又陷入了不高兴。
杜北屿靠坐在墙边,研究她半天,最后发言道。
“我们要是啥都会,老师们就得失业了,他们也不容易,我们不能这样。”
他顿了顿,又故作严肃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真是个白痴。”
他说起歪理来特别正经,杜清欢瞥了眼他的卷子,是个逼近满分的分数,一时气笑了。
不管怎么说,同学的好心宽慰总该道个谢才是。
她再转头看过去时,才发现他早就离开座位,没再关注她。
而是蹲到了一旁的地面上,正跟一只小强在较劲。
“你怎么又去垃圾桶?小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诶?你竟然骂我?难道爸妈没教你不能骂人的么?以后出门在外小心点儿啊,不然一句话说的不对,就会有灭顶之灾的,呵呵。”
这竟然是一个很有层次的表演。
安慰完我就去教育蟑螂,这人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性格开朗,平日里热心大方讲义气,好兄弟很多。
此时围上来几个男生一边笑他,一边却又帮他把要跑的小强团团围住,让他得以继续教训。
“兄弟们给面子啊,那我再讲两句。”
他嬉皮笑脸的,也不客气,中二又大条,满满都是表演欲。
大家爱和他开玩笑,也真的喜欢他。
这个时候,她总会忍不住笑出来,就那样歪着头望住他。
杜清欢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过生日那天。
他们组值日到很晚,离开时,她一扯书包带出一张贺卡。
那是班里女生给她写的生日贺卡。
杜北屿愣了一下,确认道:“你生日啊?”
见她点头,转而蹙起眉头,“不凑巧,我两手空空,”
他顿了顿,忽然又笑,“还好身上还有些才华……”
而后便在她眼前开始唱歌跳舞。
杜清欢半晌缓不过来,上次有突然的歌舞乍现,还是她看印度电影的时候。
稍微回神时,她又忍不住感慨:原来一首《曹操》里能插入这么多舞蹈动作啊……
这本算是两个人的秘密时光,直到被倒垃圾回来的两个男生撞见。
她是有点儿难为情的,可反观杜北屿倒是人来疯起来,拉着那两个男生一起唱跳,给她庆生。
杜清欢看着面前律动不齐的三个男生,一边觉得滑稽好笑,一边又深觉触动。
拍手打着节奏,轻轻和起来。
那一天,成就了她印象最特别也最窝心的生日。
可偏偏这样不羁洒脱没正形的杜北屿,上课时却又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正课时的他,专注,认真。
天生的好五官终于不再被有趣的性格抢风头,整个人气质立显,惊才风逸,清俊无方,让人转不开视线。
上课认真,下课贫嘴,如此分裂,反倒让他更有魅力。杜清欢在日记里,悄悄给他起了一个代号C。
charming的首字母。
这个字母在她的日记里成了常客,永久地镌刻在那些年她纯粹浪漫的少女情怀里。
03.
杜北屿是个运动爱好者,英姿飒爽,叱咤篮球场。
高三那年开春的校园文化节,有运动文化这一项,其实就是年级篮球对抗赛。
他自然是班上的主力。
比赛开始前,观众席上已经有一圈儿少年少女在大声为他加油了。
他笑得潇洒,直朝众人抱拳。
裁判被吵得厉害,莫名地直挠脑袋,暗暗嘟哝:“到底懂不懂球,还没开始呢。”
临近开场不到十分钟,杜北屿抻着脖子往人群里望,却没看到杜清欢的身影。
他略一思忖,转身就往她的班级跑。
果然,她在教室。
正伏在桌上画画,看起来似有点着急又有点惆怅,提笔在A3白纸上默默涂抹着。
“喂,你怎么不来看我打球?明年再想看,可看不到了。”
他逆光站在门口,单手撑在门框上,轮廓像是被光芒镀出来的。
杜清欢闻声抬头,见是他怔了一下,而后变得更着急了。
“已经要开始了吗?怎么办,课外活动结束就要交了,我还没画完。”
每人交一幅古诗词绘画作品,也是这次校园文化节的一部分。
她生病耽误了几天,却因为循规听话的性格,也赶着跟别人一同上交。
杜北屿凑上来瞥了一眼,通过他强大的联想能力,大概看得出画的是一池新荷。
“就这样吧,荷花颜色涂个花尖儿就行了。”
“可是蜻蜓还没添,我不会画。”她眉头皱着,“不然那句‘早有蜻蜓立上头’就配不上了。”
杜北屿站在她一边,将毛笔提了起来,沾了墨便落笔。
随口道:“改了吧,咱绕开蜻蜓就是了。”
他笔走龙蛇,以行楷写下: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停笔时,他默默凝望了她一瞬。
心中在默念这诗的下一句——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杜清欢全神贯注地看着画纸,赞叹着:“你这一手毛笔字太漂亮了吧?完美!”
就是跟她糟烂的画风有些不搭。
时间紧张,他催她:“好了完成了,快走吧。”
说着使力将她从凳子上拽起来。
许是这起身太猛了,杜清欢只觉眼前一黑,无法视物,头脑晕乎间,脚下一软,便朝一边栽倒过去。
他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因怕她在桌角间撞到脑袋,慌忙中去拦,害自己摔了一跤狠的。
好在她没什么事,他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刚站起身,忽然又开始流鼻血,汩汩的红色有些吓人。

等终于止住时,才发觉鼻血弄脏了画。
杜清欢愁眉不展,只觉忙中出错,越急越乱。
他提笔蘸水,三两下将血珠抹成草木间的杂花,化腐朽为神奇。
放下笔后,他却不再急着往球场赶,而是难得敛起眉问她。
“你怎么又流鼻血了?上周都见你流过两次了。身体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