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是我们家的远亲,经济条件一直较为拮据,但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每逢佳节,表姨的三个孩子都会给我妈妈打电话问候,其中表弟最为用心,每年过年都会携带着家人和一大堆礼物来我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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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一次去学校附近的小卖部买绿豆条时,碰到了表姨被老板赶走的场景。老板大声催促着表姨离开,还说不再赊账给她了。因为被推了一下,表姨不小心摔倒在地,她虽然没有哭,但旁边的表妹却伤心地哭了起来。当时我也只有8岁,看到这一幕感到非常慌乱,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纷纷。

“老板开店做生意,你这样赊账会让他难做的。” “没错,老板为什么要赊账给你呢?他又没欠你的。” 那些人纷纷发表言论,有些甚至说话非常刻薄。表姨没有回嘴,她靠着自己站起来,拍了拍手,然后去牵住那个哭泣的表妹的手。我用衣角擦去表妹的眼泪,看到她们这样,我感到内心很难过,甚至连最喜欢吃的绿豆条都没心情买了。表姨问我妈妈在家吗,我告诉她在。回到家后,妈妈给表姨涂了药酒,她前面摔倒时手被小沙子划伤了。

我不知道表姨和妈妈在房间里说了什么,但离开时,妈妈从家里的抽屉拿出50元钱给了她,还给了一小袋油渣、一袋红薯以及几包饼干。这位表姨是我外婆那边的亲戚,嫁给了隔壁村的人,从我们家到她家只需大约10分钟的步行时间。虽然我们住得很近,有亲戚的称呼,但母亲和这位表姨平时并没有太多来往。直到有一次我去隔壁村玩时,有人告诉我她是我的表姨,我回家问妈妈,她才告诉了我实情。表姨和表妹走后,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妈妈,表姨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让她看起来那么可怜。妈妈告诉我,表姨家的孩子生病了,住院了20多天,不仅花光了存款,还欠了一些钱。本来家里就很困难,现在更加困难了。

表姨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的6岁,小的3岁,中间那个5岁,那次生病的是小儿子。家里没有食物和日常用品了,表姨无奈之下,去小卖部向那位老板赊账,那位老板是他们村的人,之前也赊账过几次。没想到那次老板不耐烦了,不仅不给她赊账,还赶她离开,毫不留情。妈妈说这也怪不得小卖部老板,毕竟他是为了开店做生意,哪能总赊账呢?从那以后,妈妈经常让我给表姨拿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一大碗猪油和一袋油渣,有时候是红薯和玉米,有时候是糖糕,有时候是花生,有时候是萝卜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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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们家与表姨家来往多了,也熟悉了起来。我这才得知表姨嫁的老公家里有四兄弟,她婆家很穷,老公排行第二。四兄弟娶了老婆,孙子孙女大大小小十几个,住在一起经常吵闹,后来给分家了。分家各过各的小日子,也是一样穷。表姨家就分了一亩田,两块地,一间住房,一间小厨房。那亩田在深山里面,收成不好,为了养活老婆孩子,表姨父去外面打工,就表姨一个人在家带三个小孩子。过年的时候,表姨父打工回来了,表姨还了我家那50块钱。正月里,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来我们家拜年,跟往年相比,这才正式当亲戚走动起来。

妈妈心疼表姨家生活不易,几个孩子面黄肌瘦的,只要家里有点好吃的,她都要拿一些给表姨。还有,孩子长得快,像我和弟弟的衣服穿了一年基本上不合身了。妈妈把那些衣服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拿去表姨家给表妹表弟穿。他们不仅不会嫌弃这些衣服,反而都很高兴,表弟表妹像穿了新衣服一样。当然也不是总给旧衣服的,像过年的时候,妈妈给我和弟弟买新衣服的同时也会给表弟表妹他们买。

家里的几个老母鸡下的鸡蛋,妈妈经常拿去给表姨,还买一点红糖,让她煮来吃。妈妈说表姨身体太瘦弱了,说话有气无力,估计是坐月子的时候没吃好。我上四年级那年,表姨父在工地发生了意外,没了一条腿。虽然有些赔偿,但医药费也花了不少。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可想而知日子有多难过。表姨父回家之后一直没有平复心情,经常摔打东西,表姨受了不少气,孩子也怕他。有好几次,表妹被表姨父打了,哭着偷偷跑来我们家。

改写:

父母商量之后,决定让他爸爸带点烟酒去找表姨父,聊聊天。无论如何,父母都绝不会放弃,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表姨父是个听劝的人,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做了一些改变。看到这种情况无法持续下去,妈妈借了钱给表姨,她利用家里的一块空地盖了一间瓦房,然后通过熟人帮忙购买了10头猪,连饲料都是在熟人的账上赊账的。表姨把孩子交给表姨父照顾,她自己则负责地里的工作和喂猪。虽然总有干不完的活,非常辛苦,但是终于有了一丝希望,这比什么都好。然而,养猪并不是一味地精心养就一定能养好,遇上猪瘟的时候,所有投入都白费了。表姨在养猪的第三年和第四年都遇到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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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弟比表妹大一岁,他长得黑黑的,稍微长大一些后就开始帮忙家里干活,非常懂事。他小学毕业后辍学,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表妹。这孩子知道家里很穷,父母太辛苦了,三个孩子都要上学,家里负担很重。后来我们家搬到镇上生活,就把家里的几亩田地给了表姨家种植。看着养猪没有什么赚头,大表弟16岁的时候跟他的一个堂叔一起到工地去打工。他是一个能吃苦耐劳的人,通过辛勤工作赚到了一些钱,过年的时候把赚到的钱都给了表姨。

大表弟工作了几年,坚持还清了我们家的钱,家里盖了一层楼房,他还负责了弟弟妹妹上学的费用。由于表姨和表姨父健康状况不佳,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要上学,负担很重,所以即使大表弟勤奋努力,也很难找到适合的结婚对象。直到他成为了一个小建筑工头,家里又盖了三层楼,才陆续有媒人给他介绍对象。那时候,表妹已经毕业了,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这也对大表弟加分不少。转眼间,我们都已经中年了,父辈也变老了,大家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曾经的“穷亲戚”已经成为了“富亲戚”。大表弟开了一家建筑公司,身家有了上千万,表妹在大学里当老师,小表弟娶了一个富二代的妻子,家里还开工厂。他们的子女们都很出色,表姨和表姨父也享受着幸福,我们也从中受益匪浅。

这么多年来,两个家庭一直保持着联系。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三个都会给我妈妈打电话问候。特别是大表弟,经常给我妈妈一些零花钱,送礼物,还买了不少补品。过年的时候,无论他有多忙,大表弟都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去看望我爸爸妈妈。妈妈经常说表姨家的这三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别人对他们好,他们回报十倍。实际上,很多关系都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情感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