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是盛家的嫡长女,自幼生长在父母身边,后又被盛老太太带大了几年,知书达理,她肩负着盛家女儿的门面。

正是由于这层身份,她的婚姻在父母看来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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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子出身名门,自希望女儿能高嫁,依旧享受荣华富贵,但同时她又担忧名门贵胄家的那些婆婆妯娌之事,让女儿吃苦头。

盛弘虽然在识人用人方面颇有心计盘算,他认为忠勤伯爵府家的次子袁文绍,是个能干上进的人,但是作为男子,他意识不到大宅院里的弯弯绕绕才是对女子最大的考验。

当年华兰作为五品官的千金小姐,嫁入袁家实属高嫁。虽袁家不再受重用,但是该有的面子排场还是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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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女儿被婆家瞧不起,王大娘子也是为女儿备足了嫁妆的。华兰出嫁时,用十里红妆形容也是不为过的,除了庄子商铺陪房人口还有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令街头巷尾的人艳羡不已。

当时林噙霜看此情此景,还贪婪地示意盛弘,日后墨兰出嫁也要此等风光才行,不料却被盛弘言语嘲笑了一番。

在盛纮看来,几个女儿若是日后出嫁,不论婆家,他自然是一般待的,嫁妆不会厚此薄彼,可是华兰的嫁妆是自己亲娘用了陪嫁添置的。

墨兰作为庶出女儿,嫁妆当然也是由生母林噙霜自己准备,又何来理由惦记主母的嫁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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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盛纮在这件事还是拎得清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贪图妻子的陪嫁,除了盛家不缺钱加上又有老太太帮衬之外,他是认为惦记妻子嫁妆的男人是没出息的,比如自己的连襟康大人。

即便有娘家给华兰撑腰,但是袁家老太太依旧没给华兰好脸色看,仗着袁家是伯爵人家的门面,她对高嫁的华兰远不如对大儿媳妇好。

她的大儿媳是娘家侄女,对于袁老太太来说,大儿媳是亲娘家人,而二媳妇则是实打实的外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婆婆厚此薄彼,三番两次刁难华兰,让其吃了不少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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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太太在儿子婚后,一股脑儿地往他房里塞了很多通房,令华兰叫苦不迭。婚后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华兰,不得不把陪嫁丫头彩簪抬了姨娘,让她生下了庶长子。

毕竟彩簪是她带出来的人,一来相对来说威胁最小,二来也堵住了婆婆挑剔的嘴。

丈夫袁文绍在婚后的头几年,又对华兰的艰难处境不明所以。他是袁家的孝顺儿子,对母亲苛待华兰一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夹在中间的华兰明明过得非常不堪,却总对娘家报喜不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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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实在瞒不住了,才无奈回娘家求助。盛老太太这才知悉详情,请手帕交贺老太太为孙女诊断,后来生下儿子的华兰才相对来说好过一点。

但是婆婆依旧偏心大儿媳,整天想从华兰这里算计嫁妆。最后甚至在女儿出嫁之时,还开始向华兰讨要她在京郊的陪嫁庄子。

母亲的贪婪让儿子袁文绍都气不过,这么多年来她的偏心让作为儿子的他也是寒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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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太爷听闻妻子的举动更是气急败坏,她怎么能为了给女儿文缨准备嫁妆,就好意思讨要儿媳妇的嫁妆为其添妆呢?若是传出去,指不定外人怎么说道,到时袁家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她嫁进来便是我家的人了!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什么都姓了袁了!婆婆说要,她就该老实的送上来,居然还有脸向男人告状?!什么家教?!”

谁知袁老太太对丈夫的指责根本不当回事,还责斥是华兰告状。她的无耻让身为丈夫的老太爷都觉得无地自容,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不该为妻子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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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妻子拿袁家的财产贴补娘家和章家的事,数落了个遍,后来更是拿出当年写下的休书威慑妻子不要再胡搅蛮缠。软兼施下,她才不敢轻举妄动,痴心妄想。

就是在这样的婆家,华兰忍了十几年,过着殚精竭虑的婚姻生活。她的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实乃迫不得已。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后来,她是促成顾廷烨和明兰最热心的盛家人了。

毕竟自己丈夫职位在顾廷烨之下,日后若是两人成为连襟,他的前途是可以看得到未来的。

而若明兰能嫁入侯府,她这个姐姐在袁家的地位也会高了不少,婆婆就算再想刁难她,也得掂量一下明兰姐姐这个身份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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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华兰此举要说没有一点私心,那实在是不可信的。

那么比起高嫁的姐姐华兰,一母同胞的妹妹如兰选择低嫁,则显得明智多了。

盛家三个女儿的婚事颇有意思,明兰看不上的梁晗娶了墨兰,而墨兰看不上的文炎敬又娶了如兰,如兰看不上的顾廷烨娶了明兰。

明兰和顾廷烨的姻缘是个例外,因为本来顾廷烨想娶的就是明兰,如兰只是个幌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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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炎敬是盛纮看中的举人,也是盛纮为女儿墨兰选中的夫婿,奈何眼高于顶,一心想嫁入侯爵人家的墨兰根本就看不上他。

这才有了后来如兰与文炎敬的两情相悦,性格直爽的如兰本就不想高嫁,阴差阳错之下,最后则如愿嫁给了文炎敬。

文母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已不容易,要说还有什么钱财的话,她也大都给了小儿子。所以当文家到盛家下聘的时候,只依着礼数备了花茶,团圆果,羊鹅,酒坛等基本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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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子虽早已知道文家家世单薄,比不上盛家,但是当她看到实际情况摆在她面前时,还是不免为如兰叫屈。

她一心捧在手掌心的小女儿,竟然要嫁入这样一穷二白的人家,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尤其是她探听到亲家婆婆推脱银钱不够,要如兰和文炎敬两人婚后自己租房屋过日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文言敬的母亲没什么见识,说话做事又是一股子小家子气,处处算计,更是令王大娘子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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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如兰婚后的日子好过一点, 除了帮如兰准备丰厚的嫁妆之外,她更是迅速地买了一座两进三开的大宅子,供小两口居住。

盛老太太却训诫儿媳妇做事未免莽撞了些,不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反而让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她倒不是责怪媳妇为如兰买了房子,只是觉得不应该买那么大一座房子。

“长子在城里有大宅子,做亲娘的如何不过来享福?你等着吧,回头你那亲家太太就会拖家带口从京郊乡下搬过来,到时候如儿才是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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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大娘子才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反倒坑了女儿,又变得焦躁起来。老太太却提醒她不要慌张,只需要让长柏督促文炎敬日后要秉公处理家事,不要偏袒了谁就行。

“什么也别说,你那张嘴一开口反要把事弄糟,叫柏哥儿去与姑爷说说,叫他放聪明些,老娘和老婆若有了龃龉,他可得明辨是非,用不着偏袒哪边,该怎样就怎样……哼哼,说起来,我们盛家可是有过和离的女儿!”

这一番话则是更好地点出了如兰低嫁的好处,她有来自娘家的底气,即使遇到难缠的婆婆,整个盛家都会是她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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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姐姐华兰则没有她这么好的待遇,因为华兰属高嫁,娘家即使知道她在婆家过得不好,也不好正面置喙更别说直接帮忙了。

就连出身商家的淑兰,在被孙秀才辜负时,能全身而退,再嫁生子,也完全是有娘家人的撑腰。她属低嫁,娘家让她有勇气提出和离。

所以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并非就是最合适的婚配状态,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