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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的建筑师

“没了内脏也可以这样活下去,这个年纪有这个年纪的战斗方式”。安藤忠雄在节目《十三邀》中说道。

这是最近一年来,他为数不多的公开采访。而今年,也是他确诊癌症后的第十四年。

2009年,他被诊断出癌症,切除了胆囊、胆管和十二指肠,2014年,又切除了胰腺和脾脏。

为了保有应对工作和生活的活力,自那以后他便严格控制饮食,坚持日行万步,晚上也去健身房运动半小时以上。

锻炼显然是有效果的,节目镜头里的他确实看不出已经82岁高龄。

安藤在国内的作品不多,以清水混凝土见长,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国人眼中认知度最高的,最广受赞誉的日本建筑家。

今年的7月25日,许知远为了采访安藤忠雄远赴日本大阪。这是他采访的第一个建筑师

为了更了解这位巨匠,许知远实地走访了安藤的建筑。在亲手触摸了安藤第一个作品“住吉的长屋”后,他眼里发着光地说,“混凝土像一种肌肤的感觉,真的有一种生命感。”

不难看出来,一向理性的许知远被打动了。

采访也在这样有生命感的地方进行——安藤建筑事务所的一个角落。以大面积落地窗构成的角落,像是一个森林中的透明盒子。也许是清晨,雾气皑皑,阳光的路径能清晰可见,它穿透树叶,轻巧地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驳。

安藤忠雄身着藏青色外套,搭配白色T恤内搭,一条卡其色长裤下蹬了一双白色球鞋,简单又清爽。

相比年轻时,他面颊凹陷,略显消瘦,有着深深的黑眼圈,但依然精神矍铄。

可爱的是,他还带了一只标志性的青苹果。这只青苹果同样也出现在世界各地的安藤忠雄作品中。

他说,青苹果代表着青春。相对于一百岁来说,他的人生还青春。

整个采访中,他的双手缩在袖管,交叉放在腿上,目光常常向着左下,沉醉于自己讲述的项目里,偶尔与许知远对视。

他很审慎,每个问题会思考清楚之后再进行回答。这般云淡风轻的背后,是一个足够称得上传奇的人生。

17岁的少年拳击手,28岁的初级建筑师,54岁的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得者,75岁的切除胰腺等五个内脏的癌症晚期患者,以及如今82岁依然活跃在一线的建筑大师……仅仅靠这些节点,无法概括他的职业生涯,但那些坚韧、乐观、积极、特立独行的品质已然像星光般洒满了一路。

这些星光也洒在了他的作品中。

争议不少的成名作“住吉的长屋”,小而狭窄,但他依然引入光,他说人应该和自然相伴地活着。鲜为人知的是混凝土的搅拌用的是竹子和木头,他希望即便是混凝土都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他在司马辽太郎纪念馆里,造了一条玻璃长廊,四季的变化能够轻易被感知到,他希望人多感受生命的美好。

我想安藤忠雄的建筑之所以打动人,不仅因为能感知他对建筑的热爱,更是因为他始终抱着人类更美好的宏大愿景在打造着建筑。

那不仅是建筑,更是人类的未来。

为了把控质量,他的事务所可能是全球唯一一家未曾改变规模的,每个作品他也掌握着绝对主动权。

许多人好奇,生病之后的安藤会不会对人生、职业态度有所改变,但正如他手中的青苹果一样,永远青春、永远热爱,时间或是困难都无法令他动摇丝毫。

澹泊明志,宁静致远。

安藤的建筑思想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次的采访中略知一二。

01

保持感性

安藤忠雄说,我身上理性很少,靠着生活带来的感性而活,甚至每天会训练感性。在这样的人工智能时代,只有感性才能超越AI这样的理性的存在。

“如何训练感性?”

“比如让自己直面困难,要与困难相伴地活着。”

02

在小的空间里创造的大的心灵空间

无论是仅有34平方米的“住吉的长屋”,还是为黑田泰藏造的15平方米的美术馆,安藤的作品从不讲究大小,他更在意的是如何将心灵安放于此。

03

珍惜自然

安藤忠雄说,“吉的长屋,虽然很小,但有一个中庭,可以抬头看天空,可以满足人们想和自然共生的想法,我们应该这样活着。”

04

越受限越有趣

面对不同的条件,不能只靠循规蹈矩,要带着灵光一现的灵感去做。这比用理性去设计更好。

05

越危险的人越有意思

这几年,安藤忠雄做了卡戴珊的宅子,也与乔治·阿玛尼等时尚大咖合作,他回应说,这些人都是危险的人,而越危险的人越有意思,他们的作品反映着思想的程度,而这些会让他受益匪浅。

07

做向这个社会提出问题的建筑,做让人产生感受与思考的建筑

08

与不同的人相遇,通过他们的工作理解这个世界

虽然已到耄耋之年,但安藤忠雄还是表达出了浓烈的想要遇见不同的人的想法。他说这些年认识了弗兰克盖里、让努维尔等人让他觉得活着太好了。通过他们的工作,他发现了不同的世界。

采访的最后,他说了这样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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