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王朝1566》中,棋子很多,棋手只有高高在上的那么几个。在严党与清流的博弈中,由于时间久、战线长,双方打了多个回合,皆损兵折将无数,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严世蕃远程指挥,郑泌昌、何茂才传达,杨金水、沈一石配合,马宁远等人参与的毁堤淹田事件中,严党自以为计划周密,奈何万事瞒不过心思缜密的部堂大人,三两句话就让他套出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得知事情败露之后,郑泌昌、何茂才当着胡宗宪的面将马宁远这个替死鬼推到了前台。而此时,马宁远正躲在胡部堂的屏风后,将郑、何二人的现场栽赃听得真真切切。他的脸上浮现出心凉之后的冷嘲,笑自己单纯天真,嘲别人机关算尽。最后,听到胡宗宪命人带他出去时,马宁远笑着舒了一口气,继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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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表情演绎得相当真实,直到临死之前,马宁远才明白,凭自己的双商,要想在大明的官场混下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即便抱着胡宗宪的大腿,也迟早有凉凉的一天。虽然早就做好了替部堂大人挡枪的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从一开始众人拉他入局时,他们就已经决定好了要他的命。

马宁远这个人,刚出场时,很不讨喜。为了推行改稻为桑的政策,他带人纵马踏苗,激起民怨,后来戚继光出手阻拦,盛怒之下马宁远将闹事的齐大柱等人抓了起来,老百姓一窝蜂地跟着聚在了总督衙门口,马宁远六神无主,只得向胡宗宪求助。

惹了祸的马宁远随各位大佬回总督衙门开会,在一片沉默中,马宁远率先拍案说道:“我们在前面卖命,别人在后面拆台,干脆说吧,朝廷改稻田为桑的国策,还要不要人干?要这么干,我们可干不了。”话里话外,矛头直指清流派来的谭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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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段剧情,为我们呈现出了马宁远耿直又冲动的一面。因为耿直,他只会按部就班的执行上级下达的任务,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执行力强的太像个昏官;因为冲动,他全然不顾后果与对错,明知纵马踏苗会惹来民怨,还是将一众人等带回了杭州,留个烂摊子给部堂大人处置。

原以为马宁远只是个昏官,没想到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惊奇地发现,他竟然还是胡宗宪的小迷弟,迷到什么程度呢?事事以部堂大人的感受为先,甚至不惜豁出这条命。

在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沈一石合谋策划毁堤淹田一事时,他们叫来了马宁远,拉他入伙,还要求瞒着胡宗宪。马宁远挣扎了半天,先是被杨金水忽悠:“你认胡部堂,胡部堂认阁老,那你按阁老的意思办还能会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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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因为郑泌昌的一句话下定了决心,郑泌昌说了什么?他说:“阁老叫瞒着胡部堂,用意也是要保护胡部堂啊,免得谭纶他们知道了,捅到裕王那里去,第一个问罪的便是胡部堂啊。

在一帮人精面前,马宁远段位还是太低了,他越是关心胡宗宪,旁人反倒会抓住这个命门来攻克他。这也是为什么,事发之后,胡宗宪问他毁堤淹田的真相,他却支吾不言,明着是袒护郑何等人,实际上是不愿胡宗宪受牵连。

然而,正如胡宗宪所说,马宁远这样实属自作聪明。既然严党打算在浙江搞事情,就一定会拉着胡宗宪下水,甚至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胡宗宪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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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马宁远在事后还单纯地认为,自己可以替胡宗宪扛下这个弥天大罪,以报部堂大人的知遇之恩,殊不知,这个罪他根本担不起。郑何等人自从拉拢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让他背锅了。

毁堤淹田,千秋之罪。马宁远心中没有百姓,自然无法与民共情,但是他心中有胡宗宪,甚至觉得为部堂死是一件光荣又自豪的事,只要能让胡宗宪全身而退,一切都值得。他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借以掩饰内心的恐慌。

该来的总是要来。当郑泌昌、何茂才当着胡部堂的面,信口污蔑,随意栽赃时,马宁远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棋子当得多么可笑。别人拿了他的一腔忠心做局,让他堂而皇之地赴死,一旦计成,不但有人顶罪,改稻为桑的国策也得以推行;一旦失败,不但他死,连胡宗宪都要被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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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前不顾后的小阁老,早已不再信任看似左右摇摆的部堂大人,即便没有马宁远,还会有张宁远、李宁远,总有顶雷的那一个。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差不太多,马宁远在懊恼过后,终于神智清明。

遗憾的是,最后还是没有帮到部堂大人。

马宁远不知道的是,胡宗宪头上的那片云,聚了散,散了聚,吹不开,切不断,总有一个“严”字若隐若现。这个字,成为困了他一生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