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怪
01
文/王兆湖
2007年秋天的一个傍晚，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嘱咐刘影影今晚十五的月亮很好，帮她去地里维葱（给大葱培土），别忘了带瓶热水和点心，争取今晚干完。
她高兴地答应了，还出乎意料地拿来了一只扒鸡，一瓶好酒，一盒好烟。
活干到一半时，快十二点了。刘影影累得气喘吁吁，招呼我歇歇。我说行，反正肚子饿了也干渴了。
我们坐在葱沟里一边吃喝一边谈天说地，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她的婚事上。我劝她降低点条件，她却说宁缺毋滥。
我也就故意谈到了人们的那个笑话上，借着酒劲说，假如我离婚了，你能相中我吗？
她喝口酒说，你可别逗我了，嫂子那么漂亮，你能舍得离婚？
我长叹一声说，光漂亮有啥用，她先天性无子宫，不能给我们老王家传宗接代啊，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她诧异地哦了一声，鄙夷道，原来是个花瓶啊，中看不中用，你可真够倒霉的啦，不过不要紧，王飞的孩子不就是你的孩子嘛，等将来你老了，我让他给你养老。
我说好是好，只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咱俩结婚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再说现在村里对咱俩的议论很多，说咱俩相好呢。
她说可不是嘛，那些长舌妇风言风语，到处传播咱俩搭伙呢，说只有王羽才配得上王飞的老婆，才是天作之合，我也很苦恼。
我见时机已到，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颤颤地说，要不咱俩真搭伙？
她并不抽出手去，却正色说，光搭伙可不行，让人笑话，也让孩子蒙羞，最好你能离婚，咱再明媒正娶，就怕你那个老婆不同意啊。
我说我有办法让孟丽彻底死心，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一切水到渠成。
02
那天晚上，孟丽睡到凌晨一点钟醒来，发现我还没回家，就心生疑窦。她也曾听到一些关于我和刘影影的闲言碎语，但她从来都是一笑了之，她相信我的品行。
她知道我去给刘影影维葱了，可打夜战也不能这么拼命啊，明早还要去赶集摆摊呢。于是穿好衣服，急匆匆向村外的葱地奔来。
明亮的月光下，成片的大葱地里不见一个人影。正踌躇间，忽听到不远处传出压抑的调笑声。
她猫腰轻步向声音处走来，赫然看见葱沟里一男一女交缠在一起蠕动，那正是我只穿着裤头把刘影影压在身下的景象。
是的，我早就看到孟丽从村头向葱地走来，便脱下外衣裤子铺在葱沟里，示意刘影影仰面躺下，我趴在上面，用胡茬扫她的额头，用手指逗弄她的胳肢窝。
孟丽大喊一声无耻，抬腿踢了我一脚，我腾地站起身。她接着就要去踹刘影影，被我连忙拉住，差点摔倒。
刘影影慌忙爬起来，掀起上衣鼓起肚皮说，孟丽你有本事就踹啊，这里面有王羽的孩子，都好几个月了，流产了省得我生了！
孟丽吃惊地看着我，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打哆嗦。她突然奋力挣脱我，扑向刘影影要打她的肚子。
我一脚把她踹倒，摁在地上，狠狠捶打她的肩背，可我每打一拳，心都揪痛一下，泪水都飞溅一次。我平生第一次打了亲爱的孟丽，我只是想让她对我死心，只是想让她离开我！
那一晚，孟丽狠狠撂下一句“明天离婚”！哭着跑着回家了。
我穿好衣服，坐在葱地里痛苦地抽烟，泪水噗哒噗哒落在泥土里。
刘影影轻拍我肩膀安慰说，王羽哥，以后咱俩做夫妻吧，我不会亏待你，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个孩子呢。
我烦躁地说，你快回家吧，咱俩的事等我离婚后再说，然后拼命维葱直到累得浑身瘫软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03
与我的想象一样，满院的花草被它的主人孟丽连根拔起，扔得到处都是断根残叶，无数花盆无一幸免被摔得粉碎。
孟丽蓬头垢面，眼皮浮肿，冷漠地递给我一张离婚协议。我抖抖地接过，签字画押。
自此，我们谁都没搭理谁一句话一个字，哪怕互相看一眼。就连我把家里仅有的伍万元存款折塞进她口袋里时，都没有丝毫感触。
两天后，亲爱的孟丽开着她满载服装的三轮车，从我的生活中完全消失了！
刘影影和我商量结婚的事，我交给她一份早已托关系准备好的的镇医院开具的病历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我先天性阳痿的证明。
怎奈她不相信，说我骗她，非要真刀真枪地试一试才肯罢休。
我拗不过她，也是为了尽早让她死心，便躺在床上随她玩弄，无论温柔与狂热，果然毫无起色。
她累得香汗淋漓，我静得如一具死尸。
她气得扇了我几个大嘴巴子，骂了一声太监，穿衣服走了，自此瞧不起我这个窝囊废。
她哪里知道，我早已用药物控制了性 功能。
一个月后，她把孩子撇给我去城里酒店打工了，很少回来。
一年后找了个有钱的老板结婚，还让我作为“娘家哥”出席了婚礼。
再后来，她们生了个可爱的女儿，还把王飞的孩子接去城里读书了，非常幸福。
2022年，刘影影和丈夫开了一家大酒店，在来往的贵宾当中偶遇光彩照人的服装公司大老板孟丽，私交之后谈到了过去，才知一切都是我的“阴谋”······
04
一声亲切的“羽”，把我从回忆中唤醒，孟丽拉起我的手向屋里走去。
满眼的书籍让她惊呼，问我为何买了这么些名著。我不好意思地告诉她，这两年赶集农活之余喜欢上了读书写作。
她神采飞扬翘起拇指夸赞道，我就知道你决不会甘于平庸。然后抽出一本《平凡的世界》坐在书桌前，向我娇嗔说，你真傻，还不快去做午饭。
我很快做好了一桌饭菜，邀她入座。她很自然地去柜子上拿来一瓶饮料分别满上，邀我举杯同干。可当我往她盘子里夹菜时，她哭了，泪水滴滴哒哒落进杯中。
她抽噎着说，你以前都是直接送到我嘴里的，可如今咱们生疏了。
我的泪也来了，强压情绪说，是啊，咱们早已不是夫妻了，应该节制。
5
她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不是夫妻，难道不能做兄妹吗？哥哥不能喂妹妹吃饭吗？
我说能。她就张嘴等我喂她，我含泪给她夹菜，含泪给她端杯子。
最后，她幸福地把头仰靠在我肩膀上轻声叫着，哥哥，哥哥······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欢乐地沐着温暖的阳光，给满院的花儿施肥浇水，在花间轻嗔浅笑畅叙别后情状，恰如一对情同手足的亲兄妹。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而遗憾。
我催促孟丽早些动身回城，以免老公孩子担心，并一再叮嘱她永不再来，从此陌路！
她咬着嘴唇答应了，可当她犹犹豫豫走出大门后，却又突然返回搂住我，哭着说，羽，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好吗？
我像大哥哥一样轻拍她的肩背说，好。她伸出纤纤玉指和我拉钩，我流泪微笑着和她拉钩发誓，来生一定好好做一世夫妻。
看着她红色的轿车披着瑰丽的晚霞缓缓而去，我默默祈祷，愿天下所有善良的女人都得到幸福······
6
小怪说：
看完故事，满满都是惋惜，但我不喜欢王羽的做法。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孟丽是愿意与他同甘共苦的，他却硬生生把人弄走，造成两人一辈子的遗憾。
其实两人一起努力，熬过去，就会好起来的。
大家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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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怪
头条历史领域优秀创作者
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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