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于福慧路丽江市医院的斜对面,有一家鹤庆小吃。与外面的繁华相比,这个不足十平米如同在“夹缝中生存”的小店,像另一个世界。

在一个老式火炉上,蒸着一笼米糕。在旅游急速发展的今天,街头卖的米糕色彩多样,花样百出,而这里的红糖米糕,色彩虽然低调,却仍是小时候的味道。

米糕对面的一口铁锅里,发着炭火,正慢火烤着饵块、火腿肠和油条。烤饵块或许是丽江街头巷尾最常见的小吃,只不过为了方便省事,越来越多的人用电炉来烤饵块。像鹤庆小吃这样用炭火烤的饵块,已不多见。但是当米香和着炭火的味道冲入你的味蕾,感觉,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又回来了。

而在里面支着的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里面都是蘸饵块的食材与佐料,土豆丝、豆芽、麻辣酱、卤腐酱、芝麻酱、腌菜……一张烤饵块,硬是备齐了五花八门的辅料。

方寸之地,却藏着一个传统美食的小天地。

清晨的福慧路,天刚刚蒙蒙亮,鹤庆小吃的店主范江兵便已经在为开店做准备了。

先把碳火发上,再把酱料调好,调制过程中,放酱料的容器碰撞得叮当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待所有酱料准备就绪,范江兵便打开店门,迎接当天店里的第一个食客。客人点了份饵块夹火腿肠,范江兵戴好塑料手套,动作麻利地摊开饵块,翻面、刷酱料、裹火腿肠……一气呵成。

早上八点半,是范江兵最忙的时候,很多上班的人都会来他这里买早餐,小小的店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有时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有些人急着上班,等不及就走了,那也没办法。”

烤饵块可谓是丽江人早餐的心头好,饵块烤到膨胀起来,换一个面接着烤,然后刷上辣酱、芝麻酱、卤腐,根据喜好再加一些洋芋丝、豆芽、酸腌菜……再加一份油条或是火腿肠裹起来,一份厚实的烤饵块令冬日的早晨都感到温暖。

范江兵今年60岁,是鹤庆人,四年前在这里开了这个小吃店,店很小,店里主营的小吃也很简单,都是一些丽江人爱吃的。烤饵块、红糖米糕、豆浆油条、稀饭鸡蛋、冰粉凉虾,所有的小食整齐地摆放在小店的台面,一眼就能望穿。没有精美的包装、没有强力的宣传,但四年来小店的人气却一直很旺。

“老板,来一份烤饵块。”

“老板,要一份豆浆油条。”

“老板,来一份米糕。”

此起彼伏的声音里,烟火的气息,袅袅散开。

“来我这里买早点的基本上都是回头客,他们吃过一次觉得好吃就经常来买。”顾客的肯定让范江兵觉得很开心也很自豪。

除了烤饵块,红糖米糕是鹤庆小吃的又一个招牌,这是范江兵的媳妇范进美的祖传手艺,店里每天卖的米糕也都是范进美来做。

做红糖米糕,需要前一天下午就把米泡着,第二天早上四点多起来把米磨成粉再蒸。蒸好的红糖米糕,店里卖一部分,范进美蹬着三轮车拉去金甲市场或者象山市场卖一部分,“买的人多呢,一般上午11点左右就卖完了。”范进美说。

鹤庆小吃店是范江兵和范进美两口子2019年开起来的,让她们始料未及的是,才开了半年,疫情就来了,但哪怕是一天门口没几个人的时候,他们仍坚持着,一直坚持开到了现在。“总不能一直在家里闲着,当初找这个铺面也是为了赚点生活费。”

自古以来,在丽江,鹤庆商人便不少。从明清到现在,从茶马古道的源头景洪,沿途经思茅、普洱、景东、临沧、凤庆、保山、大理、剑川、丽江、维西、香格里拉、德钦、乡城到西藏的拉萨,鹤庆商人在沿途摆古董摊、卖金银首饰、铜铝铁器、开酒店、饭馆,他们把鹤庆的特产、饮食文化,传播到了各地。而在范氏夫妇的身上,我们也看到了鹤庆人的勤劳与隐忍。

而在丽江,像鹤庆小吃这样看起来身板薄弱的街边小店,随处可见。它们扛住了生活的艰辛,满足了丽江人对美食的念想。一张热气腾腾的烤饵块、一份香甜软糯的红糖蒸糕,这份烟火气,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升腾起热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