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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许多金贵东西,是轻易看不见摸不得的。当我在千年古镇良平镇北端的段村的“窦氏祠堂”里,品味过段村老户人家之一的窦氏家族以家规、家训和家风为代表的“家文化”的“盛宴”后缓步出来,顺着“乡愁”中塬畔沟壑边黄土阡陌,走过段村今唯遗残缺门洞与残缺堡城,踏进恰似明清光阴里财东人家四合院般的黄庙时,院中那两棵“百年恩爱龙爪槐”,绿得青翠欲滴,绿上那层似有若无的浅黄,浅黄的大方,浅黄的贵气,浅黄的令我忽然间想起了陆游和唐婉互谱的那两首千古盛传的《钗头凤》。

在和睦一室的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关帝、显神、雷神、山神、土神、牛王、马王等诸仙诸神透过古风悠悠的大殿门窗的目视中;在雕刻着象征繁华盛世的花木图案的清时戏楼的观望中;在往来游人的好奇中;在帅男俊女手机或相机的连续拍照中,两棵并肩齐眉的“百年恩爱龙爪槐”,依然不管不顾,旁若无人地于厚土之上,高天之下,卿卿我我的缠绵着。把它们缠绵成了吸摄世人眼球的一道靓丽的千古景观,尤把世人中同床异梦的夫妻,承诺而不践诺者缠绵的心惊脸烧,羞愧不已,悔不当初。

黄庙的主持老豆的故事开场了。尘世上的一些事,总是怪怪的,挺不好往清里说的。以这两棵“百年恩爱龙爪槐”来说吧,它们绽叶落叶是明明白白的,人都瞅的着的,生长却和蛮牛跟俏俏的相爱那样,在不知不觉间进展,人是永远瞅不着的。可身处咀梢缺水干旱瘠土上的它们,倒还是默默生长着的。老豆懵懂谙世事时,它们就一丈许的高,十来匝的粗。光阴一岁岁地流去,如今它们的高和粗,好像还在老豆小时的样子上待着。也许,这是它们要自己的青春不老,要自己的真爱如初的永远。

对它们的来历,老豆倒背如流。相传,明代洪武年间,与段村隔条九龙河而居的今春荣镇陡沟村里有个财势很大的马员外,马员外有个名唤俏俏的模样儿十二分俊俏的独生女儿。俏俏跟段村的放羊娃蛮牛一来二去的相爱,并私定终身。蛮牛的模样儿,俊俏的牡丹花见了都羞赧不如。马员外嫌蛮牛家日子寒碜,不允俏俏嫁蛮牛。抗争不了父命的俏俏,流过一夜泪后,十分坦然地抱情自缢,兑现了给蛮牛的“生难成夫妻,死后做伴侣”的承诺。蛮牛闻讯,撞俏俏坟头石碑而殉情。一年过去,俏俏坟前长出两棵幼小龙爪槐,黄庙里老僧见爱,遂将其移植今处,并精心呵护。百年之后,两树长大,竟如夫妻拥抱,枝条交缠,雷打不开,风刮不散。有个当地财东见之心生贪念,带上两个家丁,乘无月之夜起出一棵,要移栽他家门前招财显摆。谁知,在他们将它抬起的瞬间,它忽地挣脱他们之手,屹立原地,和另棵龙爪槐交缠依旧。财东目蹬口呆,胆颤心惊,慌忙离去。据说,被财东起出的那棵是蛮牛魂灵化的,另棵则是俏俏魂灵化的。千年来,人们将其称为“夫妻龙爪槐”,且视为夫妻真爱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