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容九儿,是桃花镇杨员外花了二两银子,买去他们家,给他的傻儿子做童养媳的。

及笄那天,我就嫁给了杨大傻。杨大傻是个痴儿,什么也不懂,我们住一个屋,当了一个多月的室友。

他傻,下雨天在水井边玩儿,摔下井,给溺死了。

此后,我就成了寡妇。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的是,成为寡妇的第三年,我遇上了一个叫姬无桀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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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遇上姬无桀,完全是场意外。

那日,跟我向来交好的李家二婶去药铺抓了许多药材,要送去给新东家。

可经过街巷的时候,她一下被几个突然冲出来的熊孩子撞倒,扭伤了腿。

那会儿,我正好路过,就去扶了她一把。

她的腿伤严重,根本走不了路。可她看了看手上的药材,很是着急:“我那新东家急着要药材,我可不能耽误啊,这可怎么办啊!”

她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地哀求:“大少奶奶,我求你帮帮我吧,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上,帮我送一下药材吧。”

李二婶原先是在杨家干活的,半年前,她儿媳妇生产,她就辞了工回去照顾儿媳妇。

她在杨家的时候,待我不错。我是杨家的童养媳,从小到大受了不少冷眼,杨大傻意外身亡,我更是备受谴责,大多人都骂我是灾星。

唯有李二婶,跟他们不同。

我心中难免有些触动,就答应了她,问她:“你那新东家,在何处?”

她脸上一喜,立马就说道:“就在杨家隔壁那条巷子,您也顺路,送了药材,走几步路就回家去了。”

我了然,两个月前,杨家隔壁的院子住了人,却不知是什么人。

听下人们说,是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说不定是犯了什么事儿的罪人……

我提着药材,在大门口徘徊许久,这才敲响了门锁。

一般的人家,白日里都开着大门,可这家院子,却是不论白天黑夜,都大门紧闭着。

真是怪神秘的。

我心中泛起了嘀咕,也有些害怕起来,真担心里面住着的人,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坏蛋。

但又想起李二婶再三保证:“我那东家虽性子冷了些,却是个好说话的人,您大可放心。”

在我的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大门从里面缓缓地打开了。

是个白胡子的老人家,可身子却挺拔硬朗,他打量了我一眼,看到了我手中的药材。

他摸了摸胡子,问:“是李二婶让你来的?她可是出了何事儿?”

我如实相告:“她在街上崴了脚,很是严重,又不敢耽误送药材,所以……”

不等我说完,他就让了让身子,道:“进来吧,速速去将药材熬上。”

我想解释自己送完药材就走,结果他冷下了脸来,沉着声道:

“李二婶既然拜托了你,那你也不好只将这好事做一半,煎药之事也是李二婶负责,你且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无言以对,本想甩手走人,却又想着都到这儿了,要是因我的举动而牵连了李二婶,多得不偿失?

于是,我第一次踏进了隔壁这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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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姬无桀,是突然出现的。

那个时候,我正在厨房的灶台上手忙脚乱,东找陶瓷碗,西找熬药炉……

我不知道他们家的灶台是因为太久没用过,还是其他原因,没多久,厨房里就被浓烟包裹了。

“咳咳咳!”我被呛得难受,赶紧捂着口鼻,要先出去缓上一缓。

结果冲到厨房门口时,一下就撞到了人。

我没想到厨房门口站了个人,力道是往外冲的,扎扎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他应该是感到疼吧,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我扶着门框站住身子,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厨房浓烟太大,我被熏得不行,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胡乱地再次往外冲,叉着腰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我再次注意到厨房门口的人时,他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瞧。

我发誓,我活了十八年,还真第一次见到如此俊朗的男子,剑眉星目,清隽非凡,实乃极品。

他许是看见了我盘起的妇人发髻,皱了皱眉头,问:“这位夫人,瞧着脸生,新来的?”

我正要说话,管家老头就匆匆赶来,对着我挤眉弄眼,又对男子说:“公子,这是李二婶找来帮忙熬药的人。”

“李二婶?她呢?”他眉头始终紧皱着,捂了捂左肩,问道。

我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他又盯着我看了几眼,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问管家老头:“不知,我该怎么称呼?”

我是想打听管家的姓名,等会儿我熬完了药,也好告诉他一声,总不能直接一句“药好了,我走了”,那多没礼貌?

不料管家会错了意,摇头晃脑地给我介绍起了他家公子。

“我家公子,姓姬,名无桀。这几个月,在这桃花镇休养……”

说到最后,他还要威胁我:“可不许到外面多嘴,要不然,可别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我从来不是多嘴的人。

我以为,等我熬完药就能走了。

结果,管家还要我亲自将药给姬无桀送去。

“让你去你就去。”

我气急败坏,却也不敢不从。

姬无桀在房间里下棋,正自己跟自己对弈。我还第一次见有人这样。

他落下一颗白棋,又捻起了一颗黑棋,目光深邃,声音低沉:“会吗?”

我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跟我说话,连忙扭头向两边看了看,的确只有我和他。

“姬公子,您的药。”

我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将药放在了一旁。

我出来够久的了,再不回去,该生事端了。

他却像没有感受到我的焦急一样,不紧不慢地落下手中黑棋……

等他喝完药,我才着急忙慌地回了杨家。

刚一进门,我那小叔子就贼眉鼠眼地开始打量我,还笑得十分诡异:“我可都看见了!”

我莫名其妙:“看见什么了?”

他冷哼一声,仿佛抓到了我的什么把柄一样,咬牙切齿:“我看到你进了隔壁的院子,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说!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了男人?”

“小叔可别胡说八道才是!”

我厌恶于杨老二的满口胡言,想速速躲开他的纠缠,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一下子拖到了假山石后面。

他向来是个心怀鬼胎的人。

“你还敢狡辩?信不信我让人进去把人抓来?前段时间就听说里面住了人,我还不信,今个儿倒是让我撞见了。”

我挣脱他的束缚,无语凝噎。

里面住了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好的房子,还不能住人了?

“你抓不抓人,心里要怎么想,都与我无关。”我趁他不备,推开他,赶紧跑开了。

他在后面喊:“好你个容九儿,你给我等着!可别让我找着证据,不然有得你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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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在这杨府,杨老二是我最大的威胁。

杨老二贪财又好色。

杨大傻在的时候,他明知道我是他的大嫂,还是经常对我说调戏的话,想要占我便宜。

杨大傻死后,他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好在家里还有长辈看着,他也只会在没人的时候,才敢对我动手动脚。

守寡这三年来,我一直尽量避开他……

而他却处处找我把柄,想要威胁我委身于他,好在我一直规规矩矩,这才没让他得逞。

没想到今日这事儿,倒是被他瞧见。

我在心中暗道,往后可不能再踏入隔壁院子一步了,不然被杨老二颠倒黑白,可就不好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我这平静日子过了没两天,就差点被姬无桀祸害死。

这日夜里,我在睡梦中惊醒,忽而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我赶紧起身穿衣,探着脑袋出去看,这才发现,动静是隔壁院子传来的。

正当我疑惑之际,一个身影翻墙而入,落在了我的眼前。

我正要喊人,就见他如一阵急风袭来,捂住了我的嘴鼻,警告道:“不许出声!”

是姬无桀。

我眨了眨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喊人,他才放开了我。

“你受伤了?”

我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才发现他的手臂被什么划伤了,正在往下滴着血。

他动了动手指,正要说些什么,就听有人朝我这里快步走来……

我们几乎下意识就躲进了我的屋子里。

床底藏不了人,唯有屋檐上一处空旷,能暂时躲上一躲。

在我讶异的目光下,他几乎瞬间,就爬了上去。也在这时,我的房门被敲响,我平复心情,赶紧去开门。

杨老二带了一位穿着夜行衣的奇怪男子过来,那男子目光冷冽,问:“可有看见可疑之人?”

“没有啊,怎么了?”我心中忐忑,不知道姬无桀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我能感觉得到,姬无桀不是坏人。

杨老二狐疑地打量了我一眼,道:“你三更半夜,怎么穿得如此整齐?”

我捏紧了手,赶紧解释:“方才听见一阵异响,以为家里进了贼,赶紧起身了,才刚要出去看看,你们就来了。”

几个人沉默片刻,那黑衣人突然就推开我,要冲进我的房间。

我有心阻拦:“你们这样闯进我的房间,不妥吧?”

杨老二十分欠扁:“怎么?怕我们发现什么秘密?怕不是在屋里藏男人了吧?”

我脸一臭,不再说话。

那黑衣人进屋打量了几眼,没发现可疑迹象,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间,房梁上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我呼吸一滞,赶紧挪步到那处位置。

黑衣人脚步一顿,看向地面,目光如炬:“地上有血?”

我脸色一白,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楚楚可怜:“我一个女子,屋里偶尔有几滴血,很正常啊。”

黑衣人似乎没理解到我的意思。

多亏有常年混迹女人堆的杨老二问了一嘴:“你来月事了?”

我立马表现出一副羞愤的表情。

黑衣人一愣,速速离开了我的房间。

杨老二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似乎要将我看穿。

我忍着心中不适,问道:“小叔还不走吗?这么晚了,在我房间继续逗留,可不妥。”

他哼了一声,留下一句“你迟早会落到我手上”便甩袖离开。

我叹出一口长长的气,赶紧去关上了房门。

姬无桀从房梁上下来,对我道谢:“今夜多有冒犯,望夫人海涵。”

我其实不喜欢别人叫我“夫人”,也不喜欢别人喊我“大少奶奶”。

于是,我忍了又忍,还是道:“姬公子可以直接喊我九儿吗?或者喊我九儿姑娘也行。”

他脸色变了变,突然笑了一下,嘟囔一句:“原来,你叫九儿?”

“九儿”两个字,在他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别样的意味,让我瞬间羞红了脸。

我看他手上有伤,去柜子上拿了自己珍藏的金疮药,给他简单处理伤口,他没拒绝。

就在伤口处理到一半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踢开。

我手上的金疮药掉在了地上,姬无桀的目光扫向门口,杀意渐显。

杨老二得意:“我就说你屋里藏了男人吧!”

(未完待续)

作者:轻声戏语
本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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