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灭门凶杀案发生在大年三十,蒋家三代五人被杀,最小的才三岁……

凶案

凶案

大雪从大年三十傍晚开始,下了整整一夜,大年初一一大早接到报案,金河区蒋寨村东街蒋海东一家被灭门!

金河区蒋寨村东街,五十八岁的蒋海东后腰眼一刀深入足有20公分,其妻胡青菊胸腹部各中两刀,一个趴在茶机上,一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二楼是大女儿两口住的房间,三十五岁的大女儿蒋孝丽后脑颅骨破碎,俯卧在卧室的床下;三楼二女儿蒋忠丽的房间,蒋忠丽歪倒在客厅门口,脖子几乎被利器划断,身下的血痂凝了厚厚一层,床上三岁的小男孩是被枕头捂死的,小脸因为窒息缺氧,呈现出瘆人的青紫色。

饶是我这个干了小二十年的刑警,看到眼前的惨状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人能下得了这样的死手,而且还选在除夕之夜!

队员们走访围观的街坊邻居,但大家都说夜里鞭炮、烟花噼里啪啦没有停过,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报案的村民傻柱说:“我一大早来村长家拜年,看到院门和房门开着,院里的雪也没铲,我就喊着‘村长叔,我过来拜年了’!

屋里的灯亮着,我一脚踏进来了就吓傻了:村长叔和村长婶子一个靠在沙发这头,一个趴在那儿,满身都是血!我就叫嚷着跑出来了。”

蒋家两个入赘的女婿始终未见露面,电话通着,但都没有人接。

江北日报值班休息室的床上,蒋家二女婿胡若云被我们带走,他的电话处于静音状态。

这个外表俊朗,戴着个近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听说他老丈人全家包括她老婆、他儿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死了的时候,他有些苍白的脸上显出迷惘和复杂的神色:“什么!真的!”

没有震惊、悲痛,甚至没有显现出一丝难过,好像死去的人里没有他的妻子和儿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是杀妻之恨、丧子之痛让他神经错乱了?

报社值班领导以及监控都显示,胡若云前半夜忙着编稿子,后半夜在编辑值班室休息。门岗也证实:“胡老师自打昨天晚上到岗,就没有出去过。”

值班的副总编说:“本来大年三十是另一位编辑的班,这个编辑家里有病人,小胡就主动和他调了一下,这些年小胡在报社工作踏实、努力……”

大女婿熊宝山成为最大的嫌疑。

熊宝山,男,现年三十五岁,身高一米八五,体重75公斤,在二道街做生羊屠宰及鲜肉贩卖生意。

至今失踪、失联!

协查通报通过警务系统下发至各警务单位,印有熊宝山照片的通缉令迅速传遍了全市各辖区以及各交通运输单位。

码头、车站、机场都有警员拿着照片,比对目标群体身份证件。

侦察员反馈回来信息。

胡若云从刑警队离开后去了案发现场,又申请查看了逝去的亲人:法医部的停尸间,胡若云挨个查看了五名死者的遗容,但哪怕是看到儿子的尸体,脸上也没有任何戚色。

这个人的精神大概是真的不正常了!

之后他沿金水河一路步行进了东郊“金河丽居”小区。

“这事搁到谁身上都受不了,肯定是精神受了刺激,他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女队员吴青云说。

反常不代表人家有罪,我命令侦察员继续蹲守但不要有任何措施。

针对熊宝山的搜捕在继续。

蒋寨村地处江城市东北郊城乡结合部,按我们的推断,凶手杀人后不可能往西面的市区跑:他已经透支了胆量,最害怕的就是见到人;因为夜里雪太大,又是在年三十,我们排查了毗邻的东州大道上南北两向为数不多的所有通行车辆,确认江城段没有凶手上车的可能。

剩下的就只能是向东进入了远郊农村,随便在那个草垛猫着,等到雪后交通顺畅伺机逃出江城!

案子影响太恶劣了:大年三十、灭门、还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

省厅派了一个江副厅长带队直接深入到我们重案队一线督导,市局老一立下了军令状:72小时之内缉拿凶手归案!

从这一刻起,全市的警力都归我们金河区分局重案队调配。

中到大雪,明天有、后天有、大后天……恶劣的天气增加了排查的难度,但也基本杜绝了熊宝山借助交通工具迅速逃离的可能性:打着防滑链的越野警车在雪地上都趴窝,更不要说其他交通工具了。

温度零下九度,能见度二十米,在两个小时内已经知会了四个邻市,方圆二百公里已经驻守上了排查警力,还有几百名武警拉成网状在东郊的漫天野地里挨个草垛、废窑场、地窨子排查,各个村庄也都派驻了警力摸排。

直到大年初二凌晨,将近24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搂草打兔子

搂草打兔子

大年初二,在江城市东向搜索排查的武警、刑警、特警增至近千人,警犬也加入进来,还调来了带有热成像仪的无人机。
“胡家桥南机井房里有可疑发现!胡家桥南机井房里有可疑发现!九队、十队迅速突击!”市局刑侦处处长通过对讲命令。
妈的,终于有消息了!

身心俱疲的队伍士气高涨起来,甚至有人在对讲里喊:“撕了撕了地不要,捉活地干活!”

无人机传回来的影像显示,两个队的警力在向漫天野地的一个小房子突进,房子旁边立着一根线杆,线杆上架着变压器。

突然,一个人影从小房子里冲出来,抱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向东跑去,雪太厚,他扑倒在雪地里,又勉力爬起来,继续努力向前……身后的警犬和警员在迫近,男人高大的身形伏在在雪里起不来了,但仍然努力咕涌着移动!

各警种以包饺子的状态压了上去,对讲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待指挥部下达“收队”的命令,这鬼天气、这熊案子、这熊凶手,太他么的煎熬人了。

影像里,雪里的男人突然遭到了围殴,领队也不制止,对着对讲通话:“报告,不是目标,是胡家桥村长和妇女主任在机井房里乱搞男子关系……!”

明明很好笑的笑话,却没有一个人笑,还有人发出长长的叹息!

2.

无人机指挥中心再次发出指令:“詹店村北地果园板房里热源信号强烈!”
就近的一队扑了上去。

无人机适时传回影像:警员叫门,但烟囱里冒着热气的房间里却无人回应。

警员再三警告后强行破门突进:二十来平米的空间竟然开了三桌赌局:一台麻将、一台色子、一台扑克牌在炸金花,十几个人挤在里面,炉子的烟火加上抽的烟气,雾气弥漫。

又让大家失望了:这是一个庄家利用年节老赌徒们又有钱又有闲摇人聚赌。

指挥中心命令辖区派出所接手。

中午时分,无人机指挥中心再次指示警情:“姚家井村东一公里处一个风力发电机塔下传出可疑热源!”

警犬绕着塔下紧闭的铁门狂吠。

武警动用了破门器,终于强攻进去。

这次收获不小,三个瘾君子在里边扎堆过瘾呢。

天又黑了,始终没有能找到嫌疑人熊宝山的影子。

我再次带了队员吴青云和耿杰来到蒋寨村,没有大队警车、没有警员林立,我们以串门扯闲话的方式对蒋家周围群众进行了走访。

这一次我们掌握到了更多的信息。

“哎哟,死了活该,你们是不知道老蒋家人多孬,他们家里人仗着是村干部,平时多吃多占贪污受贿就不说了,还欺男霸女,村里男女老少,就没有他们家没骂过的人。”一位婆娘,痛心疾首地指控。

“他们家大女婿,可是一个老实孩子,老家是红辉县的,打小爹死娘嫁,十六七岁就来到江城肉联厂干活,除了长的有点黑,没念过书,其他方面都没说的!”这是位大爷,说自己对蒋家的事比较了解。

“就知道迟早要出事,他家两个闺女都不是正经人……”一位大嫂,很八卦。

“两个女婿都是倒插门,在他们蒋家可没少受委屈,老二家生个孩子都得姓蒋,不让管老蒋两口子喊姥姥、姥爷,得喊爷爷、奶奶。”这个信息得到了辖区派出所户籍警的证实。

从蒋寨村出来,吴青云说:“报应啊!”

“咱们是警察,不能用报应这个词啊。就再有报应,难道那孩子也应该遭报应?”耿杰道。

“啧,也是啊,你们说啊,这得积郁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得这手啊?”吴青云感慨。

尽管正式警情通报还没有公布,但互联网上的消息已经是满天飞,短视频平台上蒋家门前拉起的警戒线,大队的警员,东郊各警种拉成散兵线进行排查的画面触目惊心。

下面评论如潮:“据说凶手尚未归案,大家一定要小心,穷凶极恶的人说不定都有反社会的倾向!”

“我好怕啊,我们村里人现在天一黑都是大门紧闭!”

“这么多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凶案硬是在互联网上演绎成了恐怖故事。

排查重心转移到了市里。

从分局到派出所、到小区的治安室,嫌疑人的照片铺遍了市区。

警察这个行业,怀疑是最好的品质。

我们再次到蒋家寨,村民们提起蒋家二女婿胡若云无不叹气:“孩子是个好人啊,就是因为老家弟兄们多,家里负担大,才不得不入赘蒋家。可蒋家那二丫头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仗着家里有钱、老子是村干部,没少给男人气受……”

“你们莫不是怀疑他?那不可能,那孩子文绉绉的,他有那心也没那胆,有那胆也没有那本事。他那个五大三粗的丈母都能把他一跤撂躺那儿。就那次不知道因为什么闹翻了,那个肉山一样的女人压在二女婿身上把他捶了一顿,眼镜都打坏了……”

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

耿杰去了安南,胡若云家人说:老三很长时间都没有和家里联系了。

我们调取了他家里的人通话记录,别说是胡若云的,就连江城这边的通话记录都查不到。

扑朔迷离

扑朔迷离

第三天,再有不到24小时破不了案、抓不到真凶,市局老一就得引咎下课了。
但嫌疑人就跟上了天、遁了地一样不知所踪。
这个时候,老一下不下课已经没有人关注了。

——明明知道嫌疑人没有离开江城,里里外外动用了无数警力却一无所获!这是江城每个警察所不能接受的。

我们分局申请对江城市东南、东北进一步扩大地面搜索范围,所有人都不相信熊宝山会不翼而飞。

但市局没有批。

对胡若云住所进行秘密监视的同事传来消息:一个与胡若云年龄相当的女子去了胡若云住的金河丽居一趟,但没过几分钟就走了。

结合监控拍到的人脸比对,女子叫周嫚丽,是这所房子登记的主人。

房东与租客,两者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但监控画面最后一帧却让我们意外了:两个人站在门口是拥抱告别的。

罪案,首先要看动机。

案子过了72小时,我们市局老一仍然留职“戴罪立功”。

第四天,大雪终于停了,重案队也终于等来了一个让人激动的消息:北郊黄河滩区承包土地种菜的一对冀南籍夫妻检查自己进埋进土里的白萝卜和大白菜,竟然发现现场被人扒开!

方圆十几里都没有人烟,他们结合这段时间火热的案情,向就近的桥北派出所报了案,但桥北派出所属于原北市,那里的警方根本没有当回事。

直到另外利用滩区养羊的弟兄两个说他们丢了一头成年山羊,并向江城市所属的黄河源派出所报案,才终于引起了江城警方的重视。

整个江城警方闻风而动,在江城东区开展过的地面行动又在江城北郊展开:无人机、多警种组成的地面搜索队、警犬……

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天,随着搜索范围的扩大和队伍越来越多,在警犬的狂吠中,终于有了发现。

一处隆起的土地上,有一米见方的位置不但没有积雪,甚至还有隐隐的烟气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