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对话录发生于墨学讨论群,时间至少在2023.04.01之前)
无知者:真理不存在还讨论什么呢?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各说各的。
南方在野:这句话说的真好。如果“真理不存在,只有荒诞的假象”,那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东西?这句话本身即是悖论,必须承认这一句话本身为假,也即是说这句话反证了真理存在。若真理不存,必定是无物可论,而这本身是荒谬而不可理解的。进一步,如果人并不能认识哪怕一点点真理,我们的脑子里只有谬误,那也必定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再进一步,讨论如果可能,讨论如果还有意义,那就必须承认真理之存在,且人可能认识真理,甚至也必须承认“道出真理”是有可能的。否则根本没有必要讨论。真理存在,认识真理可能,道出真理可以,这些结论都是不证自明的。只要我们还在说话,还在讨论,还在使用语言在表达这些命题,那么这些问题就真假立显。语言是存在之家,语言之中蕴含着存在的密码。
无知者:@南方在野 真理存在又不存在。那种能够含括一切宇宙人生社会发展规律的道理,这种真理是不存在的。在一个价值多元化的社会,持不同价值观者如何形成共识,这种共识假名为“真理”,这是应该存在的,也必须构建的。但是如何构建,以什么样形式存在?我还没有想清楚,还在学习中。
南方在野:你说的那种“宇宙真理”,即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可以用来指导自然和社会、人生,而无往而不胜的真理(某种教条),的确是不可讨论的。
Kirill Y:两位把真理放在存在上看,怎么说都合理,不需要真值了。这跟禅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什么区别吗?
南方在野:关键还是对真理的定义。作为本体的“真理”的确无法讨论。只能确认其存在。“真”,即是,即有,即在。存在之在,乃自有,兼有,恒有,必有。存在者之在,乃有条件有限制的有(在场之有),乃体有,分有,暂有,或有。“真理”,乃是者是其所是,有者有其所有,在者在其所在。[捂脸]我不知道如何表述。
虚空子(Shieconcius):真理是给出定义的,不是定义。定义只是真理实现的效果。辩证法悬置的其实是逻辑,所以黑格尔《逻辑学》要从数学开始。给出数学的才是真理,而不是数学真理。
无知者:真理自己能给出定义吗?需要通过人。不存在一个客观的独立于人的意识之外的东西(法则),称之为真理,而是因为被人所认识,那个东西才有了成为真理的可能。
虚空子(Shieconcius):本体论即本体论神学,仅仅确认存在,实际上放弃了神学。需要通过人,仅仅证明人是真理的一部分。
南方在野:现象是给出的。这是现象学的观点。我说的“真理”,相当于“真命题”。
虚空子(Shieconcius):存在只是被扬弃了的自由。在那种把存在弄成第一位的和至高无上的东西的体系里,不只知识必定是一种原始存在的单纯摹本,而且连任何自由也必定不过是无可避免的幻觉,因为人们不懂这个哲学的本原,这个本原的运动过程就是自由的明显表现。——谢林《先验唯心论体系》
枫桥新墨学:我建议在讨论真理时要考虑天义。天义可以部分理解和确定,就是真理部分,但不能完全认知,而且先于真理存在。这样,在天义这个前真理存在中,甲➕乙=丙的普遍天义不以人的认识存在,也不以人对真理的定义和确定而存在。就是说没有人,没有人的认识天义照样存在,这就是天义的超然性。当知然的人部分认识到甲➕乙=丙的普世天义以后,就发现了真理,就是数学的1+1=2或其他。这样真理又可以认为是人对部分天义的正确认识和赋义赋名。谢林这个就禅宗化了[偷笑]。他开放了一切可能。消解了真理的语言基础。存在主义和谢林比较接近。所以有各种存在主义。
南方在野:“存在”必定是自由自在的。这个没有问题。”存在”是“存在者”的立法者。
虚空子(Shieconcius):禅宗不过文字魔。对于谢林来说,自由是存在的基底,同一性哲学理解命运和天意的统一,确实认识上帝。
枫桥新墨学:我的这个一个自然世界和超然大主体、知然小主体还是比较圆融。可以容纳各种不同的对存在的思考[呲牙]。有神论存在主义承认大主体但不理解大主体。上帝只有赋名内容没有赋义内容。不如墨子的赋义。自由是哪个自由?是没有或有主体的自由?自由是不在者的自由吗?
虚空子(Shieconcius):请自己去认识神,从获得理智直观的官能开始。
枫桥新墨学:对,理解神,即理解超然的大主体,即认识了自由。只有超然大主体才是完全自由并和自由重合的。这个和胡塞尔一样了概念直观、理性直观。绕到中观和空观这里了,而且没有或否定怎样观的经验[偷笑]。变成成体系的玄学了[呲牙]
南方在野:从本体论哲学来看。“存在”(上帝)必定是自由的。但众“神”只能理解为“存在者”。哲学信仰不同于宗教信仰。
枫桥新墨学:对,超然大主体是自由的,但是知然一旦在头脑里规定祂为怎样的存在者,就否定了祂的自由和超然。所以我把超然大主体明确出来不可描述就是避免知然僭越。而作为超然主体和自然主体的实践呈现,自然实践是可以认识和发现真理的。这样墨家信仰就更明确了,就是哲学信仰。自然世界就是这个至高者的部分表象和实体。这样就避免至高存在的虚无和在知然领域被宣告死亡。
虚空子(Shieconcius):宗教是哲学的开端
南方在野:哲学信仰虽与宗教信仰之间有某种话题的传承,但不是一回事。哲学信仰不会认同将诸神之一确认为绝对者。
虚空子(Shieconcius):绝对者只是绝对的中介者,这个环节并不夸张,甚至不足以作为至高的表象
南方在野:哲学对“存在”和“存在者”的深入探讨。会消解基督教“道成肉身”的排他性。
虚空子(Shieconcius):主也曾经是神,然而诸神之一通过某些事迹超越了神,并且事实上成为了现实。
枫桥新墨学:中介之赋义,还是有缺陷,既不明确其主宰性,又不明确其终极尺度的标准性。
墨家通过哲学思考获得信仰,这是一种完全的自信。所谓哲学信仰不是对哲学的信仰,而是通过哲学获得自信。缺乏哲学思考,只能形成宗教从信或迷信。获得对大主体和小主体的自信。宗教的超理性或去理性倾向便于宗教传播,并只依靠虔诚感坚持。哲学家偏理性,如果通过理性思辨形成信仰,他就可以靠理性意志支撑信仰。但是多数哲学家没有形成信仰。不是说哲学思辨不行,而是不够思辨力度。另外健全的智慧不排除虔诚的直观直感。那就是双加持的信仰。墨家信仰就是这样的吧[呲牙]
虚空子(Shieconcius):哲学家只是发现了自己的信仰。
南方在野:墨家信仰完全可以走哲学信仰的路子。有这个基因。
枫桥新墨学:墨家的信仰对象是超然大主体。祂在自然实践呈现世界是真实可证的。另一方面祂也是超自然的。大主体在无限实践和呈现中,墨家信仰者也在对大主体的无限摩略中实现真实的天人沟通,获得小主体超然的体验。超然即自由,体验超然即体验自由。作为小主体他不是完全自由的,但他可以体验自由和超然,并在最后完成对自己去物态以后获得超然的存在。这就是墨家通过死亡实现自主的仙解或神化,回归大主体。回到纯粹的生态里去。回到生命里去,而不是回到生物里去。到自然世界的生物里去,只是他自主的实践和呈现。当然他也可以进入神界的自然世界去实践和呈现自己的主体性。
虚空子(Shieconcius):前哲学的光辉灿烂的神话,足以布满另一座西斯廷教堂的天顶和墙壁。
枫桥新墨学:神话是不是人类对史前神的自然世界的部分演说呢?这样高智世界就是真实明确的。比神话的天堂更真实。
南方在野:某存在者具有内容的唯一性,但不能由此构成排他性,因为其他存在者也具有内容的唯一性。尚且,将某一存在者上升为排他性至高本体地位,则会消解“存在”的超越性和绝对性,则会限制本体的自由。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且我们也许会发现有那么一片树叶是那么的美。但即使是这片树叶,他没有也理由说:“树叶就是我。”他只能说“我是一片骄傲的树叶。”
枫桥:大主体自具生态和物态。波粒二象是大主体的部分物态条件。作为小主体的存在者是这样的。认识不到自己的主体性就认识不了自己。这是一种我从天出的确定。也认识不到唯一大主体的超然性。墨子说天行广是一种超然,说天厚施而不德,不德是一种超然性,说天不衰是一种超然性,说义从天出是说大主体的超然性。我的大小主体论和自然世界是主体的实践呈现,可以帮助我们冲破各种不究竟的哲学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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