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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雨夹雪

文/周长行

10日下午6点30分,山东气象台预报次日天气时说:济南大雪,德州大雪,聊城大雪,泰安大雪,菏泽大雪。大雪,大雪,唯独报到济宁,却说是“雨夹雪”!偌大的山东,十几个地市,就济宁“雨夹雪”。

不知是老天爷对济宁情有独钟呢,还是网开一面?是捉弄着人玩呢?还是另有“天意”或深意。

人家都是利利索索的大雪就是大雪,尔塔玛到了济宁,偏偏拖泥带水地来了个“雨夹雪”!简直是不伦不类、不三不四,不知让人说啥为好哦。

该下雪的时节,就下雪好了,偏偏来个“夹”干啥呢!难道老天爷也搞起“夹带私货”了?

“雨夹雪”带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抑或是欺骗性?是大雨夹大雪呢?还是小雨夹小雪呢?还是大雪夹小雨呢?在“雨”与“雪”之间硬是楔入一个“夹”字,令人不爽,实属不祥!任怎样想,都不好准确给予定性。它没法量化,不是尺子,不是计量器,没有人能够说清这“雨夹雪”到底能夹多少雨能夹多少雪。

就怕这种“二混子”话。你说是是也不是,你说不是不是也是!“雨夹雪”或许就是这类玩意儿。

不说这种拗口话了吧,我想讲述的是10日晚上的折腾!

我是地地道道的“雪粉”。每年入冬,我就天天巴望着大雪来济宁,或济宁来大雪,最不济也得下场小雪。冬天无雪,人就像丢了魂儿。于是,就望眼欲穿。眼巴巴地盼着。“小雪”时盼小雪,“大雪”时盼大雪。无时无刻不在盼下雪。盼不来,我就要写文章指桑骂槐乱发无名火。前一阵又发作了一通。网友们也跟着议论纷纷,炸了祸似的。

然而,今冬照旧还是老样子,小雪时无雪,大雪时更无雪,“大雪”那天天晴得让人惶恐。好不容易盼到“大雪”之后的第5天,终于盼来了雪的消息,雨夹雪就雨夹雪吧,雨夹雪也是雪嘛,好歹与雪沾边,有雪就好,有雪就好啊!我还心存侥幸,说不定这雨尚能夹出一场大雪也未可知。

当然会高兴异常,为此,我还喝了点小酒,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豆,有声有色地咂吧了一通。

雪未到,品咂的滋味就先下了肚。心中装着强烈的雪的念想,于是说啥也睡不着觉了。

按照我的经验,关门雨或关门雪,都是极美妙的福报。我猜想,说不定这“雨夹雪”就发生在这晚上,十有八九在晚上。夜深好落雪。雨夹雪夹到晚上,也算是个不错的选项。

雪落无痕,却有声。夫人也高兴异常。我们就喝着陈皮泡茶水,回忆起当年在老家厨屋里的深夜,聆听大雪落在柴禾垛上的“唰唰”声,碰在窗户棂上的“啪啪”声,落在猪圈里惹得猪儿们酣畅欢快的“哼哼”声,还有老榆树枝杈上鸟窝里的鸟儿们拥雪而卧的呢喃嘁嚓声。

那是一定的,落在什么地方就一定会有什么地方上的声音回响。

这就是天籁之声啊,这就是让我们心热心跳的天籁之声,怀念不已的天籁之声。

我们也预料到,济宁的这场雨夹雪,未必是在晚上,但我们想碰碰运气。

但是等了很久,也许是屋里暖气太热的缘故,也许是一不留神,我们打了个盹儿。这一盹儿,就盹儿到了天大亮。

可惜,遗憾,我们没有听到雪落之声。哪怕打在玻璃窗上的回响。

我们错过了一场怀念中的风景。但是也不尽然。半死半活少气无力的“雨夹雪”还在折腾。但,很快的,“雨夹雪”寿终。天上的云,错开了透着阳光的缝隙。

我叹了口气。

大地没有一丝儿的白雪皑皑,雨水在车棚檐儿下无精打采地滴答着。微小的雪霰儿像讨厌的蚊虫胡乱飘飞。唯有停车场里的那些私家车的顶顶上能够看出所谓的积雪,乃至到我想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的时候,都很难如愿了。

雨过地皮湿:这场“雨夹雪”的结局。

失落,难受,我吞咽着盼望、思念与怀念的落空。

就这样吗?是的,就这样了。看看周边大雪纷飞的一些省市,看看大半个中国都在冰封雪飘着,我有一肚子的落寞无处诉说。

然而,就这,我还得谢天谢地,“雨夹雪”比之于没雨没雪要强点吧。再说,我也不敢再出言不逊了,生怕老天爷一旦起了报复心,动起天威,索性塞给我们又一个无雪的暖冬咋办呢?

(写于202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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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周长行(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记者、诗人。著有长篇纪实文学《鹍鹏腾飞的地方》《大山的呼唤》《大京九解说词》《赵忠祥写真》《乔羽恋歌》《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大国词人乔羽传》《伟大的我们》《大浪淘金》;中篇报告文学《岩石岁月》《悠悠玉兰情》《巷道雪洞》。诗集《句子的队伍》。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