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传》中有一句话说:“贪色为淫,淫为大罚。”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人们贪恋色欲而丧失了节制,违背了礼仪,必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故事中提到了一个富家大户布时泰,他在城里有一间布庄,在乡下有一片良田,可以说是富有的家庭。布时泰并非败家子,他经营着铺子和田地,为人正直,对佃户也很关照,遇到灾年还会减免租税,可以算得上是个善良的人。
然而,布时泰有一个问题,他非常好色。还不到三十岁就纳了四个小妾,妻子因此而生病,不久后便去世了,父母也接连离世。失去了劝告的父母和妻子的束缚,布时泰变得更加放纵,不仅又纳了一个小妾,还经常去青楼寻欢作乐,对美貌的少女和年轻妇人也会出言挑逗。不过,他并没有采取过分的行动,人们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只能忍耐。
布时泰有一个朋友叫吴良西,他们的关系很好。有一天,两人一起喝酒,吴良西问道:“时泰兄,你家里有五个房妾,个个姿色不凡,为何还要四处寻花问柳,沉迷于那些青楼女子?”
布时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一看到美艳的女子就心动,无法自拔。虽然娶回家不久就会厌倦,只能再去寻找新鲜。”
吴良西说:“男人纳妾是很常见的事情,偶尔去青楼也没有大碍,但是过度迷恋不好。”
布时泰笑着说:“哎呀!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再说,我家底丰厚,不尽情享受还有什么意思?”
吴良西还想接着说,却被布时泰打断了:“吴兄弟,别劝了。听说喜凤楼新来了一个女子,姿色和才气都堪称花魁,明天我去那里摆桌花酒,你也去吧。”
吴良西笑着说:“哈哈,还是算了吧。我得好好管理我的铺子,最近生意不好,再没有起色我父亲会责骂我的。”吴良西虽然不好色,只有一个妻子,并没有纳妾,但他有些贪财,对经营铺子赚钱感兴趣。
布时泰说:“那就算了吧,我以后会帮你劝劝吴大叔,不会再受到责骂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直到太阳偏西才散场。布时泰醉醺醺地回到家,五个小妾都是善良的女子,即使得不到丈夫的宠爱也不会有怨言,幸好布时泰的妻子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两个孩子虽然只有六七岁,但小妾们会逗弄他们,不至于太无聊。
有一天,吴良西找布时泰,告诉他有个镇江的布商带来了一批货物,放在城外的货栈里,让他一起去看看,如果货物品质好,价格合适的话就多进一些。
两人来到货栈,确实进了不少好货,让伙计先把货送回铺子,然后他们悠闲地往回走。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一个女子撞上了布时泰。
布时泰本想发火,但瞬间喜笑颜开,原来这个女子太美了,在和州地界很难找出比她更美的女子。
好色之徒遇到了绝色女子,接下来的情节可想而知。据了解,这个女子叫陆三娘,来自太平府,父母相继去世后来到和州投奔姑母,却发现姑母一家早已搬走,现在无依无靠,不知道去哪里。
布时泰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不得了,便把陆三娘接回家中照顾,决定纳她为妾。陆三娘却说:“我虽然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但也是小康之家的女子,怎么能给人做妾呢?如果你真心诚意,就娶我为妻吧。”
陆三娘实在是太美了,布时泰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他们选择了一个吉祥的日子举行了婚礼,陆三娘成为了布家的主母。她贴心地照顾丈夫,对继子继女也非常关爱,与五个妾室的关系也很和谐,这让布时泰感到很幸福。
有了美丽的妻子相伴,布时泰过了一段时间的安分守己,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又开始出去寻欢作乐,只是没有以前那么频繁。
不过,陆三娘与前妻不同,她并不嫉妒丈夫的行为,认为男人纳妾再去青楼并无大碍,还鼓励丈夫再纳几个妾室,多生几个儿子。
布时泰已经有了儿子,几个妾室这几年也没有怀孕,对传宗接代并不在意,只要自己玩得开心就行。
随着时间的流逝,布时泰越来越信任妻子,把田契、房契、账簿、银票等都交给她保管。布庄的账房报账、乡下的租金收入也由妻子负责,他自己则专心享乐。
不知不觉中,陆三娘已经成为布家主母两年了。有一天,她对丈夫说:“你这个性子到底要改变呢?总不能一辈子都玩乐吧,我也希望做个母亲,过上安稳的日子。”
布时泰回答说:“娘子,我们现在过得挺好的,吃穿不愁,家产还有你保管。”
陆三娘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真是死性不改。”她递给布时泰一个包裹,里面装满了银票和零散的银子。
布时泰问道:“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陆三娘说:“既然你贪恋玩乐,那就尽情去玩吧。应天府离这里不到两百里,听说那里繁华热闹,有许多青楼和绝色女子。你有半年的时间去那里尽情享乐,不够的话就再多玩一年,到期限后就回来,然后彻底戒掉,开始过正常的生活。”
听说应天府有许多绝色女子,布时泰口水都流出来了,笑着说:“娘子,你怎么想到这么做的?”
陆三娘叹了口气:“唉!我也是无奈之举。不瞒你说,我父亲有个朋友和你差不多,他的妻子就是用这个方法改变了他。希望你也能改变吧,相公。”
布时泰笑着说:“我能改的,我能改的。”尽管他这样说,但心里早已飞到了应天府。
陆三娘微笑着说:“相公,你走之前最好通知亲朋好友,告诉他们你要去应天府买宅子开店铺,安顿好之后再全家搬过去,省得你走后他们来打听,我实在不想应付这些人。”
布时泰点头道:“娘子说得对,我会在这几天通知大家的。”
第五天,布时泰整理行装,离开了家。一到应天府,他立刻沉浸在繁华的生活中,过上了花天酒地、纵欲的日子。果然如妻子所说,应天府的青楼女子个个令人倾倒,与和州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布时泰原本约定半年后回家,但美色让他忘却了时间,等想起自己家还有个家时,已经过去了七个月。
此时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布时泰也感到有些厌倦,决定返回和州过上安稳的日子。然而,在他离开前,好友吴良西和表兄周桐找到了他,带来的消息让布时泰当场晕倒。
原来,三个多月前,陆三娘开始变卖家产。她告诉丈夫已经在应天府选好了宅子并开了店铺,让自己变卖家业,然后一起搬过去。因为布时泰在离开时通知了大家,所以大家并没有怀疑,还帮着陆三娘寻找买家。
房契、田契等都在陆三娘手中,交易变得非常方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布家的宅院,其他全部卖掉,就在卖完的第二天,布时泰的五个小妾乘着马车离开了,陆三娘说她们要先走一步,她和继子继女三天后出发。
谁知到了第二天,陆三娘却消失了,家里只剩下了布时泰的儿子和女儿,还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妈子。这个时候,人们才感觉到不对劲,吴良西和周桐找到应天府寻找布时泰,花了半个多月才找到他。
布时泰昏昏沉沉地回到家,看到一片狼藉,只剩下了他的儿子和女儿依偎在老妈子身边。他赶紧去衙门报案,希望能抓回陆三娘,也找回家财。
然而,陆三娘已经离开一个月了,人海茫茫,哪里去找?衙门忙活了一个多月也没有结果,只好搁置此事。幸亏陆三娘没有把事情做绝,留下了宅子没有卖掉,布时泰还剩下一些银子,否则他和孩子们就得流浪街头了。
三个月后的一天,布时泰的第二房小妾胡秀秀回来了。据她所说,布时泰离家后不久,陆三娘就鼓动其他几个小妾离开家,还承诺给她们大笔钱财,足够她们余生无忧。这些小妾们这些年过得郁闷,既没有丈夫的宠爱又没有留下后代,与其留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还不如拿着钱财离开,远离和州。
胡秀秀原籍巢县,父母去世时她只有十一岁,被无情的叔父卖给了人贩子,后来被带到和州卖进青楼。虽然衣食无忧,但寄人篱下,以卖笑为生的日子让她活得像个傀儡。
胡秀秀十八岁时被布时泰相中,带回家成为了小妾。一年后,三姨太进门,她遭到了冷落。虽然过着独守空房的生活,但相比起青楼生活,她至少过得像个人。
分别之后,胡秀秀回到了家乡,买了一所小宅安顿下来。但她对布时泰还有感情,也挂念着两个孩子,所以决定重新回来。她所追求的不是富贵,而是过上安稳的生活。
落魄至此还有人关心着,布时泰感动不已。回想起这些年的荒唐行为,他感到深深的愧疚。他不愿再留在城里,卖掉了自己的大宅,带着胡秀秀、孩子们和老妈子搬到了城外的镇上,那里离父母的坟墓不远。
经历了这一切,布时泰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性格。他把胡秀秀视为妻子,让孩子们称她为母亲。他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布庄,过上了踏实的日子。他还送孩子们去学堂读书,希望他们受到良好的教育,不走自己的老路。
布家的事情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大多数人认为陆三娘进入布家是有预谋的,策划者是吴良西,因为布家出事后,他的铺子扩大了经营,生意也越做越好。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人们的怀疑应该没有错。
布时泰听到这些传闻,只是一笑而过。自从他回来以后,吴良西的行为的确有些可疑,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人们的怀疑应该是正确的。
然而,布时泰现在不想追究,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对自己过去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不愿再去回想。即使这些传闻是真的,也是他自作自受,应该接受这样的报应。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陪伴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努力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父亲和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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