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职 业 故 事 -

经过这次折腾，我们淡了创业的心思，重新开始慢慢找工作，还好经过努力，我们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但是这段经历现在想想仍觉得充满探险的刺激，人生无论成败，体验一场，也算值了。

在这两年，可怕的事莫过于失业，更可怕的是同在一个公司的三个人同时失业。而我们仨就是不幸的倒霉蛋，在同一个公司呆了3年，从同事处成闺蜜，但公司一夕之间倒闭，我们找了两个月工作，屡屡碰壁，于是“三巨头”碰到一起琢磨可以干点啥。

01

拍搞笑段子，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

前两年短视频刚刚盛行，一些有前瞻性的互联网公司都开始拍自己的短视频，也有些小公司筹集自己的拍摄团队，当时我刚失业，我的前同事问我对写剧本感不感兴趣，可以介绍导演给我认识。

我当然满心愿意，于是跟导演约在一个咖啡馆面谈，我到的比较早，买了两杯咖啡就在那里等，导演过了一会儿才到，满头的白发整齐地梳上去，穿着一身中式的衣服，很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我问导演有什么样的演员和角色定位，有怎样的账号定位和人设。虽然当时对这方面接触不多，但是作为运营，也大概了解一点。

导演说，他这边人员筹措还没到位，我可以先不用管那些，只要剧本写得好，他可以找到相应的演员。而且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说，“你刚才戴口罩和不戴口罩给我的反差很大，其实你也可以试试来当演员。”

我一听，寻思我俩姐妹是不是也有机会，于是赶紧问导演，导演表示下次可以一起带过来聊聊。

那时候对于演员还是一种很新鲜的感觉，我的俩闺蜜当即表示很有兴趣。于是我们约了第二次见面，第二次是在他的工作室，中式的家居，古色古香，很符合导演的气质。导演对我们也很满意，表示我们在做演员之外，也可以做一些之前在自己公司的本职工作，我们问：“那薪资大概多少呢？”

导演委婉地表达，现在资金还没到位，但不用担心，他会很快融到资。我们问，那现在公司多少人，导演说，拍摄团队和演员他还在聊，现在可以自己研究拍摄。

最后加了一句，“你们有自己的电脑吗？可以带着自己的电脑来上班。”

我们面面相觑，表示回去考虑考虑。

我们回去琢磨了一下，这不相当于不发工资，还要自己写剧本，自己当演员，自己拍吗？那既然这样，干吗不自己拍？

于是我们说干就干，开始想定位：三个闺蜜间的搞笑日常。为了效果好，我们甚至去网上买了一堆搞笑道具。我负责写剧本，她们审核。但是作为写公号的人，那时候没有什么镜头语言，也没有专业的拍摄团队，就开始笨拙地摸索。显然拍视频比我们想象的难多了。

我当摄影，她俩当演员，拍摄道具是手机，本来看着别人拍摄很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发现画面想得太复杂，拍摄中我拿着手机追着她俩跑，根本没法控制住不手抖，拍了好几遍，我们都觉得效果不好。

而且因为之前根本没有面对镜头的经验，本来日常打闹自然的我们，那天的表情像是千年的僵尸刚刚苏醒，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尴尬到让我们脚趾抠地，本来自然的说话像是背课文，我们仨看着拍出来的自己沉默良久，于是觉得还不如架着手机拍，到时候截好玩的片段就好了。

结果那天我们的言语打闹极其做作，本来自然的笑点，也因为背后有一台相机而变得不自在起来，原来笑得“哈哈哈”，那天都是捂嘴笑笑，拍了一个小时，回去翻了翻，愣是没有能用的。

我安慰她俩：“我们看着不行，发到网上没准还可以。”于是我又现学的剪映，费了一整天的功夫，剪了2分多的小短片，发到我们的号上，那天我盯着手机，恨不得几分钟看一次，几天下来，果然没有出现奇迹，浏览量都没过千。

想了想拍摄的难度，我们决定放弃了。

02

进军小吃界，吃面吃到吐

一般没事的时候，我们仨总会每周约着见一次，一来是各自失业在家，总是精神状态不好，出来聚聚也能缓解一部分焦虑，二来仨人也碰碰头，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结果那天我们逛到一个商圈，发现那边好多摆摊的人，各种小吃摊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卖宠物的，卖各种数字画的，在北京真的很难看到那种夜市，于是我们问摆摊多少钱，人家说一般不需要电的不收费，但是如果需要用电，得看位置跟商家合作，位置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

我们不约而同的都动了心思，那时候小红书充斥着各种烤淀粉肠的小吃摊卖得火爆的短视频，我们当时想着要不也试试？但是做之前我们决定先过去逛个几天，看看具体情况再说，毕竟也没试过。

于是那几天每天都过去，从开始摆摊逛到几乎都收摊，发现那一片卖烤串的得有5家，每家虽然销量不同，但是仍然是逛的人多，买的人少。我们借着买烤肠打听了一下其中一个姑娘的营收情况，她无奈地笑着说，“其实不赚钱，但是钱都交了，烤肠也买了，也就摆一天算一天，今天算上你们买的也才10根左右，成本都出不来。”而那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人渐渐地少了。

烤肠这条路显然不行，而且我们也不愿意在开店之初花费太多成本，买太多装备。毕竟我们三家离那边都不近，如果每次带一堆东西过去，就得打车，那样成本太高，也不划算，于是我们决定自己找一些看起来好看、做起来方便、味道也不错的食物。

在网上搜来搜去，我们决定做一些口袋面，用那种塑料袋装的面条，分为各种口味，贴上好看的标签纸，里面放上鱼饼、海藻、蟹棒等，然后用酱料一拌，无论是颜值还是味道看起来都不错，味道好像也不赖。

说干就干，为了让回头客更多一点，一开始我们决定在口味上下功夫，于是我们先买了面和少量辅料打算试一下味道，如果可以我们就做。一开始先由我开始，我用麻酱做了面，给他们试味道，她们都觉得除了有点咸，味道很不错。

但是在酱料配比上又开始有了争论，比如麻酱面是把酱料都放在一起，等客人来了倒上去，还是需要把每个小料分开，每次都重新装，但是想来想去，总觉得酱料都放一起，不容易满足太多人的需求；都分开，我们拿的东西太多，又不方便，商量来商量去，我们打算在网上找一些酱料试试。

我们把市面上觉得味道不错的酱料都买了一遍，试了七八种发现就火鸡酱，葱油酱和大盘鸡酱味道不错，煮了后放进买好的塑料袋里试了试，虽然小小的袋子就装了差不多一包面，但是看起来总觉得有点小气，定价高了看起来不值，定价低了又卖不出成本。

于是又买了杯子，打算一半做杯面一半口袋面，给市场选择。结果出师不利，第一天去根本没有什么好位置，找了半天，只在市集头上找了个角落，但是显然偏离市集中心太远，人流量极其少，问的人零星有几个，买的人根本没有，我们提前煮好的面，早已凝固在袋子上。

第一天摆摊以失败告终，剩下的那些面当了我们的夜宵，以及第二天一天的饭。

我们总结了一下失败的原因，觉得还是因为没有占据有利的地形，于是第二天我们早早过去占位置，终于在中间占了个不错的地方，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那家没来，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

那天一开始人来人往看得人很多，但问的人都很少，我们三个平时叽叽喳喳的女生，社恐的不敢张嘴，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和人群对视，只得装作摆弄一下手里的面，假装自己在忙。

后来一个姑娘过来，问我们这怎么卖的，我们慌忙介绍了价格，袋面5块，杯面9块，小姑娘看了看要了个杯面。

摆摊一个多小时，终于开张了，我们嘴角的笑简直比AK还难压，我手忙脚乱地给她加酱汁，又给她多加了点辅料，姑娘一走，我们三个兴致瞬间高涨起来。连最内向的我，都开始吆喝。

果然吆喝还是有点用的，看过来的人陆续多了起来，虽然买的人并没有那么多，那一天也卖了8份，5个袋面，3个杯面，总共挣了52块钱，虽然平均一人不到20，但仍然觉得也算是开张了，拿着钱的我们买了小吃庆祝了一下。

本来以为这是个开始，后来发现那几乎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了，后来的几天，总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位置，位置不好，就少了几分吸引力，再加上那几天我们几乎天天吃剩下的面，实在是快吃吐了，觉得小吃这事玩不转，决定换一个。

03

开美甲小摊，与城管斗智斗勇的日子

那段时间我其中一个闺蜜打算结婚，去拍婚纱照，做了指甲，我连声夸好看，我说做这个得多少钱？她说这个不是做的，是贴的甲片，我惊讶到不行，甲片我在直播里买过，假的程度让我怀疑人生，贴过一次后，我再也没用过，没想到现在甲片都这么好看了。

我问她这套甲片多少钱，她说也就20多，看着不错就买了，也没想到质量还不错。我另一个闺蜜突然灵机一动，说，要不然咱们干脆卖甲片算了，咱们可以自己贴上展示给大家看，让他们自己选，如果需要，也可以给他们贴。

于是我们几个行动派当天晚上就开始选商家，然后比价，买货，保险起见，每个人买了自己喜欢的，如果实在卖不了，自己带也不浪费。当时同款样子，价格非常不同，我们找了退换货包邮费的，打算拿几款先看看质量，如果不行再退回去。

后来发现果然选的很便宜的那家，做工差了好几档。贵的那几家，质量明显要好很多。但是把便宜的退回去，发现自己手里也只有10套美甲，正在我犹豫到底是现在摆，还是等美甲都到了再说，其中一个闺蜜说：“管它的，咱们先去试试，反响好的话再去进货呗。”

我们想到了可能喜欢的人不多，想到了可能找不到好位置，但就是没想到城管的审查突然严了起来。

我们刚找了个地方，布置好小彩灯，支上摊，就有城管过来说：“这里不允许摆摊，赶紧收起来。”

我们问：“不是前几天还让摆摊吗？”

城管说：“那不是让摆，那是没人查。”

我们只好灰溜溜地又收起来，本来打算拿走，结果发现刚才收起来的摊贩见城管走了以后，又偷偷摆出来了。

于是我们也有样学样，果然城管那天走了就再没回来，不过因为美甲样式的确不多，有一个想买的姑娘，因为没有她的号只好作罢，那天一套也没卖出去。

本来以为那天城管检查只是个例外，但没想到却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城管巡查越来越严，虽然没有把我们的摊位收了，但是口头的警告也严厉起来，那样的氛围下，大部分摊位主都战战兢兢的，随时观察城管什么时候回来，根本没太多心思卖东西，我们也一样。

就算来人问，我们也感觉跟做贼一样，先看看城管有没有过来，给别人做美甲就更不可能了，做的过程中可能就被城管抄家了，所以后面几天除了有一个姑娘买了一套外，我们就没开过张了。

果然没过几天，城管彻底放话不让摆了，我们只好拿着那些美甲灰溜溜回去了，这一次摆摊又铩羽而归。

本来我们羡慕自由摆摊的生活，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做大做强，但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几次尝试都被泼了一盆冷水。

但我们仍然很乐观，尝试了自己一直想尝试的，也感受了一下摆摊的乐趣，算是挑战了自己一把。虽然到头来赔了几百块钱，但是也是我们能付得起的成本。

经过这次折腾，我们淡了创业的心思，重新开始慢慢找工作，还好经过努力，我们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但是这段经历现在想想仍觉得充满探险的刺激，人生无论成败，体验一场，也算值了。

文|璞竹，青年作者。

图|《脱轨》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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